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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言,为这事儿欺君风险太大。她正愁如何向兄长阐述其中利害时,我赶上去为她排忧解难道,“昨夜皇上说,他对发病者有关联排序之意,方便隔离群众。按这病的烈性,就算王丞相上报时把这对祖孙的住址牵去别处,晟王府里大概也有旁的奴才家眷发病了。等政策开始推行,凡是病患都需溯源轨迹行踪,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太后一听,火急命毓欢将正要上殿呈报的王相拦在宫门口,提前一步将圣意传达,王相这才立即调转船舵,速速重拟了一份上溯原形的报告。

    第182章

    连日来好容易松一口气的晟王, 正准备好好睡个安稳午觉,乍然听说王学夔言而不信,竟如实上述, 连忙起身披袍, 赶至王府要将他是问。岂料王相府上大门禁闭,说要积极响应朝廷颁发的居家隔离政策, 不走亲,不访友,不出门, 不串门。关键这条规定还是晟王自己加上去的, 直接把晟王气个半死。

    太后收起西洋镜, 将它递给我。留在宁康宫守家的李金泉忽然登上了观景台,传报道, “尹锦大人入宫来看望太后娘娘您了。”

    这尹锦是太后表兄尹釜的嫡长子。去年尹釜进京述职,便“主动”向皇上请求让尹锦留在京中历练几年。太后淡淡道,“行了, 你让他过来吧。就说哀家瞧着这儿景色好, 不忍提前离开, 也想请他来看看。”

    “奴才这就去。”李金泉谄笑着退下了。

    桂珍姑姑好心劝道, “太后见到晚辈,该高兴才是啊。待会儿尹锦大人来了, 可别叫人家觉得太后娘娘您不喜欢他, 伤了心可就不好了。”

    太后气怨道,“是他那尹家一副与我离了心的样子, 反倒怪我的不是了搁以前啊, 这表侄儿来了哀家是该拿出当长辈的气度。只是你瞧瞧他, 来京城小半年了, 入宫给我请过几次安这也就罢了,哀家就当他是事务繁忙。可他倒好,竟与温家秦家那帮刺头的儿子们称兄道弟的。”

    我劝慰道,“太后娘娘,尹锦大人跟温家秦家走得近是好事儿啊。您想想看,总是水火不容,倒不如让尹锦大人跟他们打成一片,融入其中。”

    太后略一沉吟,不置可否。一行人从楼下俯瞰,见那李金泉身后跟着个身高八尺,气宇不凡的青年,正朝观景楼走来。说起来,我还是头一次见这尹家少帅。听说他自请留京后,一屋妻小也从陇州跟了过来。不过,都还不曾正式入宫拜会。该有的礼数都没尽,也难怪太后生气。

    尹锦登上观景台,朝太后与我施礼,并奉上孝敬太后的礼品请她笑纳。太后淡淡点头,一旁的桂珍姑姑会意,替主子应承着收下。太后与尹锦闲话家常,气氛本是祥和,说着说着,她言语间升起一阵训意,“你来京城,在帝辇之下,是为了长见识,学本事的。平日里与诸位大臣公子来往,结交人脉,本无可厚非。只是应酬之余,还需清醒,吃不了羊肉别空惹一身膻在身上。京城美女如云,找个良家子纳入府上还不容易那归乐公主是何许人也你都敢逗引。”

    “太后娘娘教训的是”尹锦暗暗吃惊,这等乌龙小事儿怎么会传入太后的耳朵呢但他仍态度恭敬地先认了错,而后才解释说,“都怪侄儿糊涂,当初竟没瞧出归乐公主的身份。与公主初见那日,她着一身寻常布衣,在医馆外为穷苦百姓煎药分汤,忙前忙后,丝毫不见高门望族小姐的架子,所以,便误以为她是普通医女。”

    原来还有这等子事儿我悄悄侧目,打量起了尹锦。气质敦默持重,不像是个容易妄言轻动的。正思索时,尹锦恰好抬头,与我谛视的目光无意间相撞。我心虚地移开眼,他也匆匆敛下眸。

    送太后回宁康宫后,在她那儿用了晚膳,又挑选了几件稀罕玩意儿。准备打道回府时,却见两个年迈的太监在搬运箱子。天黑,老眼昏花,一个趔趄,箱子里的陈年物件儿散落一地。我身后的几个太监侍女忙上前帮忙。重新装好东西后,那两位老公公便朝我叩礼感谢。我问,“大晚上的,怎么搬那么沉重的东西,何不改日天亮了寻个年轻小太监帮忙。”

    其中一老太监道,“今下午咱嘉慎皇太妃做了噩梦,醒了后说隔壁寿丰宫旧人已去,空置已久,还是将那宫里的杂物都清了的好。”

    “寿丰宫原是谁住”

    “本该是苏享蕊苏太妃住的,只是先帝驾崩后她便自请迁去了冷宫。寿丰宫里也仅有些不值钱的字画和太妃年轻时的旧衣。”

    我瞧方才地上散开了一幅画卷,粗略一瞥就觉惊艳。听老太监说这是苏享蕊的东西,便更生了一丝兴致,上前把画卷摊开。很好的一幅画,丢了怪可惜的。泼墨间成就烟云晓月,可见画画之人画功了等。虽然没有署名,但我想应该不是苏享蕊的手笔。以前曾听她说过自己的经历,从小女红家务不在话下。后来因被当时的巡抚收做义女,才培养了两年,能读书识字但也不算专研。画这幅画的人应手随意,如泼出耳,没个十来年的芝兰熏陶,便不会有这样的光风霁月,自信从容。

    我笑道,“这幅画倒还不错,扔了烧了都不合适。本宫很喜欢,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晚些的时候,回了漪澜殿。外头渐寒了,一轮皎月洒落满瓦银霜。春城飞花不尽,平时京城坊市间,这个点,必然是月耀春江,笙歌曼舞不绝的。而宫闱里头总是冷冷清清,肃穆一片。如今因时疫作祟,官府颁发了新的宵禁令,倒是难得,宫里宫外,一同寂静萧条了。我不觉困顿,睡在床头看了半个时辰的书,才掐灭了烛火,恬然睡下。

    一大早,日丽风和,春光泄尽了轩窗。我被婉转喧闹的莺吟给唤醒了。本该是木槿伺候我梳洗,我都醒了多时了,她才姗姗来迟。我轻笑道,“倒是越来越懒散拖沓了。”

    木槿只好解释说,今日一大早李良堡的小徒弟小贺子替他送家书出去,她端着洗脸的铜盆刚接好水,谁料一个转身就跟小贺子撞上了,好巧不巧,那封信湿了一小半,涽了墨。木槿担心小贺子被他师傅责罚,便想替他重新抄写一次。才刚拆了信,李公公就闻着动静赶来了。所幸他也没有责怪谁,只是独自回了屋,再重写一封。

    我点了点木槿的脑袋,温声训道,“哪怕你是好心,哪怕李公公并未责怪你们,但下次也可不许未经允许拆人家的信了。”说罢,我转过头去,对镜梳妆。

    第183章

    “是奴婢疏忽。”木槿受训后又小声朝我道, “娘娘,这李公公不是说自己只粗识几个大字而已吗但奴婢见他写得一手好字呢。”

    我惊愕地抬眸,从镜中看向身后的木槿, “或许是旁人帮他执笔代写的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