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回来,突然哭得一塌糊涂,疯疯癫癫的”
保不齐曹南宗还觉得这人怎么一回来就想着做,也不叙叙话,聊聊大学过得怎么样,活脱脱应证左梅英说他没有真情,只有欲望。
然而曹南宗却摇头,低声说“我只觉得你很伤心,所以没问。”
现在回想起来,很多龃龉或许就是这样产生的,他不问,他不说,两个人各自体贴对方,反而渐行渐远。
夏归楚还记得那天日落后,曹南宗又带他去山顶看月亮,那晚的月亮不是满月,一弯月牙嵌在天边,像个无忧无虑的笑脸。
“你仔细瞧,”曹南宗指引他,“新月抱旧月,像不像宝宝抱着妈妈看到了吗”
夏归楚把眼睛用力睁大,他看到了,靛蓝的天幕一角,小小的新月怀抱着暗而大的旧月,组成一颗完整的月球,一个家。
眼睛久久盯着大小两个月亮,看到眼球发酸发涩,月亮都糊出几层晕影,几次差点又哭出来,只是那天的份额似乎流光了,眼睛光疼却挤不出一滴水。
夏归楚搓了搓脸缓了缓,再抬头,目光落到曹南宗月光下莹润的侧脸上,心中暗想,他是不是也经常望着新月抱旧月安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和云流那样亲近
“听说冰岛空气好,特别适合看星星看月亮,”夏归楚握住曹南宗的手,哭僵的脸上费力露出笑,邀请他,“我们以后一起去,哦对,那里还有极光,这东西咱们戈兰都没有,有生之年要看一次啊。”
曹南宗愣了愣,没有说好或是不好,只是轻轻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夏归楚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
他有他的责任,夏归楚不该逼他选择,可当他真不选自己,火热的肺腑里顿时冻结成冰,夏归楚开口说了点俏皮话敷衍过去,牙齿却都在打战,幸好曹南宗没有发现。
后来夏归楚终于去了冰岛,高举手机朝极光女神的裙摆挥手,手机屏幕亮起,映出相册里那天偷拍的曹南宗侧影。
虽然砸过相机,删过很多照片,离开他们曾经的家时清理了自己的生活痕迹,扔掉了那些成套购买的洗漱用品,睡衣,床品等等,不是为了报复,只是不想让曹南宗看到烦心,走得潇洒利落些。
但幸好,仍有时光的碎片散落在边边角角,总也收拾不完,尤其是手机相册,里面的照片远没有相机里的好删,仿佛无限繁殖般怎么也清理不完,看一眼就头大。就如他和曹南宗这笔旧账,自以为清算完毕,实则到处都是。
“阿楚,”曹南宗拽了拽夏归楚的手,唤他回神,“你又走神了,在想什么”
夏归楚啊了一声,似笑非笑地说“极光。”
这是哪跟哪,曹南宗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他还在琢磨怎么安慰夏归楚,夏归楚怎么就想到极光去了
提起极光,曹南宗想起的却是他们重逢不久后,夏归楚发来一堆冰岛的照片,他和那个金发的北欧人一起看极光,还说什么很幸福。
曹南宗当即松开抓住夏归楚的手,低头垂下眼帘,干巴巴地说“哦,极光,你拍得挺好看的。”
看他怏怏的样子明明不高兴,还硬撑着捧场,夏归楚简直又气又觉得好笑,他蹲下,伸手托起曹南宗的脸,郑重其事地说“没你就不好看,下次一起去,好不好”
王子和公主会去环游世界的握拳
第45章 变数
曹南宗垂眸看着眼前人,脸颊贴着夏归楚的掌心,两厢都是潮热的,不比戈兰的热风温度低。
他又轻又快地点了点头,慢悠悠地跟夏归楚说,最好敲定一下具体什么时候去冰岛,机票、酒店这些都是要提前定的,哪个时间段去也有讲究,他想得长远,人生变数太多,想做的事就要规划好,马不停蹄去做才行。
说这些的时候,曹南宗只是曹南宗,不再像月君,太超脱而显得遥不可及,他事无巨细地列举,显然早就把“去冰岛看极光”调查得清清楚楚。
夏归楚不由心想,曹南宗是不是早就在等他重提这个邀请
“别急嘛,来日方长。”他坐回椅子上,没骨头似的赖在曹南宗身上,夏归楚对计划这些琐碎的东西向来一个头两个大,“你不会是怕我反悔吧不是吧,对我这么没信心”
见曹南宗不说话,夏归楚顿时很不服气“干嘛,你真对我没信心啊”
曹南宗摇头,嘴角噙一丝笑,有点苦的意思,低头把夏归楚的手指放到自己掌心,漫无目的地划拉,他说“我对自己没信心。”
“谁都可以说这句话,你可是月君啊,你怎么敢对自己没信心的”夏归楚捏了捏曹南宗的脸,“ 我不管,你答应我了,绑也绑得你去。”
曹南宗只是看着他笑,等哪天夏归楚知道当年结婚他骗了他,夏归楚还会绑他去吗极有可能连见都不想见他吧。
“以后就不是月君了,”曹南宗学夏归楚之前的口吻,掐住他的下巴道,“也不是曹总,你怕不怕”
回戈兰之前,曹南宗和曹暮见过一面,从父亲那里,他确认了自己的猜测,跨年夜那晚曹暮支走他,留夏归楚谈话,几乎把他卖了个底掉。
父子俩平时都不是话多的人,曹南宗又从小在戈兰长大,和曹暮共同语言并不多,因曹暮病重来到曼城帮他管理暮云集团后,和父亲也是谈工作居多,很少闲聊。那天是他们少有的闲谈时间,曹南宗沉默听完,克制地感谢父亲的好意,却也劝诫对方不要再插手他的感情。
说罢曹南宗正要告辞,却听曹暮叹息一声,声音里满是疲惫“南宗,你和你妈妈有时候挺像的,一样固执。”
曹南宗曾经很喜欢听人说他和云流很像,在他还不知道自己是她儿子之前,这意味着完美的师承,青出于蓝。可如今听到这种话,他只觉得血缘的链接紧密得可怕,令他有些厌倦。
他不想像她。
那些骨子里坚硬得他人无法靠近的东西,好听点叫道心坚定,说难听就是顽固不化,六亲缘浅,茕茕孑立。
“那些不做就不做呗,”夏归楚大摇大摆搂住曹南宗,响亮地在他脸上吧唧一口,“你现在可是我的特约模特,还能饿着你”
夏归楚就差把“我包养你”直接扔他脸上了,曹南宗被逗得忍俊不禁,他的道心其实也没有那么坚固,他也不是孤身一人的。
这时病房里头传来一声长长的呻吟,是左梅英醒过来了,她叫了一声夏归楚,夏归楚应声而起,拉着曹南宗一起进去。
左梅英拒绝了夏归楚的搀扶,自己从床上坐起,脸色有些苍白,说话倒是利索“我听见你们刚刚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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