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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举就告你个对君主的诬蔑之罪。”

    我乖觉地点点头,“这是自然,也就对你我才畅所欲言,直言不讳。”

    他似乎很满意我对他表达出独一无二的信任,先是替我将耳发拢好,然后又止不住叹息道,“这次远赴雁门关外,替你调查身世的事情只得暂时搁置了。你且安心,等我回来。”

    我笑了笑,“好。”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受繁昌公主邀请,去状元府听戏时,经过翠嶂连绵的园林,在枕水长廊下望见露出水面的莲叶碧绿肥厚,才惊觉霜凋夏绿是如此匆匆。

    “逢春,你听说了吗那尹家夫人回陇州的路上吃东西时居然噎死了。”戏台上还在唱小楼听春雨,翁韫却已经凑过身来,与我闲聊近来京城勋贵家的新鲜事儿。

    我对此讯颇为诧异,忍不住把她的话反复一遍,“噎死了”

    “是啊,好像听说是坐在车里吃枣子,然后马车一个颠簸,她就噎住了。等大夫来时,早一命归阴了。” 翁韫对这尹杜氏不熟,只在一些场合见过几次。虽对死者心生敬畏,但毕竟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于是便说出来做拉闲散闷的谈资了。

    我警觉多疑,总觉得此事如帷灯匣剑,未必那么简单。前些日子尹杜氏为了保护尹相莲和自己不受惩处,不惜搬出了一个“太后的私生女”,才使太后不得不善罢甘休。虽说替太后找女儿是“好心”,但这其中也颇有些要挟的意味。虽然我与太后交集不多,但通过苏太妃、叶知秋等人之口,还有自己与太后的接触来看,心知她绝非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相反,非常的睚眦必较,心黑手辣。当然,虎毒不食子,她对自己的骨肉倒是极尽慈爱与宠护的。人心复杂,对一人是好是坏,不过取决于立场与利益的是非关系罢了。

    若尹杜氏之死与太后无关,那就只得自认倒霉了。

    第75章

    阎王让你三更走, 你就不能五更留。可若与太后有关,错就错在她不单去查了太后的陈年旧事,触碰了太后的底线。还将底线里的秘密堂而皇之地带来了京城, 以此威胁到太后的地位与名声。

    这状元府假山耸翠, 树木葳蕤,又有因风起的水波摇晃在墙面上。明明天是热的, 此处却因绿意水光而显清幽。叫人置身其中,很是放松舒服。翁韫吃了块苏氏糕点,不禁道, “今年初秋前之涣会调任到江浙去历练几年, 届时我也随他同往。”

    “这是皇上安排的”

    翁韫摇了摇头, “本来是要调他去豫章的。但他请求去了江浙那边儿。你也知道,他自幼在那儿长大, 所以更倾向于挨着苏州的地界儿。”

    我莞尔道,“去年我曾去过一次江南。觉得这苏杭虽不及京城繁雄,但也从不失富庶与风韵。无论景致还是吃食、风俗上的差异, 都会令一个长居北方的人耳目一新的。公主你若去了, 定会喜欢上那儿。”

    翁韫忽然笑了, “我皇兄也是这么安慰我的。你与他的说辞竟然一模一样。他去年刚好也去了江南微服私访。我啊从未离开过京城生活, 更没开过娘家的亲人。本来心底有些打鼓的,但听你们都这么说, 不由得少了份忐忑, 多了份期待。”自婚后,公主的神态与举止倒是稳重淑静了不少, 不似从前那般骄纵刁蛮了。只听她忽而又喟叹道, “我从出生以来, 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三年前随皇兄、太后东巡的地界了。”

    “皇上东巡, 连州跨郡。公主您一路随行,也算赏尽小半个江山的风光了。”我适时说着安慰的话。

    历代天子东巡,一是为了去皇家祖上的发祥之地告祭先祖,拜谒陵寝。二是为了登车揽辔,视察民情吏治,对军民进行慰问安抚。

    “说起来,今年恰好是翁高祖逝世两百年的忌辰,所以皇兄前日就带着晋王叔与晟王哥哥等男系宗亲启程去长陵了。若清慰表妹夫前些天没有随军出征,现在应该早伴驾我皇兄去东巡了吧。”

    皇上原来是去东巡祭祖,已经离开京城了。我心中略升起一股淡淡的愁绪,竟觉得有些空落落的。见我笑意减淡,翁韫以为我是思念刘清慰了。于是打趣儿道,“表妹夫才离开你几天,这就犯起相思了”

    “公主快别取笑我了。我不过是想到行军路上风吹日晒,心疼将士们罢了。毕竟能咱们在京中的安稳静好的度日,少不了他们的负重涉远。”

    忽然从朝中归家的木之涣见公主与我在园中听戏,便笑着走了过来,接茬了几句。等戏听完后,夫妇二人又留了我用晚膳。实在盛情难却,直至饭后,月上柳梢,清辉铺满高墙与檐瓦时,我才乐然离去。

    刘清慰还未抵达雁门驻扎时,就往家里寄了封家书。一家子人坐在花厅围读,算是第一次尝到什么是家书抵万金的滋味儿了。公爹刘禤让耕云与我替家人代笔尽快回信,然后便去书房处理公事儿。厅内忽然又只剩下了一屋子女眷。殷姨娘忽然闲得向朱婉求证,听说前些日子胡云瑢的父亲胡励俭要将她嫁给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做妾室,以此抵债,但是却叫胡云瑢给逃跑了,至今下落不明,可是真的

    朱婉颇为叹惋的点了点头,只说这姑娘是命不好,摊上了这样一个父亲。胡家祖上三代累积的家业彻底败在了他手里不说,还拖累亲眷子女为他消灾。

    若胡云瑢没有想过来刘家做妾,威胁我的地位,那此刻我或许会替她可怜。γiんu而现在,我对她的遭遇毫无恻隐之心,甚至希望她常处于水深火热中每况愈下。只是事与愿违,她不单成功自救了,还企图挤在我的卧榻之上酣睡。

    当我与耕云在花厅拟好书信内容后,就见关嬷嬷慌慌张张从外边儿回来,跟朱婉小声嘀咕了几句。朱婉脸色大变,对关嬷嬷吩咐道,“快去请老爷来等等还是赶紧将人请进门吧,别在门外站久了叫路人看到”

    “夫人,到底怎么了”华姨娘瞅着苗头不对,不禁好奇地朝着宅门的方向张望。

    朱婉只是望着我,好几度欲言又止。我心生不安,便也盯紧了门槛处。没多久,那站在大门口的女子便跟随着关嬷嬷的脚步怯怯地进屋了。这掩面抽答答哭泣的人不是胡云瑢还能有谁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待刘禤也被下人从书房请来后,胡云瑢才从怀中掏出一份刘清慰的亲笔信,说自己是逃婚途中在京郊遇到了出征的军队,才偶然被刘清慰救下。她仔细补充道,“这信是清慰表兄写给京郊庄子的王管事的,上面有他的印章可作证。表兄让我凭此信躲在庄子里,等他战后回京再来安排我的去处”

    刘禤接过信,只大致看一眼,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