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巴黎。

    办公室里，贝尔特朗不可置信的指着着手上轻薄的几页纸，眼神里透露着无尽的震惊。

    他好几次张了张嘴，却始终没能把话说出来，无奈只能深深的叹口气，说道

    “王，你那位小朋友太疯狂了，不，这不是疯狂，这简直是疯了。”

    “他凭什么，他一个华夏人，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写出这样的巨作。”

    “不不不，我不能同意。”

    此刻的王晓萍也很头疼，自己这位大侄子，真的跟丈夫说的一样，爱折腾。

    她端坐在在办公椅上，轻轻放下手中的咖啡，揉了揉眉心，同样无奈道

    “伯纳德，我知道这是一个疯狂的想法，但，但事实摆在你眼前，不是嘛”

    伯纳德是贝尔特朗的姓氏，工作期间王晓萍都是这么称呼对方的。

    “好吧，我承认陈有可能真的能写出来，但，但这本书销量你考虑过没有”

    他的中文水平还行，上午王晓萍给他看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一篇意识流。

    就是因为看到明白，他才要否决。

    因为，太无聊，没人愿意花这么长的时间来进行，连他都是逼着自己看了几次，才勉勉强强看完。

    听到贝尔特朗的话，王晓萍微微耸耸肩，并没有作答，而是再次拿起面前的咖啡轻抿了起来。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一会。

    最后贝尔特朗再次叹口气，随后向前靠了靠身子。

    一瞬间，脸上所有的不满和无奈顷刻间消失，露出精明之色，他正色道

    “王，我要签下陈的独家出版，我说的不仅仅是这部，而是未来所有的。”

    他是一名作家，同时也是一名商人，每一個能完整的写出一部意识流的作家，其未来成就没人能忽略。

    尤其是陈楠才二十来岁。

    “还有，我要关于这部，这部追忆似水年华，奇怪的名字，好吧，但不管什么名字，最起码我要看到三卷。”

    “你懂的，我得看到它的价值，不然没人愿意陪他疯下去。”

    说完，贝尔特朗直接靠在椅子上，等待着王晓萍回答。

    王晓萍并没有立刻作答，而是认真的思索了下。

    片刻后。

    “独家出版不可能，最多欧洲范围，这个我能做主。”

    条件是慢慢谈，她得先拿出一点诚意出来。

    贝尔特朗仅仅只是迟疑了一下，就点点头，“可以。”

    “至于三卷我不知道，我得去跟他沟通一下，陈的意思是，先写两卷。”

    “不，两卷不行，这第一卷虽然只是写了一小部分，但我能感觉后面肯定也都差不多，这太无聊了。”

    王晓萍也看了，正如他所言，确确实实太无聊了。

    这本书根本就不是面向大众的，而是给极少一部分人看的。

    哪怕是她自己，也要把所有精神集中起来，才堪堪看进去。

    这就造成了极大的门槛。

    接下来，两人开始商量翻译的事。

    王晓萍将陈楠的想法说了下，她刚进来前，也跟安院长通过话。

    贝尔特朗也表示行，毕竟前两部翻译的确实很好，由这位来把控方向，勉勉强强能同意。

    随后又说了下分成的问题。

    贝尔特朗提出两种方案，一种是陈楠自行出版，他们负责宣传和销售，可以享有百分之七十的分成。

    但盈亏自负。

    另外一种，就是全权交给出版社，享受顶级作家的待遇，也就是百分之二十。

    当然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以后所有书籍，欧洲国家的出版权都掌握在他们手里。

    当然，影视类、评书、戏剧改编权等等不包括在其中。

    这一聊，就是下午五点。

    陈楠只是专心负责写书，这些琐事就得她这位大娘王晓萍帮忙弄了。

    回去后，王晓萍也不管陈楠睡没睡，直接拨通了他的电话。

    好一会，电话才接通。

    王晓萍说话很快，也没管陈楠听没听清楚，直接一口气把下午谈的内容简单的讲了下。

    陈楠思考了一会。

    选择自行出版好处不言而喻了，但坏处就是，他以后要花很多精力在这个上面。

    甚至于经常要在全世界到处来回飞。

    思来想去，陈楠还是选择第二种，虽然利益少了一大部分，但省事，关键是风险也小。

    文学作品不同于通俗，它的传播性是有很大的局限性的。

    就拿追忆似水年华来说，这部即便是作家群体里，也很少有人看的完，甚至于愿意看的。

    至于，写三卷是不可能写三卷了，但又不能直接拒绝。

    于是陈楠提出，可以先拿两卷出来，看看情况再说。

    他对这本书的销量完全不抱有希望，但没人能否认它的文学地位。

    写出来就是奔着奖项去的。

    事情说完了，电话挂了，随后将手机丢在一边，准备再次入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没办法，只能起身，坐在电脑前，继续写了。

    这一写，就是天明之时。

    等困倦袭来的时候，抬眼一看，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

    想着于华说今天过来，陈楠把大门的密码发了过去。

    又说了下熬夜写的事，让他直接进来，不用跟自己说。

    交代完以后，无意间看到了刘茜茜昨晚发来的信息。

    于是从厨房拿出两块面包，就着牛奶啃了起来。

    刘茜茜发了三条信息，其中两条撤回了。

    只剩下一条有点长的信息，大概意思是，她先解释了下自己为什么半天没有回复的原因。

    然后又问了问陈楠最近的情况。

    陈楠思考了下，等吃完手中的面包后，躺在客房的床上，回复道

    “最近都是在写，还有准备毕业考和论文，你呢，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发完这句话，陈楠就将手机放在边上充电，闭上眼准备入睡。

    “嘟嘟”

    手机信息声响起，陈楠眯着眼睛，手指轻轻划开屏幕。

    是刘茜茜发来的，“起的这么早嘛”

    “是刚准备睡，昨晚熬夜写。”

    “哦，那你睡吧。”

    “好。”

    发完这条，陈楠直接将手机调至静音，丢在一边。

    刚睡醒的刘茜茜，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看到才七点多，正准备再回个回笼觉呢。

    忽然听到手机响，打开一看发现是陈楠发来的信息，脸上慢慢浮现愉悦之色。

    她坐起身，顶着蓬松的头发，揉了揉眼睛，蓦然间，轻笑了下。

    而后，回复起来。

    不过当看到陈楠回的信息之后，脸上的表情又拉垮下来。

    “不要老是熬夜，要注意身体。”

    这句话打完，正准备发送过去，手指忽然停在了半空中。

    她闪了下明眸，旋即微微轻叹下，抿了抿嘴，想道“这么说会不会太”

    于是，又删除了，换上了另外一句。

    随后，将手机丢弃在一旁，闷头钻进了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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