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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她,待她出去,见她娘在给她张罗茶水,想了想,猜她娘哭多半跟回府的事有关,便劝道“娘,正月里,您就给府里写了信,夫人连个字都没回。前些日子您又给爹爹直接写了信,还是石沉大海。咱们在这里,也不少吃少喝的,当家作主,清静自在,干嘛非要送我回府您若定要我嫁人,咱们招个老实本分的上门女婿,安安稳稳地就在这里过日子不好么”

    秦氏伸手替锦鱼抿了抿两鬓散落的柔软发丝,无奈地扯了扯嘴唇“说什么孩子话这庄子可是你爹爹的咱们安生过日子,自然相安无事。我要敢把你随便嫁了人,惹恼了你爹,哪还有安生日子过你爹这人“秦氏说到此处,双眸泫然,道“那心可狠着呢。谁知道他一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锦鱼沉默。她爹景阳侯确实狠。她还没满月,她娘还在坐月子,天寒地冻的日子,他一着恼就把母女两个一起撵到这庄子上来了。

    亏得梅姨忠心照料,她们两个身体也好,不然如今坟头草都长成树了。

    这十五年来,她爹对她们娘两个也是不闻不问,就当根本没她们这个人一样。

    她瞟了她娘一眼,见她娘又开始拭泪,便试探道“那我不嫁人不成么就跟娘还有梅姨一起过日子。爹指定想不起我多大了。到时候年岁大了”

    “便把你随便塞给哪个大官做填房”不想没等她说完,就被秦氏一声吼给打断了。

    锦鱼噎住。看来她娘是铁了心要送她回府,好在府里也并不像想接她回去的样子,船到桥头自然直,也许过些日子,她娘就灰了心,不提这事了。她不想再惹她娘伤心,便安心坐下喝茶吃点心,跟她娘说起今年牡丹售卖的数目来。

    一时回了屋子,见案上大金粉已经搬走,豆绿还没回来,锦鱼便朝窗外望了望,牡丹圃里已经空无一人。

    她忙戴上清漆大竹斗笠,提了工具袋,往牡丹圃去。

    春日的阳光明媚而温暖,照射得各种颜色都更艳丽几分。红、黄、绿、白、粉、紫、蓝,墨,本来种了数百株牡丹花儿的花圃已经空了一半,但反更显美丽,大多数花儿都含苞待放,只有少数肆意盛放。深深浅浅,点点团团,像天上的花园绽放在了人间。

    她仔仔细细地巡了一遍,见圃中脚印都在垄间,并无伤到的花叶,花情甚好,这才松了一口气,给几棵牡丹松了松土,给需要浇水施肥的花株做了标记,便出了园圃,正沿着郁郁葱葱的黄色蔷薇慢慢往回走,却听得中堂方向远远地传来些嘈杂之声。

    中堂介于前院内院之间,是接待贵客的地方,轻易不开,难道府里来了贵人

    她站住东张西望,正想找个人打听打听,却见拐弯处跑出个满头汗水的小丫头,见着她急急道“姑娘,府里来人了。夫人正在中堂见客。叫我来跟姑娘说一声,请姑娘赶紧换了衣裳,一会儿出去见人。”

    锦鱼站住脚,略一思忖,反抬脚匆匆朝中堂方向走去。

    她常年种花莳草,脚上有的是劲,走得飞快,连身后的小丫头都追不上。景阳侯府一直没有音讯,突然来人,却没事先给个信,总觉得不是好事。她得赶紧去瞧瞧。

    一口气奔到了中堂外,就见黑漆大门紧闭,门外围了七八个仆妇,里头传来人语声哭泣声,她心头猛地一抽,这声气怎么像是她娘

    她哪里还顾得上细想,横冲直撞,推开中堂大门,闯了进去。

    就见堂屋正中雕缠枝花红木八仙桌旁,端坐着一个穿紫红锦缎的婆子,下颌角抬得老高,平成一条直线,板得像块麻将牌。

    而她娘秦氏竟然缩成一团跪在地上,发丝松散,一双总带着些轻愁的眸子红肿得像小兔子。梅姨也跪在边上,正扶着她娘。

    锦鱼只觉得犹如一盆滚水泼在胸前,热辣而痛楚到令身体蜷缩。

    她娘再怎么说也是景阳侯的妾室,洛阳庄的主人。这麻将牌看着不过是个体面些的仆妇,有什么资格受她娘一跪

    却听麻将牌婆子不屑道“一个小丫头就敢横冲直撞的,若是在府里,早一顿好打撵出去。”

    锦鱼懒得管她,弯腰伸手去扶她娘,却又听那婆子道“秦姨娘,你在这里便是跪死了,夫人也看不见。我好话劝你,夫人让你们暂且不要回府,真真是为了你们打算”

    景阳侯夫人不想接她回去,本在她意料之中,还正中下怀。

    可她娘和梅姨,为了她能回府竟然向景阳侯夫人的心腹婆子下跪,她却无法忍受。

    有热辣的感觉往眼睛里涌,胸口憋着一股浊气,她大声喝道“娘,她一个婆子,你求她做什么若您定要我回府,我回就是了。”

    秦氏先是眼眉僵住,像枚面具,旋即又哭又笑,扶着梅姨两人一起站了起来,掏出丝绢抹了抹眼泪,对上头婆子道“王妈妈,这是五姑娘。”

    那王妈妈明显噎了一下,仍是抬着直线的下颌角用眼睛打量了锦鱼几遍,才不情愿地站起身来,膝盖都懒得打弯,敷衍着福了一福,道“老奴是夫人的陪房,姓王。给五姑娘请安”旋即又甩了甩手上的绢子,道“真真可怜见的,好好一个侯府千金怎么穿得比我们府里的三等奴仆都不如等我回去禀告了夫人,必叫她们好瞧”

    锦鱼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粗棉布衣衫,冷冷一笑,并不理她。绸衫不是穿不起,只是她一向惜物,总在花草丛中打滚,不肯浪费罢了。

    她抬头挺胸,故意走到王妈妈身边,把她往旁边一挤,坐在了王妈妈原先的位置上,然后指了指对面“娘,你也坐下吧。”

    秦氏脸上惶恐,朝她直使眼色,并不敢坐。

    那王妈妈无奈往旁边让了让,倒也不敢自已拿大坐下,只夸张地叫道“哎呀呀,我说夫人果然没有料错。好好的姑娘,都被姨娘教坏了。没半点儿规矩。姑娘,你虽托生在她肚子里,可她说到底也是个奴婢。您怎么能管她叫娘呢”

    这王妈妈长得虽像块没嘴的白板,说话却像公鸡般吵得厉害。

    锦鱼本不耐烦听,可最后两句入耳,脑门却像叫人拿锤子猛地敲了一下。

    这么重要的一件事,她怎么会没想到

    第2章

    她娘在洛阳庄一直是当家作主的夫人。她怎么竟从来没想过她娘还是奴籍身契说不定还捏在景阳侯夫人手里。她天天只想着花儿草儿,想着自己,竟没替她娘跟梅姨谋划过

    无论嫁不嫁人,她都得先回府,再想法子给秦氏跟梅姨脱了奴籍才是正经。

    她已经十五岁,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了。

    锦鱼的性子自来干脆,不干则已,要干便干。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