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还没个亲戚朋友
锦柔目光短浅,急功近利到如此地步,也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嫁谁,都是命。
她又不是神仙,没这本事替锦柔改命。
便连话也懒得再跟锦柔多说,只让豆绿去传话“随她怎么结交这些人,只别拿我做人情,到时候别怪我不给她脸面”
一时豆绿回来,笑道“六姑娘说她自然不敢不听姑娘的话。别家姑娘要拉着她打听您的事,她也没法子装不知道。请姑娘不要误会了她。说她回家去,再给姑娘赔不是。”
锦鱼
锦柔这是把她当傻子了。
既然锦柔这样聪明,她还是不要再管人家的闲事了。
转眼便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这年味儿总算是淡了些。
虽然十分想念江凌,可听到外头粮价开始回落的消息,锦鱼便知道江凌救灾成功全无悬念。她悠悠闲闲地过了几天清静日子,得空不是跟白夫人等打打牌,就是在屋子里照顾兰花,直到顾二嫂子来晓光院找她。
锦鱼如今不太喜欢在晓光院招待客人。
可是也不好叫顾二嫂子大老远地跑到众芳斋去。
想了想,只得把她请进了堂屋。
两人隔着张四五尺宽的黑漆雕祥云八仙桌。
锦鱼叫人上了茶果点心。
顾二嫂子是个老实人,坐下茶没喝两口,寒暄不到几句,便红着脸,腼腆地把来意说了。
原来顾二嫂回娘家拜年,听说是柳家过了正月十五,便上了顾家门,要娶顾茹给柳镇做平妻。
顾二嫂来找她,是想问她知不知道这件事。
“我爹娘觉得,这事要真成了,顾家实在是没脸,连带着我们顾家别的女儿都叫人笑话。可是如今顾家都是我五叔叔五婶婶话事,看他们的意思倒像是愿意的。我爹娘在家,也说不上什么话。让我来问问你,也不知道你们卫家怎么想的。我犹豫了两日,觉得还是该跟你说一声。”
锦鱼心里实在感激顾二嫂子。
明显是柳家上了门,顾尚书也同意了。但是顾家也是大族,族中有的人,比如顾二嫂的爹娘要脸面,不太愿意,可是又无力阻止,所以才让顾二嫂子来给她通风报信,希望能让卫家出面,阻止此事。
若是顾二嫂子只顾着娘家,也不必犹豫,只把柳家上门求娶的事说了就成,根本没必要把她爹娘的态度也告诉自己。
这是真当她自己人,没有为了娘家利用她。
锦鱼便先安慰了顾二嫂子一气,笑道“这事就算成了,江家谁要敢拿这事取笑您,我帮你一起收拾他。”
她如今说这话绝对有底气。
江凌已经成了江家实际的话事人。
她又在内主持着中馈。
两人说出来的话,绝对是有分量的。
顾二嫂子感激得连连称谢,又皱着眉毛道“唉,你说我叔叔婶婶怎么想的堂堂尚书嫡女,嫁到柳家做平妻,说得好听是平妻,可是到底不是元配,总要低人一头。”
锦鱼想了想,点点头,只能叹一口气。她是最清楚柳家的打算的。也明白顾尚书为什么会同意。
顾茹比起锦心,那手段不知高明多少。又有国公夫妇护着,日后这柳家就是顾茹的。锦心除了有个名头,怕是连孩子都没有。拿什么跟顾茹争
只是这些事,柳家也好,顾家也罢,现在肯定都不会大肆宣扬。
她便劝顾二嫂子道“且不说他们如何,你们跟他们总是隔房的,这遍京城,谁还不知道呢你且放宽心。”
顾二嫂子这才愁眉稍展。
锦鱼又劝解了她一阵,送她出门,说明日会回趟娘家,跟景阳侯说说这事。
第102章 坐以待毙
锦鱼心里其实很清楚, 这事卫家除了坐以待毙,已经没办法阻止柳顾联姻。
唯一庆幸的是,江凌不在京里, 不然, 这事定然又要落在他头上了。
不过第二日, 她没回景阳侯府, 而是去了朴园。
这一向景阳侯下了朝,都是先去朴园。大多时候直接住下,有时候也回景阳侯府,应酬亲戚朋友,来拜年的访客。
景阳侯来得多了, 秦氏便特意给景阳侯在朴园布置了一间书房。
她特意早去了一些时候,好跟她娘秦氏说说话儿。
还有两个月,秦氏就要生了, 人却是精神得很。
脸上也没什么孕斑,粉白娇嫩,真看不出是将近四十的人。
也许是因为如今日子过得实在舒心的缘故。
两人亲亲热热地说了一阵子闲话, 她娘便叫幽菊取出一个秋板貂鼠昭君套来“你替我送给老太太吧。上回你替她老人家送了一箱子好东西来, 什么蜀锦杭绸, 上好的松江棉布, 甚至还有燕窝山参, 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她。她一向身子不好, 这东西我亲手做的, 也算是尽一点点心。”
锦鱼拿在手里细看,就见用的银黑狐皮, 针毛雪白,毛又细又长, 知道确实是好东西,便翻过来看里面,见做得更细,秋香色的丝绸衬里上绣了一圈细细的寿字,又怕膈着皮肤,拿细细的绢纱蒙了,只隐隐透出里面的字迹来。
锦鱼不禁埋怨道“老太太如今就盼着你能替她生个能干的孙子,你费这许多的精神做什么有这工夫,不如多走动走动,种种花草。”
秦氏嘴角弯弯,眼神慈爱得要滴出水来,道“马太医虽说是个小子,可这哪里保得准其实,我倒想再生个像你一样的女儿。你长得也太快了,一眨眼就嫁了人。你那会子生出来,明明才这么点子大”说着,秦氏拿手比划着,却只比了一尺来长。
锦鱼笑得弯了腰“娘又胡扯,我哪里会这么小只又不是小兔子”
秦氏也笑得不行,却偏硬要逗锦鱼“你不信你就是这么小只,小兔子一样,不信问你梅姨”
却听得有人道“你们母女在说什么这般开心”
原来是她爹回来了。
景阳侯还穿着紫色的官服,脸色难得没以前那么板硬,嘴角微微勾起。
锦鱼一时有些不适应。
秦氏却顿时收了笑声,有些淡然道“也没什么,不过在说锦鱼小时候的事”
景阳侯嘴角僵硬地抽了抽。
锦鱼小时候的模样他没见过。生下来三天,还是一团红通通分不清五官的婴儿,就叫他送走了。他内心隐隐一痛,说不出话来。
锦鱼见气氛僵住,不免唏嘘。
她这个做女儿的,素来又想得开,原谅父亲,也还容易。
可她娘,就算已经脱了奴籍,如今也活得体面,之前受的伤,却仍是在那里。
只是大家都默契地装糊涂,不提起,不细究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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