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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嫌隙 夺嫡之争才刚刚开始
    太子听后直接转身对着流光阁正殿的方向遥遥一拜。

    以储君之身为妃妾行大礼, 就是旁边的雍帝也颇为动容,他将太子扶了起来叹道“起来吧。”

    太子听后惭愧“此事是阿姨之过是儿子的错婕妤何辜是儿子对不起婕妤”

    “孙氏太过了”提起孙贵嫔,雍帝眼中也带着愠怒, 此时他心中和袁皇后的想法一致, 孙氏就是个蠢货还又蠢又毒

    “是我平日未尽人子规劝之责”太子十分自责。

    雍帝摆摆手“你一月才见她几日且你忙于朝政, 还能天天盯着她不成她也不是现在才如此,孙氏早年在先皇后在世时还有人压制, 如今是越发嚣张了”

    他也明白袁皇后对孙贵嫔的放纵, 早年袁皇后刚刚封后时也曾过孙贵嫔欺压宫嫔之事, 为此官司都打到他这里来了, 但他因孙贵嫔是太子之母, 对其多有偏袒,自此之后袁皇后也只会在孙贵嫔挑衅自己时才出手惩治, 对孙贵嫔和孙婕妤这对姐妹间的事就不再过问了。

    想到这雍帝一时有些后悔插手这内庭之事,嫡庶尊卑, 他或许一开始就不该干涉袁皇后整顿内庭宫务,若不然也不会有今日之事。

    雍帝揉揉眉头, 对太子道“孙贵嫔夜梦菩萨, 与佛有缘, 愿入大通寺为居士为大雍祈福。”居士极为佛家弟子,也就是代发修行。

    他舍身是为了国策,但他不能让孙贵嫔真的当了比丘尼。

    “儿子愿为母亲受罪。”太子声音肃正。

    雍帝却直接制止“大郎, 你糊涂了。”

    见太子跪在地上, 雍帝将人扶起来,嘴上却是安慰道“你记住你是太子,何来的错,孙婕妤之死, 是安氏之罪,是孙家之罪,与你何关”

    太子却道“阿耶的意思我明白,可我心中却过意不去。”

    见太子愧疚难安雍帝轻叹“你真是太良善了,为君者良善无用。”

    说完又想到什么,雍帝对太子道,“为君以仁,倒也不错。”

    “阿耶谬赞了。”太子谦逊,之后又道,“阿耶,六弟因婕妤身死,怕是伤心过度,国子监那里不妨让他先休息几日,为婕妤处理好后事再去不迟。”

    “你是你,你阿姨是你阿姨,你是孝心,但她的错不用你来受,她必须要涨个教训。”雍帝道。

    太子这次没有反对“阿耶说得对。”

    雍帝见太子不反对,又佯装不在意地对太子说起了孙婕妤的遗愿,问道“大郎觉得这桩婚事如何”

    “是良缘。”太子笑道,“六郎现下伤心无人照顾,以他的年纪再为他寻养母,怕是也生疏,倒不如快些成婚地好,有王妃照顾六郎的起居,他也不至于沉湎于丧母之痛。”

    说完后,太子又道“其实就是没今日之事,我也想奏请阿耶为六郎和阿贞赐婚,那日在袁家设宴,六郎和阿贞相谈不错,六郎一来怜爱幼妹,对阿贞十分喜欢,陪着阿贞玩闹许久,哄得阿贞十分欢乐。”

    见太子并不反对,雍帝的眼中变得温和。

    “如果是六郎的话,想来阿贞也愿意,想来阿娘和袁公、沈使君也应当不会阻拦。”太子说道。

    雍帝手中的佛珠再次转动,最后对太子道“若是如此,六郎怕是会被皇后抚养。”皇后养子,便是半个嫡子。

    听到这儿,太子反而一派坦荡“儿子是长子,岂能没有这点心胸”

    可雍帝手中的佛珠却没有停下,他试探道“六郎今日已与你结怨。”

    这点太子也坦然承认“此乃人之常情,六郎若是没有,才不是血性儿郎。”

    雍帝闭上眼,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太子也不说话,外面哭泣声一阵接着一阵,特别是邵陵王独有的少年嗓音在一众宫人中显得异常嘹亮,撕心裂肺,满是悲愤。

    就在这个时雍帝开口了“六郎如此伤心,恐伤及自身,更需一个能顾他的王妃,阿贞的年纪还是太小了,若是订婚,皇后和袁公也不会让两人成婚,她也照顾不了六郎,还要六郎照顾她,还是换一个年纪大些的女娘好些。”

    太子听后也道“阿耶说得对,阿贞虽好,但年纪太幼,还是要再大一些的女郎更好。”说到这里又笑道“太子妃就比儿子大,到东宫后便处处体贴照顾儿子。”

    和晋安王夫妇不同,太子妃比太子年长之事,两人成亲早,如果说晋安王妃视晋安王为兄长,那太子妃一开始就是把太子当成阿弟照顾。

    夫妻间相处如兄妹、姊弟,显然问题就少了。

    对此雍帝也深有体会,娇妻是要宠着,老妻则包容和照顾自己,又想到晋安王妃,他断言道“让六郎娶一个年长些的女娘吧,现下永安都尉的幼妹也有十一了吧”

    永安公主是雍帝的嫡长女,永安公主出生早,比太子年长十多岁,她的丈夫是士族殷家。

    永安都尉就是永安公主的驸马,驸马身居都尉一职,以公主封号称呼。

    之后雍帝又道“若非辈分不合适,永安家的大娘才是最合适的。”

    公主女嫁皇子,历朝历代都是佳话,更是给邵陵王抬身份。

    太子无奈道“阿姊的女儿要唤我和六郎一声阿舅,倒底不合适。殷家小娘子出身士族,祖父为前齐三公,父为散骑常侍,母为顾氏女,长兄尚公主,也算是高门贵女。”

    殷氏的门第比王谢差不少,但也是侨四姓和吴四姓之下数得着的高门了,邵陵王能娶殷氏女,亦是天恩。

    其实大雍立国才短短十余年,王谢高门都不愿同皇家联姻,就连太子妃也非王谢女郎。晋安之妃是身份特殊,剩下的皇子更娶不到王谢女,能得士族女已经很不错了,大多的皇子还要娶寒门女。

    更何况,殷小娘子身份并不低。

    雍帝点头“既如此,便让中书拟旨用印吧”

    “喏。”太子应道。

    应下后,太子又问“对孙氏一族的处置”

    “大郎,你确定不悔”雍帝目光锐利,“孙氏是你母族,若孙氏成了庶民,你怕是要受人嘲讽,你再细想之前的话,朕可以当作没听到。”

    太子却道“阿耶我知您为我的苦心,可若无孙氏,就无今日之祸,他们今日敢插手皇子婚事,他日就敢对内庭公务指手画脚,日后就敢肖想太子妃之位,甚至是皇后之位。”

    “我是有孙氏的血脉,但我更是阿耶的儿子,是大雍的太子。”太子态度强硬,“阿耶,婕妤不仅是孙氏女,更是帝妃,谋害皇妃本就罪该万死,未让他们诛三族为婕妤殉葬,已是承了这份血脉之情。”

    孙婕妤虽是孙贵嫔一脚踢死的,但孙氏更是罪魁祸首,现下太子对孙氏的厌恶达到了巅峰。

    在孙氏心中,孙婕妤还是孙氏女,邵陵王也是他们孙氏庶女所出的庶子,孙氏可以随意摆布三人。

    那他这个太子呢

    怕是在孙氏心中,他也是孙氏的外孙,没有孙氏女就没有他吧

    他是君,孙氏却没有身为臣子的自觉。

    “没了孙氏我就不是阿耶的儿子了吗就不是大雍的太子了吗”太子认真说道,“我的身份是阿耶给的,同孙氏何干”

    看着这样的太子,雍帝十分欣慰,他最喜欢的就是太子这个儿子像他,比起那些只懂得亲近母族的皇子,太子更懂得皇族的关系。

    他如今所奉行的一切目的都是为了巩固皇权,太子是他诸子中最懂他为君之道的孩子。

    皇子因何尊因皇室而尊,不是母族,不是外戚,更不是他背后的士族。

    “既如此,对孙氏的处置就按你说的办,让中书用印吧”雍帝道。

    太子道“喏。”

    两人商谈完,雍帝就带着太子出了偏殿,然后就看到袁皇后就在正殿有条不紊地为孙婕妤料理后事。

    雍帝瞬间觉得舒心多了,牵起袁皇后的手道“辛苦皇后了”

    “本是妾分内之事。”袁皇后轻声询问,“婕妤身后事且按惯例,以九嫔之礼为其操办后事。”大雍嫔妃分等级,婕妤为五职之首,再上为九嫔,九嫔之上为三夫人。

    现下三夫人中,只有孙贵嫔一人。

    雍帝想了想,叹道“晋为淑媛吧,九嫔之首,这些年也苦了她了。”九嫔之首已是雍帝后宫第三人了,袁皇后一看就知道这是雍帝对孙婕妤最后来说出真相的补偿和愧疚。

    “喏。”袁皇后没意见,就是给孙婕妤三夫人之位,她都没意见。

    之后雍帝就踏入了正殿,他并未再看孙婕妤一眼,只是对着跪在地上的邵陵王道“六郎,你生母逝世,太子为你求了情,这些日子你就不用去国子学了,先为你阿姨尽孝吧。”

    邵陵王擦了擦眼泪,声音嘶哑“多谢阿耶,多谢大兄。”

    太子赶紧道“你我兄弟之间,还用得这些客气话”

    雍帝又道“太子已经查明杀害婕妤的凶手为安氏,朕已下旨安氏赐死,孙氏一族贬为庶民,这也是顾及孙氏是你生母娘家的缘故,不然朕定然诛孙氏三族。”

    闻言,邵陵王垂下的头低得更深了些,没有人看清他眸底的神色,他撕咬着嘴唇,努力压下一切屈辱,铁锈般的血腥味在嘴里化开的时候,邵陵王才再次恢复神智。

    “多谢阿耶为我和阿姨思虑周全。”邵陵王俯首跪在地上,他不能让雍帝看到自己的情态,因为他知道自己控制地不好。

    雍帝岂能看不穿儿子心中的愤懑,头低得再深,也盖不住沉默时的犹豫。

    只是这些雍帝都不在乎,他道“你的婚事朕也定下了,等你母亲丧后你便会收到赐婚。”

    “多谢阿耶”这次邵陵王是真心实意地道谢。

    雍帝看着满眼欢喜的邵陵王,似乎这一刻婚事的喜悦掩盖了丧母的悲痛,他沉沉地看了这个儿子一眼,转身离开。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雍帝背对着他道“六郎,太子是你兄长,别让朕失望。”

    说完这句话后,雍帝直接离开。

    看着雍帝离开的背影,邵陵王握了握拳头,对着雍帝的背影高声道“臣谨受教臣必以太子长兄为尊,尽心辅佐,恪尽臣弟之职,为大雍尽忠”

    太子没有随着雍帝离去,而是留在殿内亲自将邵陵王扶起,温言劝慰,一派兄友弟恭。

    可邵陵王的话并没有换来雍帝的回首,他直接离开了流光阁。

    回去的路上,雍帝坐在肩舆上一语不发,一直回到了净居殿,雍帝才罕见地发了脾气,手中的佛珠应声而断,滚落一地。

    宫人们吓得跪倒在地请罪,然后满地蹒跚地去找四散在地的佛珠。

    “都下去”雍帝低沉,宛如发怒前的雄师。

    宫人赶紧都退出净居殿,只留雍帝一人在殿内。

    在所有人都退出后,雍帝起来自己一粒粒地开始亲自捡佛珠。

    捡到一般的时候他就开始觉得腰酸背痛,将佛珠扔到了一旁,自嘲一笑。

    他刚开始信佛时,经常扯断佛珠,每次都是自己捡,那时全部捡起也不见疲态。如今呢才不到半数,就开始身子疲软了。

    歇了一会儿,雍帝重新又开始捡起了佛珠,等到捡完后,他心中的怒火也平息了大半,叫来宫人问道“太子在何处”

    “太子还在流光阁。”内侍道“您走后,太子陪着邵陵王一起为婕妤操办后事,听说太子妃也已经赶去流光阁。”

    雍帝没有说什么,他轻叹一口气对着人道“召中书通事舍人陈异。”

    中书通事舍人,在秦汉为谒者之职,掌宾赞受事,隶于光禄勋。晋置舍人、通事各一人,隶于中书。东晋称通事舍人,掌呈递奏章,传达诏命。后改称中书通事舍人,直接参预政务的处理。

    比起尚书令、中书令这些高位宰辅,中书通事舍人却是官轻权重,且历来中书通事舍人都只授予寒门子,也是雍帝秉承“寒人掌机要”一观念中最重要的的寒人官位。

    比起袁充、琅琊王氏的王简这些士族高官,陈异才是雍帝真正的心腹。

    雍帝是与士族治天下,而陈异是为雍帝谋天下。

    之前的陆稷也做过通事舍人一职,但后来任太子太傅后便不再是雍帝真正的心腹,他的主上从雍帝变成了太子。

    比起陆稷,陈异才是雍帝的贴心人。

    “陛下,如今已经是深夜,陈舍人入宫怕是要到后半夜了。”宫人道。

    孙婕妤薨逝的时候都已经是夜里了。

    “那就明日一早传召陈异入宫。”雍帝道。

    “喏。”

    陈异第二日得到诏令后直接将正在草拟的诏书一起带着前往净居殿。

    等他到的时候,雍帝已经在佛堂开始打坐念经了,他知道雍帝的习惯,不敢打扰,足足在外等了一个时辰等雍帝念完经后才进入佛堂。

    “陛下。”陈异将拟好的诏书递给雍帝御览。

    雍帝看过一眼后,对着身边的内侍道“用印吧。”

    “喏。”

    陈异见雍帝并没有要改换诏令的意思,就知道雍帝还是坚持原本的态度。

    “子彦觉得朕为六郎选的这门婚事如何”雍帝问。

    陈异答道“殷氏女郎出身士族,高门贵女,和邵陵王正相配。”他不知内庭究竟发生了何事,但这接二连三的旨意也让他多半猜出,孙婕妤之死应当和孙贵嫔脱不了干系,孙家和安氏应当是被顶罪和迁怒。

    只是这场婚事莫名其妙,说是补偿,但又有些不合时宜。

    殷氏门第是高,但驸马都尉殷容并无实权,殷容之父殷平如今也早就没了实权只是清贵散官,殷家除了门第高贵对邵陵王并无益处。

    “你觉得殷氏女和彭城县君比如何”雍帝又问。

    陈异顿了一下,只能道“殷氏女是士族女,彭城县君是寒门女。”

    这话让雍帝笑了,这是大实话,也只是大实话,殷氏女除了士族女的身份没一处比得上沈舒的。

    所以真的是他做错了吗

    孙氏临死之前向他求沈氏女为儿媳,他就一定得答应吗

    可笑

    不过孙婕妤也确实受了委屈,雍帝揉了揉眉头,他思索今日之事,想想邵陵王的隐忍的样子,叹了口气,是他做得太过了吗

    “朕给邵陵王加食邑五百户。”雍帝道,他决定还是补偿一个这个儿子。

    陈异没有疑问,帝王恩封皇子的理由太多,他也不会问这种蠢问题。

    “此事是否要告知太子”陈异问道。

    雍帝看了陈异一眼,脸上看不出息怒。

    陈异没有异样,只是面色恭敬道“如今太子领三省,一应诏书都经由太子之手,臣只是照例询问。”

    “不用,你现在就拟,朕直接用印,然后再遣送中书用印。”雍帝道。帝王诏令不止要用帝王玺印,还要台省用印记载在册,才算是真正有用的圣旨诏书。

    太子,太子

    是他放权给太子的,太子并无错。

    雍帝想到这几次内庭出事后太子到他面前的速度之快,眼神微暗。

    见状陈异也不再有疑义,直接在雍帝面前飞快地写好诏书让雍帝过目。

    雍帝喜欢陈异的就在此处,博文多识又笔力强劲、才思敏捷,最重要的是陈异从不会多问。

    再次拟好纸后,雍帝静坐在一旁确没有立刻用印,又开始犹豫起来,对陈异问道“子彦觉得太子如何”

    “古来储君贤明罕有如太子者。”陈异道。

    雍帝又问“朕其余诸子中可有与太子相较者”

    “无。”陈异肯定道。

    “朕近日重读太史公书,始皇废长子宠信幼子方有二世而亡的惨祸,子彦觉得可对”雍帝问道。

    陈异和雍帝都知秦二世而亡绝非一个储君的问题,但他明白此时雍帝想讲什么。

    看了看被拟好后依旧让雍帝犹豫不觉的加封诏书,陈异答道“陛下,扶苏贤明友悌,若是胡亥败亡,扶苏定然会顾念兄弟情谊不会取其性命,但胡亥上位,扶苏败凄惨而死。”

    扶苏就如今日之太子,虽然邵陵王不是胡亥,但雍帝也瞬间明了。

    “你说得对。”雍帝对着陈异道,“这诏书先让太子看过后再用印吧。”

    陈异应是。

    等他走出净居殿的时候,看着原本晴朗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阴霾,虽然只有一道也这遮挡不了这明媚的光线,但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这要是在以往,雍帝根本不会多余有此一问,更不会单独召就为说这几句话。

    雍帝心中有了动摇,但却不愿接受这种动摇,他需要别人再把这动摇的底盘再打上一个桩子,让它重新安稳下来。

    他就是打桩子的那个人

    这世上哪有权如二皇的太子,只是太子还未意识到这点

    陈异看了看这耀目的烈阳,就如同太子在朝中一样夺目,只是不知这烈阳还能在正空维持多久

    孙氏、孙贵嫔,还有前方帮太子坐镇的陆稷,这些人有多少是太子真正的助力

    陛下还未老去,太子却已经到了盛年,这未必是好事。

    今日的一桩桩一件件,太子看似处理地很好,但就如一个个伤口虽然愈合但却会留疤,陛下心中已经开始动摇。

    虽然现在对太子的地位并无影响,但积少成多

    邵陵王或是其他的皇子未必没有机会。

    夺嫡之争还未开始。

    另一边,沈舒刚一起来就得到了孙婕妤薨逝的消息。

    “你要入宫奔丧”袁充道。

    沈舒一愣,孙婕妤终究还是去了。

    “现下就要入宫吗”沈舒问道。

    袁充摇头“今日是内命妇治丧,你是外命妇,明日才轮到你。”内命妇便是宫嫔和未出嫁的皇女,她虽然礼同县公主,但县公主却是王女算是外命妇。

    “阿耶,我去庄子了。”沈舒虽然为孙婕妤的死愤懑和不平,但她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她不想让自己成为孙婕妤那样的悲剧。

    “去吧。”袁充点头,没有阻止。

    等沈舒到的时候,庄子里登记好的工匠已经在等她了。

    现下百工对沈舒对很热情,一是沈舒对百工的态度敬重,二是若能得沈舒看重,说不定就能和徐景方平一样平步青云。

    沈舒这次主要解决的是制纸和印刷问题,活字印刷她要再想想,但雕版印刷简单啊,直接让木工直接刻雕版就好。

    这个只要木工手艺精湛就可,她真正的问题在制纸上。

    沈舒对着工匠问道“你们知道宣纸吗”作为一个没学过书法的人,她只知道宣纸是最好的纸。

    那纸工愣了愣问道“是宣城郡产的纸吗”

    沈舒微笑她也不知道呢

    所以后世的宣纸的名字是出自产地的名字吗

    这点她早该想到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