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和气气地把事情议定了。
议完了,江凌见时辰尚早,便说此事宜早不宜迟,提议立刻去找永胜侯白夫人商议。
两人先去见了永胜侯。
永胜侯正与孙姨娘打双陆,头也不抬,道“这种事不必与我商议,只管问夫人去。”
两人无奈对视一眼,退了出来,又去找白夫人。
白夫人正与身边的几个大丫头抹骨牌,无暇理会他们,笑道“老三媳妇,你是个能干人,只管找你大嫂子商议去。你们两议定了,我就没个不同意的。”
锦鱼
江凌
只得又去见了胡氏。胡氏正扶着丫头的手,在天井里溜弯。她理这家早理怕了,对他们俩的建议,一边走,一边听,听得稀里糊涂的,也懒得细想,一律点头。末了,还道“你大哥哥管着外头的事,有什么事,你只管让三弟找他去。三弟如今也出息了,怕是比他哥哥还能干些,小事上自己就做了主,也不必事事问去。”
锦鱼与江凌再度对视一眼,都有些哭笑不得,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说得难听点,就算现在不能分户,以后江凌跟锦鱼还是分会家出去的。
永胜侯府最后终归还是长房的。
他们居然能说放手就放手,也不怕他们两个把这家给折腾散了。
不过,有了他们的许可,锦鱼也就不再有什么顾虑。
照锦鱼看来,江家要好,不过是四个字,开源节流。
江家没买卖,但是地却不少。如今只种些粮食水果养些牲畜,自然所出有限。她打算收了这一季,下一季调整调整。
当初洛阳庄原也是种小麦的,后来秦氏跟梅姨慢慢改种了花儿。不过四百多亩地,一年的收益如今能有五千两,比江家上百倾的地收入都高。
当然她也没打算改种花。鲜花需求到底少,总不能自己打自己。具体怎么改,她还得再考虑考虑。
至于节流,侯府花销说起来不过四大项吃的、穿的、月例和人情往来。
每样都想法子减一点,直到入能敷出为止也就是了。只是真做起来,并不那么容易。
俗话说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
锦鱼的第一把火便是省穿。
江家既然穷了,何必每季都摆谱做什么衣裳眼看过了中秋就要做冬天的衣裳,她决定今年不做了。谁想做自己掏腰包。这一笔便能省下二百两。
这个决定一公布,府里就有不少怨言,怨气最大的,倒是她意想不到的一个人。
这日锦鱼与江凌刚吃过晚饭,宜姐儿自己气呼呼地找上门来。
小姑娘七八岁,已经知道爱美,小嘴噘上了天,怒道“过年都没新衣裳穿么三婶婶真抠门。”
要跟一个孩子说家里入不敷出,也是有些难度。
锦鱼正想怎么说服她,坐一边的江凌先开口道“宜姐儿,如今你三婶婶替你抠着,日后你才有体面的嫁妆,不然可找不到好郎君。”
宜姐儿虽还小,可胡氏成天没少唠叨嫁妆的事,她也大约明白是什么,听到这话,又羞又急,瞪着江凌道“我娘都说了,三婶婶说什么,三叔都只会说好老婆奴”
最后三个字倒没敢大声,江凌没听清,道“你说我什么”
宜姐儿瞪着他“我到外祖家拜年,要是连件新衣服都没有,会叫人笑话的”说着,瘪瘪小嘴,强忍住委屈,一双大眼却泪汪汪直瞪锦鱼。
锦鱼看了不免心软,可是这个例一旦破了,自己这头一板斧可就砍空了,只得道“宜姐儿如今是大姑娘了,可以学着管自己的月钱了。想做什么样的新衣,拿月钱出来用就是。”
宜姐儿瘪着小嘴,猛地跳下椅子来,嚷道“我娘才舍不得呢。三婶坏蛋”说着,就哭着往外跑。
锦鱼没什么跟小孩子打交道的经验,心里干着急,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要叫宜姐儿就这样跑了,别人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她呢。
江凌却追了出去。
锦鱼伸手扶住头,当家果然不容易。她本来还想小孩子的衣裳,转年就穿不得了,能省一季就省一季。大人的旧衣裳改改在家也不是不能穿,完全没必要年年做新衣。至于大人就更是了,谁规定地出门只能穿新衣裳明明已经穷得要借钱度日了,何必打肿脸充胖子
看来是她自己把事情想得简单了。也许别人也是满腹怨言,只是不像宜姐儿这般孩子气,直接说出来罢了。其实她私库里衣裳料子多得穿不完,她就送宜姐儿两匹布也不是不行。可又怕坏了规矩,人人都来找她,结果就变成用自己的嫁妆补贴家用了。
实在是愁得慌。
豆绿在一旁收拾茶水,不满嘀咕道“有多大的碗,吃多少的米。姑娘这是替他们白操了心。一个嫡出的侯府小姐,小小年纪,就敢对长辈出言不逊,也太没规矩了”
锦鱼不由暗暗一惊。宜姐儿现在还小,还能说她天真可爱,若是再长大些,也是这般任性,怕不是另一个锦心只是家境差太远,与人争不了强罢了。
这样一想,顿时定了心。宜姐儿也该好好管管了,便拿这事起个头。
当下慢慢喝了一盅茶,想着明日得空去跟胡氏说说。
便乘着江凌不在,叫了茯苓进来商议九月初九重阳节的事来。
重阳虽不是大节,但景阳侯与江凌也有一天假。她也实在挂记秦氏,也想看看老太太去,也不知道上次的事,后来老太太怎么收的场。
两人正商议着,江凌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眼睛红红的宜姐儿。
江凌脸色难得地严肃,道“宜姐儿,给你三婶赔不是。”
宜姐儿低着头,乖乖地蹭上前来,双手齐举,低头伏身,前膝弯后膝弓,竟给锦鱼行了个大礼,嘴里道“宜姐儿刚才不该骂三婶婶,请三婶婶责罚。”
锦鱼有些讶然,不知道江凌用了什么法子叫宜姐儿这般乖巧。
可她却不打算放过宜姐儿,便笑道“礼我受了。我还真得责罚你才是。”
宜姐儿果然猛地抬头,脸上怒气明显藏不住。
锦鱼只当没看见,吩咐茯苓去拿个空白的簿子来。
一时簿子拿来了,锦鱼便提笔在上写了三个大字,“赏罚薄”。
便把这薄子递给宜姐儿“你是长房嫡女,原该领个头,好叫弟弟妹妹们都跟你学。便罚你替三婶婶做事,这个赏罚薄给你。我问你,若是下头弟弟妹妹们不跟你讲道理,辱骂了你,你可要怎么罚他们”
宜姐儿真是惊讶极了,睁着一双眼,转头看向江凌。
江凌笑道“你看我说得可对。你三婶婶是最聪明不过,最和气不过的。你骂了她,她可有骂你”
宜姐儿红了脸,想了半天,道“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