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春屿靠在中原中也身边,小声说“不知道这个办法能够拖多久,希望新一那边能够快点吧。”
他脸颊红扑扑的,很少在老师面前撒谎的崽现在已经羞得面红耳赤,心脏也在怦怦乱跳,生怕下一秒就会被发现自己干的坏事。
中原中也摸了摸他滚烫的脸颊,轻轻笑了声“没关系的,春屿。”
两只崽都待在逼仄的空间里,背靠背地坐在马桶上。明明是应该觉得压抑的环境,但又因为彼此的存在而觉得尚且可以忍耐。
清水春屿打了个呵欠,眼中冒出了泪花。
“想睡觉的话就偷偷睡一觉吧,等醒来一切都会结束的。”中原中也说。
清水春屿嘟囔了两句“昨天太兴奋睡不着,我起来画了一会儿漫画”
他的脑袋一点一点的,然后靠在中原中也的脖子边睡着了。
再次醒来就是傍晚了,工藤新一和中原中也都守在他的身边,房间里面没什么人。
清水春屿满腹疑惑,肚子却先一步咕咕地叫了起来。
“刚好是用餐时间,你醒来的还挺及时的。”工藤新一说。
中原中也在清水春屿起床换衣服时,主动担起了帮他整理被窝的任务,刚刚被幼崽睡过的被子还是暖烘烘的,有一股清甜的柑橘气味。
尽管他知道这是烘干机的香薰气味。
“哪里很及时了,大家应该都快用餐结束了吧。”清水春屿叹了口气,“你们应该把我喊起来的。”
工藤新一摸了摸鼻子“你睡得很香的,那么可爱的样子,大家都不想打扰。而且要是我们擅自把你喊起来的话,中原同学应该不会放过我们的吧。”
中原中也腼腆地笑着,半点都看不出来之前守在清水春屿旁边的凶巴巴模样。
清水春屿抿嘴笑了下,他们一起下楼。
“之前的案件解决得怎么样了,凶手已经找到了吗”他还是很相信工藤新一的推理结果的。
工藤新一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在谈及自己擅长的领域时,眼睛都亮了“非常完美地解决了。”
“凶手是死者的妻子,因为死者出轨还准备把家中资产转移之后跟她离婚,凶手就完全无法接受,于是想办法将死者带到这次的温泉山庄,接着伪造不在场证明,利用冰块这一凶器让这场死亡看上去更像是意外。”工藤新一说,“毕竟要是一不小心脚踩滑,磕在石头上死亡的也大有人在。”
“我也是找了很久,发现了现场的细节才把凶手锁定,也拿出了最给力的证据。不存在什么意外啦,真相永远都只有一个哦。”
清水春屿唏嘘“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他话锋一转“不过新一能够做出这么多判断也很厉害了,你将来一定会成为最厉害的侦探吧。”
中原中也忽然插话“出轨是什么意思”
两人顿时安静下来。
工藤新一和清水春屿面面
相觑,挠挠脸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最后还是由清水春屿告知他“就是指本来相爱的男女朋友或者是一对夫妻的其中一人背叛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和另外一个人谈恋爱了。他们在确定了关系之后,另找他人就是对忠贞不渝的一种背叛,虽然不犯法,但会被指责。”
他知道中原中也很聪明,就没有用通俗易懂的比喻来解释。
中原中也果然表示了解。
“那么这样说的话,那个家伙死了也是罪有应得吧。怎么可以背叛自己的妻子,两个人在一起之后,还要一意孤行地跟别人在一起不是很过分吗。”
真是语出惊人啊,清水春屿和工藤新一都说不出话来。
幸好他们已经到了一楼,不用再面对这个让人苦恼的问题。
“是自助旋转餐欸。”清水春屿找了个位置坐下。
就在中原中也和工藤新一打算坐在他身边时,左边被风风火火,一头粉毛的幼稚园小朋友给占据。
他的速度真的快到了惊人的地步,眨眼之间就到了面前,还三下五除二攀爬到板凳上坐下,两只小短腿一摇一晃,小小年纪就展现出运动健儿的惊人天赋。
于是他们只能把视线放在清水春屿的右边,结果板凳上已经有个黑头发绿眼睛的小孩施施然坐下了,明明也是跑过来的,连衣摆都没有弄整齐,还时不时地小声喘口气,就是要维持自己的优雅姿态。
中原中也和工藤新一只好退而求其次,分别坐在两只崽的旁边。
“春屿哥哥,好巧哦”虎杖悠仁甜滋滋地打招呼,还要扑在清水春屿身上跟他贴贴撒娇。
这只粉色奶团子很甜很元气,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有种天然的冒冒失失,直球得要命。
清水春屿完全没办法拒绝,回搂了他一下,点头“能够遇见你们,我也很开心。”
伏黑惠的小脸还是没什么表情,不过听见这句话,他的绿色眼眸里还是多了几分难以克制的笑意。
“其实不是巧合,我们在等春屿哥哥,想和春屿哥哥一起用餐。”伏黑惠认真地说。
他不会撒谎,有什么都会直白地表示出来。
虎杖悠仁震惊地看了他一眼,像是没料到他会这样“出卖”自己。
中原中也紧紧盯着他们,听着两个小屁孩的话后,眼神里同样有吃惊。
“那你们两个应该还没有吃饭吧,也饿了很长时间了,要是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告诉我。”清水春屿轻声说,并没有对他们来找自己的行为表现出任何厌烦。
金发男孩很体贴地把他们的杯盘放好,还给他们一人都倒了一杯牛奶,玻璃杯中纯白的液体轻轻地摇晃着,醇香的奶味飘摇。
“谢谢春屿哥哥。”虎杖悠仁是在场中唯一一个完全不受氛围影响的崽,兴致冲冲地喝下牛奶,又甜滋滋地让他帮忙拿喜欢吃的菜。
清水春屿好脾气地应下,明明自己脸上的婴儿肥都没有褪去,却依然承担着大哥哥
的角色,气定神闲地帮他们拿出了餐食。
这一餐吃得很愉快,几乎所有人都从彼此身上学到了些东西。
冬令营第二天。
“我们今天的活动是滑雪。”工藤新一说,“也不会真的要滑多久,主要是体验和学习。”
铃木园子和毛利兰也跑过来跟他们打招呼,在雪山他们穿得很厚,连后背都贴上了暖宝宝,软软的手艰难地通过厚重的手套拿起了滑雪杖。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也蛮费劲的,他们还要帮忙给彼此穿衣服,清水春屿刚才还来了个平地摔。
雪花四溅,他一脸迷茫懵懂地从雪里头爬起来。
中原中也立马把他给扶了起来,幸好爱拍照的五条悟不在,他的黑历史没有被迫流传出去。
这时候的清水春屿忘记了老师们也是会随时记录孩子们状况,并且发给监护人看的。
小孩子不论做什么都太吃力了。
清水春屿叹了口气。
“雨滴班应该不是滑雪吧。”
他刚刚看见了一只只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小朋友,穿得严严实实的他们像一颗颗小球一样,本来就短短的腿,走过去的时候就像是在滚着过去,超级可爱。
“对,他们是坐雪橇,重在参与和体验嘛。”知道他有两个雨滴班朋友的工藤新一随口回答。
两边的活动场合都紧挨着,他们随时可以看到彼此,虎杖悠仁还伸出手来跟他们打招呼。
他一点都不怕生,脑袋上戴着连衣帽,几缕和主人一样顽皮的粉发翘出来,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亮晶晶的。
“和春屿关系好的小朋友也很可爱哦。”铃木园子捂着脸感慨。
毛利兰抽了抽嘴角“园子,你这完全是在看脸说话吧。”
雨滴班那边实际上不只有老师,还有几个不怎么放心的家长在场外看着他们,也有的纯粹是过来拍照记录幼崽的成长,和五条悟的想法差不多。
清水春屿往那边轻轻瞥了一眼,浑身一僵。
额头上一圈缝合线的女人恬静地站在空茫的雪山之间,飘扬的雪花从她身上轻轻地落下、融化,洇湿出了一小团水渍。
她漫不经心地看着雪地场中的一群欢腾活泼的小孩子,和其他兴高采烈、眉飞色舞地拍照分享的家长不同,她仿佛是自成一个世界,在小朋友们望过去时,还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只是那笑总是不达眼底的。
天生感觉敏锐,有着猛兽一样直觉的虎杖悠仁就不常跟自己的这位母亲说话,见到她时,笑容也会淡几分。
他懵懵懂懂,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清水春屿脊背绷紧,看了羂索一眼就收回视线。
“她为什么也过来了”中原中也蹙眉。
清水春屿说“悠仁是她的孩子,所以她不放心,才会专门过来照看他。”
普罗大众的心理应该是这样推测的。
中原中也眉间的小山蹙得更拢“
她看上去并不像是会关心孩子的家伙,虎杖和她的关系也很冷淡。”
一针见血。
连中原中也都能看得出来,清水春屿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发现不出不对劲。
但是他摸不清对方的目的,至少他们当中,值得羂索惦记的人应该没有。
头好痛,笨笨的脑子根本思考不了一点,要是他能有工藤新一那样聪明就好了。
清水春屿羡慕地看了眼工藤新一,后者被看得一脸疑惑。
“米娜快过来集合了,今天我们学习的是滑雪,有没有信心学好呀。”
老师带了些孩童天真用语的话响起,清水春屿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过去,他也跟着一起过去了。
老师教授完之后就该他们亲身尝试体验,新手滑道加上两人一老师的看护,安全性其实很高。
而且小孩子主打的是以体验为主,并非要求他们一定要学会。
清水春屿旁边还有中原中也的随时看护,他可以直接在滑道莽过去。
他们并不是两脚一左一右分别踩一个,手上还有个滑雪杖那种滑雪方式,那只是让他们体验一下,真正滑的时候还是只有一块滑板,就跟平地的四轮滑板很相似。
一呲溜滑下去时,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有种说不出来的刺激,明明这是最基础普通的赛道。
中原中也牵着他的手,老师兼教练紧紧跟着他们身后。
耳边传来风呼啸的声音,天空飞下的雪花已经停了,今天是个晴日,雪山厚实的雪却经久不化。
清水春屿忽然发觉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格外安静,没有水声,没有鸟鸣,也失去其他游客的嬉戏打闹,滑道上寂静得不可思议,仿佛被隔绝于世界之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