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工作嘛,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的。”
曹南宗垂眸看怀中人,回忆起刚才夏归楚拍照的模样,相机虽然挡住了他的脸,他的专注却透过黑洞洞的镜头,喷薄而出。
好像在那个空间,那个时刻,曹南宗是被夏归楚的身与灵同时关注着,不会有任何东西分走他的心,所有的夏归楚都属于曹南宗。
不像现在,一点动静都会让夏归楚分神,还总伺机从他怀里逃走。
“噢对了,”夏归楚四处张望,“我的相机呢没摔坏吧”那里面装着今天的曹南宗,是不可再有的,坏了丢了,他上哪去找
“你抓得那么牢,怎么会摔”曹南宗无奈道,“朱臻都给你收好了。”
夏归楚嗯了一声,忽然反应过来,急了“等等,朱臻她下楼了她、她看见”
“嗯,她看见我的脸了。”曹南宗很平淡。
夏归楚可做不到这么淡定,他用了大力挣脱曹南宗,急得在秋千旁走来走去,嘴里念叨着什么完了完了,这清场不是白清了嘛,又回头对曹南宗横眉怒道“你怎么还一脸无事发生,不是你说越少人知道你的身份越好吗”
曹南宗并不否认“对,但我发现朱臻人挺好的。”他顿了顿,微笑,“她很关心你,甚于关心我身上的八卦,有这样的朋友在你身边,真好。”
听前半句的时候,夏归楚一句“天真”就要骂出口,听到后半句,他又把这词吞了回去。
其实朱臻跟着他这么多年,他当然信任她的,只是涉及到曹南宗,条件反射般觉得曹南宗的秘密,自己一个人知道才是最安全的。他一直是帮曹南宗保守秘密的那个。
曹南宗接着道“她急着要送你去医院,我说不用,我知道怎么处理。”
他当然知道怎么处理,他们身上的老毛病,枕边人是最清楚的,就如夏归楚最知道怎么唤起他的性致。朱臻很快相信了他,毕竟人人都知道曹南宗和夏归楚什么关系。
可人们不知道,去市政厅注册那天,夏归楚也过呼吸了。他们挑了很久的黄道吉日,才决定那天去注册,可惜好事多磨,去的中途夏归楚犯病,本人最终没能走进市政厅,亲自和曹南宗交换装有彼此信息素的吊坠。
国家鼓励婚姻生育,手续一再减免,如今结婚甚至都不需要本人到场,只需交换各自的信息素吊坠,证明彼此相爱,即可签字注册,领到结婚证。
市政厅各式吊坠供市民购买,曹南宗却嫌它们不够美丽,亲自登门拜托的一位艺术家制作的,他想即便近期无法举行婚礼,也要给夏归楚、给自己一点仪式感。
仪式,是打败庸俗的一大武器。
那天晚霞漫天,他一个人走上市政厅高且长的楼梯,那好像一条通天路啊,没人陪他走这一遭。握着精美的吊坠,曹南宗的手心被金属边缘硌得生疼,却偏要越握越紧。
生病是身体释放的求救信号,是身体在阻止夏归楚迈入婚姻的火坑,他却还把吊坠给他。曹南宗顿悟,阿楚为数不多的几次发病,都和自己有关呀。
今天的经历再次让曹南宗确信,不是工作,不是个展,不是旁人,是自己给了夏归楚那么多无形的压力。
夏归楚越是若无其事,越是打趣玩笑,甚至挑衅斗嘴,曹南宗越能感觉到他的勉强。
阿楚就是这样的人,看起来那么我行我素、金刚不坏,实际上呢,不知多在乎别人的看法,常把自己压榨到极点,笨拙地隐藏受到的委屈和伤害。
就像此刻,他的目光失焦,根本不知道落到何处,总之没有落到曹南宗身上,夏归楚说“我好得差不多了,我们下去吧,还剩一点没拍完。”
“先不提那个,”曹南宗收起自己的失落,从秋千摇椅上站起来,逼近夏归楚再问一次,“阿楚,压力大其实不是因为个展,是因为我,对吗”
如果回来找阿楚拍照,只是让他重温噩梦,那自己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夏归楚怔愣一瞬,手掌下意识挡住曹南宗贴近的胸膛,他摇头想否认,对面曹南宗只读懂了他拒绝的肢体语言,默默往后退,举起双手和他保持距离,脸上甚至还是带笑的“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夏归楚直觉很不好,好像又回到他们婚姻的末期,陷入那种怎么也扯不清的泥潭里。
他一贯能言善辩,此时却笨嘴拙舌,夏归楚的嘴开开合合,想要解释,过呼吸是自己的事,和曹南宗无关,可他确实在给曹南宗拍摄的途中发病,怎么说服人相信
曹南宗似乎也不需要听解释,他只是温柔地说“阿楚,噢不对,是夏老师,对不起。你现在的状况需要好好休息,今天的拍摄就到此为止吧。”
说完曹南宗便施施然走去推露台的门,俨然轻松收工的样子。
不,不只是收工。
夏归楚看他红裙被风掀起,像是半卷残破的旗,迟钝地从他的话里尝到了别的意味,到此为止的,也许不只是这次拍摄。
又是这样,曹南宗的话总是充满暗示、隐喻,像层层叠叠的谜题,解开了表面,还有更深的等着你。答对不会有礼花绽放,掌声响起,答错也不会受到责骂,曹南宗只是轻轻阖上一扇门,把自己关在里面。
比答错更可怕。
熟悉的烦躁涌上心头,心脏跳得胸口一阵绞痛,夏归楚握紧拳头,冲着曹南宗背影喊道“曹南宗,我讨厌你”
曹南宗脚步稍顿,没有回头“嗯,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夏归楚快步追上前,一脚踹开那扇门,铁门撞上墙,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和他的声音一起爆炸“老子收了你的钱,就得给你送佛送到西我说没拍完就没拍完,轮得到你说到此为止”
铁门砸到墙上还会响,可曹南宗挨了骂一声不吭,他背对夏归楚静静地站着,也不回头看夏归楚,肩膀慢慢沉下去,像是用身体在叹息。
鲜艳的红裙好像掉了色,刚刚镜头里那个亦神圣亦诱人的神荡然无存。
不是这样的,不该这样的,夏归楚的力气渐渐流失,他没想变成这样,可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拿曹南宗怎么办。
“呃两位要不喝杯茶再聊”
一个无助的声音从助理办公室的方向响起,朱臻圆圆的寸头探出门,试探着问两个沉默的男人。
夏嘴最硬归楚。
曹想最多南宗。
第9章 床头吵架床尾和
做人助理实在太难了,朱臻心里叹气,她只是来上个班,怎么就被迫知道这么惊悚的商业机密她老板竟然是给前夫曹公子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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