优拉垂首坐在房间里。
这间屋子位于克马王宫城堡的一座塔楼上。是基拉拿回整个王宫控制权后,单独为她开辟的新居所。
房间装修华丽,四面窗户都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
但是优拉出不去。
基拉已经用巫术彻底封闭了整个房间,只有一些小型的食物用品能够送进去。
因此这个房间虽然华丽,虽然景色优美,但实打实是一间牢房。
就算再怜惜优拉的处境,基拉也不可能放她自由了。
因为优拉配合弗立姆对戈尔萨设下埋伏,导致当日留守城堡的普通人都受到了强烈光属性辐射。
半数人直接死在那场灾难中,剩下活着的普通人也都陷入病痛之中。
他们都是基拉的子民,优拉不心疼,但基拉心疼。
基拉派出宫廷巫师为这些普通人治疗,同时还让人进入王城查看是否还有其他人受到伤害。
不过也幸亏当日戈尔萨很快就进行了反击,极光之境并没有蔓延太过,不然整个王城都有可能变成一座死城。
这让事后知道内情的基拉一阵后怕。
她把优拉关押起来后,见了对方一次。
那时优拉就一直是低头不语的模样。
今天,戈尔萨终于离开了克马公国,于是基拉又来看望优拉了。
注意到窗外的人影,优拉慢慢抬起头。
她脸色苍白,神情麻木,看着基拉,似乎在问“你什么时候杀了我”
当日戈尔萨虽然吞噬了弗立姆大部分的分神,但并没有伤害优拉,只是直接把她所有能力都封印,然后交给被夏亚和可丽救出来的基拉。
基拉也不知道戈尔萨想怎么处置优拉,而戈尔萨在战斗后就一直深度冥想消化从弗立姆分神身上得到的,极为精纯的光属性魔力。
一直到刚刚,他才从闭关的房间里出来,和基拉简单交谈几句后,就像没事人一样离开了。
基拉则过来将戈尔萨的决定传达给优拉。
“他说,不要杀你。所以今后,我会将你关在这里。”
原本还没有情绪的优拉慢慢抬起头,“他,不杀我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你还有用,也许是”
“也许是他还爱着我”优拉的眼睛突然开始冒光。
基拉抿抿嘴唇,她觉得优拉很傻很傻。
戈尔萨怎么会有感情呢
就连晋升四阶这件事都瞒了身边大部分人,那他还有什么是可信的呢
但是这些优拉都是听不进去的,于是基拉只是说“随你怎么想吧。反正戈尔萨已经走了。他今后可能都不会来克马了。”
优拉愣了,竟然问出一句“为什么”
基拉抿了一下嘴唇,“我想,是因为你已经没用了。”
基拉以为优拉会失落,会发疯,但优拉却只是嗤笑一声,完全不相信基拉的话。
“我可是要杀他,也这样做了的。但是他不杀我,他甚至都不曾伤害我。”优拉坐回去,嘴角还含着笑,“他是爱我的。”
基拉看着这样自欺欺人的优拉,也无话可说。
她总觉得这样的优拉并不是当初那个对巫术无比热忱的姐姐,可是其他人都告诉她是。
“你们说是,那便是吧。”
基拉回身,看着眼前在夕阳中静谧的城邦。
“反正我,应该也没有用了。”
“用不用我送你回去”
离开永夜的时候,诺顿这样问索尔。
“不用了,现在应该没有人敢拦着我们了。”索尔恭敬地和诺顿道别。
对方是戈尔萨导师的长辈,也是他的长辈,这一次更是帮助索尔逃离弗立姆的禁锢。
诺顿看着索尔,心中也是感慨。
当初他虽然让索尔留在外面,但其实是想让索尔带他找到迷失回廊后,就立刻撤离的。毕竟在诺顿心中,一个三阶巫师怎么可能抵抗住裁决庭的进攻
他是想拼着自己剩余的时间,一边配合戈尔萨埋伏弗立姆,阻止他分神逃回来;同时在迷失回廊内部,借助地势优势,抵抗裁决庭其他巫师,包括艾洛的进攻。
这样做,他也有把握成功,但代价就是生命可能只剩下三四年。
但索尔却改变了计划。
他要帮着诺顿挡住外面的进攻,同时还要将弗立姆的根基毁去大半,再次延长弗立姆恢复实力需要的时间。
这样只剩下艾洛一个自由四阶巫师,对方又非常护短,就不会事后再对辉光家族动手,而诺顿的消耗也能少很多。
因此诺顿现在还能活个十年八年的。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伱。这是辉光的族徽,如果有一天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启动族徽,我的族人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你身边。”
索尔小心地接过族徽,那是一团明亮的光,当索尔接过它,它便化作一个光团图案,落在索尔掌心。
索尔仔细检查了,上面只有纯净的能量,并没有任何精神力反应。
“那就多谢您了。”
“还有一件事我需要提醒你。除非这个世界即将毁灭,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穿越星门”
索尔暗中一惊,星门议会现在不就计划着穿过星门离开这个被封闭的巫师世界吗
为什么辉光的族长却这么劝他
难道他发现星门议会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过诺顿却没有再多透露星门议会那边的事情。
他看着索尔和可丽、拜伦踏入超远距离传送阵,脸上逐渐露出担忧的神情。
“戈尔萨,我拦不住你,可是你真的能在我消失之前从深渊之眼回来吗如果你死在那里,我真的要把辉光交给索尔吗”
诺顿闭上眼睛,掩盖住内心的痛苦。
“虽然索尔是个很优秀的巫师,但他现在也才是三阶。这样的人,又怎么抵抗最后的末日呢我看不到一点希望啊”
“也许这就是我已经活不下去的原因吧。”
“唉”
在裁决庭的动乱尘埃落定时,基斯梅特刚刚从昏迷中醒来。
他撑着地面,感受掌心传来的血液的黏腻感,随后慢慢坐了起来。
他低头,看见自己胸部以下都已经融化成血浆。当他坐起来时,伤口断层直接抵着地面,疼痛似乎想顺着神经传入大脑,却又被什么神秘的力量强制中断。
“嘻嘻。”基斯梅特反而笑了,他用手缕了一把银色长发,丝毫不在意将恶心的血浆粘在头发上。
很快,他的身体被新长出来的银色骨头顶起来,随后是血肉覆盖骨骼。
他重新变回一个完整的人。
基斯梅特打了个响指,瞬间穿上了一身华丽的银色礼服。
只是地上的血浆并没有减少,他的发丝上仍有红色血水滴下来。
基斯梅特左右看了看,没有看见本应在他身边的奥菲利亚。
她现在大概就是他脚下踩着的血水,恢复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基斯梅特没有管奥菲利亚,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一个黑暗的光圈前。
这个光圈很奇怪,边缘是亮的,中心却无比黑暗,什么都看不见,放进去的东西也再也拿不出来。
基斯梅特将右手伸进中心的黑暗,再拿出来时,手臂只剩一个光秃秃的手腕。
血液“噗”地从断口喷出来,但是还没喷多久,就被新长出来的骨骼和皮肤堵住了。
“这个世界壁的缺口很危险,但的确联通着外界。可是外面的世界如此之大,我们的信号真的能传出去吗”
没有人回答基斯梅特,他也没有期待有谁会回答他。
可是就在基斯梅特准备先回身把奥菲利亚拼回去时,一个声音突然从光圈黑暗的中心传出来。
“好久不见,基斯梅特。”
基斯梅特整个人如同被冰封一样定在原地,直到心脏顽强地跳了三百下,他才非常缓慢地回身。
“好久不见,道格拉斯,我的前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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