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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鼓囊囊的右手,从指缝贴近男人发热的指根,和冷却的月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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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无尽夏

    特斯拉开到夏归楚的家,不过花了十分钟,证明夏归楚所言非虚,他家果然是离工作室最近的住宅。

    至于为什么曹南宗要抓他的手,为什么各种亲密姿势他们都试过,手背贴手心这么简单的触碰,反倒让他坐立不安,为什么自己要傻乎乎地和他解释,喜欢月亮的周边,和他这个月君无关

    幸亏车程短,幸好曹南宗向来善解人意,没有反驳拆穿,还很快收回了手,仿佛那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安抚。以上心灵拷问,终于在看到停车场外的绿化带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绿化带里,名为“无尽夏”的绣球开得盛大,夏归楚心中一动,想起圣坛所在的摩罗山下,也有一片鲜为人知的绣球花丛,是他逃课走遍摩罗山无意中发现的。

    山里的花丛当然不及绿化带的花有人打理培育,长得旁逸斜出,花团大得野蛮,那自由疯狂的姿态令夏归楚着迷,他神秘兮兮分享给曹南宗,说他发现一个秘密基地。

    年少的时候,一点破烂也当作珍宝,只因自己贫瘠得两手空空,掏出拥有的全部想给喜欢的人,那时的夏归楚不知道,野外的绣球,也并不属于他,曹南宗,也不属于他。

    和夏归楚的兴奋相比,曹南宗的表情平静得残忍,但他仍好心地跟随夏归楚去了后山,语气平和地给他介绍,那些绣球花,被人类命名为“无尽夏”。

    曹南宗还说了很多关于花的小知识,他还说,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山川河流,乃至人类本身,都只是世界魅惑的表象,想要洞悉正见,持明欢喜,必得穿越眼前迷障,直抵彼岸。

    那些玄言密语夏归楚当然听不懂,他只是装作专注倾听的模样,盯着曹南宗开合的唇,很没出息地想,真好看。

    他也没想得到什么大智慧,去往什么彼岸,他只是想告诉曹南宗,“你发现没有,无尽夏的夏,和我一个姓”

    可自始至终,曹南宗都没给他说出这句话的机会。

    咔擦一声快门响,剪短了夏归楚的回忆,夏归楚循声转头,就见曹南宗举着手机,对准那些球形的花朵,又拍了好几张照片,仿佛他才是摄影师。

    “哟,这种花居然能入月君的眼”夏归楚讥讽道,不是说世间万物都是表象嘛,定格这些花做什么。

    曹南宗收好手机,冲夏归楚有些腼腆地一笑“我也是近来发现,无尽夏的夏,和你的夏是一个姓啊。”

    时隔多年,亲耳听见自己想说的话从曹南宗嘴里说出,夏归楚有点想笑。话是对的,可时机不对,就像对的钥匙没办法插进已经锈蚀的锁孔。

    可他已经不是少年的年纪,时过境迁,没必要为年少的龃龉,指责曹南宗过于迟钝。曹南宗如果真是个处处妥帖的好情人,他那时为什么不干脆找个oga曹南宗很傻,夏归楚或许也聪明不到哪去。

    今天的拍摄冲突得还不够吗都结束了,再翻来覆去地盘点谁错得多一些,没意义。

    迈开长腿,夏归楚大步流星地把曹南宗甩在身后。曹南宗愣了一会儿,快步追了上去。

    夏归楚买的是一梯一户的大平层,出电梯直达,不必担心邻里问题,一进去,智能感应灯亮起,开阔空间四通八达,除了把书房改造成了摄影工作间和暗房,几乎没有多余的隔断。

    墙上随处可见拼贴画,混乱、跳跃、无规则,却充满了不可名状的冲击力。

    家具陈设,是达达主义的产物,错位的圆桌,悬浮的台灯,前卫的几何图案这样的房子和曹南宗印象中温馨的“家”大相径庭,却离奇地和夏归楚这个人十分搭调。

    这里到处都是夏归楚的气息,建筑是人心的外化,夏归楚在这里显然生活得很自在,沙发上家居服随意摊开,桌上有几本摄影图册,和喝了一半的水杯,书架上的书除了艺术类,杂七杂八什么都有,摆放也不太整齐。

    松弛、随意,不像二人以前住在星棠公馆,夏归楚都没有留下多少生活痕迹,拘谨得仿佛只是一个客人,随时预备要走。

    这是夏归楚一个人的家,曹南宗从未如此鲜明地意识到这一点,不是左梅英开的民宿,不是没什么人味的迦那圣坛,也不是星棠公馆那栋被母亲监视的别墅,只是夏归楚的家。

    曹南宗想要给的,却没能给到的,夏归楚自己拥有了。

    他不需要他了。

    “愣着干什么”夏归楚见曹南宗跟施了定身法似的,进了室内还戴着口罩墨镜傻站着,怪新鲜的。

    他抬手就给曹南宗扒下口罩和墨镜,却见两行清泪从长发aha的笑眼里滚下来,吓得夏归楚大惊失色“怎么了”

    自己看到绣球花都没哭,曹南宗哭啥夏归楚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慌张地给前夫擦泪,心里叫嚣着,他把人带回家里,可不是为了让人哭的啊。

    曹南宗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在哭,愣愣地任夏归楚擦脸,不声不响的,等到脸被擦成高原红,始作俑者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太大力了。

    夏归楚心烦意乱地停下,皱眉把纸巾盒往前夫怀里一塞,说“自己擦。”

    “噢。”

    “到底哭什么”

    “没什么,我是欣慰。”

    “欣慰”夏归楚一脸鄙夷,指着自己鼻尖,“你觉得我是傻子吗,信你这种鬼话”

    其实曹南宗眼窝并不浅。信仰持明教的多数是女性oga,她们往往受尽苦难,每逢女神蓝萨尔的诞辰,信徒们便会前往迦那圣坛,在月君圣驾前讲述自己的委屈和痛苦。

    月君须得维持低眉的模样,静心聆听,慈心安抚,宛如净瓶一般吸收、接纳、消化所有世间的磋磨、情绪的风暴,做所有人的锚。

    如果曹南宗是铁石心肠的人,他做不了月君,可他若不铁石心肠,这样一天天下来夏归楚亲眼见过,曹南宗赤足从莲台上下来时摇摇欲坠,好像灵魂已经不在人世。

    好几次夏归楚都想问他,值得吗最后却只是说,“要不试试大哭一场,把那些情绪发泄出去”

    曹南宗摇头,他人浓烈的贪嗔痴恨压缩在他体内,淤塞了他原本的情感通道,他哭不出来。

    何况,云流女士也不想看见一个软弱的月君。

    这样的人,怎么好端端哭了

    “是真的,”曹南宗已经缓过神来,收了泪微笑起来,趁夏归楚不备抚摸他的发顶,“我欣慰阿楚长大了。”

    夏归楚拍开他的手,说“曹南宗你就比我大两岁,少摆谱。”

    话音刚落,就听曹南宗肚子咕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