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逼人自杀的家伙
不由自主,回忆起了昨天胃酸上涌,无法遏止的呕吐感。
他又想吐了,然而什么也没吐出来。
大抵是因为昨天他已经吐了个干干净净,而今天醒来到现在,他还什么都没吃的缘故。
胃里什么都没有,于是什么都不会从食管倒流而出。
和他压抑四年的愤恨悲痛之情有些类似,消化太久,已经完全内化,真正想发泄出来的时候,什么都出不来。
大脑逐渐昏沉。
所以每天只睡三个小时还是太勉强了。
降谷零再一次睡过去之前,平静地想着。
赤井秀一在降谷零的门口坐了很久。
降谷零一直没有离开房门的打算,于是赤井秀一也没有离开房门口的打算。
不管是狙击手、fbi搜查官、组织覆灭后需要合作扫尾的工作必要性、还是一点私心不管是什么私心,总之,赤井秀一拥有很好的耐心。
但人是需要睡眠的,就算是降谷零也要睡三个小时好吧,这句话相当地狱笑话。
赤井秀一终究还是靠着房门,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着的前一刻,他的脑子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他在我睡着的时候开门,发现我睡着后能踹我几脚,那也挺不错。”
怀抱着这样念头,赤井秀一渐渐睡沉。
赤井秀一不经常做梦。梦呓会泄露信息,而平常情绪紧绷、事务繁杂,更让他没有做梦的力气。偶尔做梦,家人朋友、包括那个聪明过头的小男孩尽被组织屠戮的噩梦会占据一半。
除却噩梦,再除却零零碎碎不能连续的碎片梦境,剩下的梦,往往只能压在记忆最深处、就算是负责心理疏导的医生也不能说出口。
对视,相拥,接吻,乃至于更亲密的接触。低沉的闷哼,抑在喉间的喘息。
紫灰色的眼睛,将身躯恰到好处束缚住的黑白色配马甲,带着柑橘清香的吻,英日混血白皙皮肤和小麦色肌肤的交叠。黑发,金发,从下颌滑落的一滴汗。
这样的梦,他怎么说得出口
问题不是在于把日本公安零组负责人兼组织里完全的恶魔情报头子波本作为春梦对象,而是更加不可调和的。
在终于意识到自己不只是杀了他的同事,而是他的朋友、他浅薄26年人生中占据16年人生的挚友后,他在梦境中仍然抱有妄想。
这样的妄想不是心理医生能帮他解决的,心理医生不能帮他追降谷零。心理医生只能劝他放弃妄想。
如果是了解他的心理医生,甚至还能说句俏皮话。
“既然你已经在决定卧底组织,为卧底生涯奉献包括、生命中的一切,并抱着这样决绝的心斩断了和茱蒂小姐的红线,那你为什么不保持这样的决心,继续在fbi工作呢”
而事实上,就算是了解他的心理医生也劝不动他。因为他已经不需要为fbi保持这份决心。
在离开庆功宴现场抽根烟的时候,他已经把辞呈递交给詹姆斯先生。
刨去i6和fbi人才交易的因素,他一开始加入fbi,只是因为fbi能力强劲,很有可能能借势找到他的父亲。现在他父亲找到,组织也覆灭,递交辞呈理所应当。
递交辞呈的时候,他也隐秘地泛出期待。
降谷零平常待人,要么是安室透皮套中阳光开朗乐观地像是金毛大狗狗的样子,要么是波本皮套中优雅随性气质风流暗蕴危芒的样子。都是皮套,属于降谷零严肃克制的那一面都很少展露人前。
但降谷零见到他时,就算江户川柯南也在,情绪也会克制不住,冷不丁就会冒出一句“可恶的fbi,什么时候滚回美国”。然后因为对抗组织合作活动,真的滚不了,降谷零的眉眼就会拧起来,像是咬到了波洛咖啡店里最标致的柠檬片。
除此之外,他们当然也拥有一些愉快的合作。不管是“你的是摆设吗”,还是“降谷”“安室”“波本”的混称。从威士忌组延续而来的默契甚至让他们之间的合作达到完美的水准。
其中多少有着小朋友的努力撮合,这点姑且无视掉。
所以,等一下见到降谷零,在公事上闲聊几句,等降谷零忍不住又冒出“fbi滚出日本”这样的言语时,他就可以施施然表示,他已经离职,身为日英混血兼日本公民,他可以长住日本。
他有些期待降谷零被噎到时眉眼因拧巴在一起而生动地没有带任何面具的真切表情。
然后,才是他表明决心,再次道歉,正式和降谷零告别,将过去裹挟无数混乱纠缠发酵腐烂的情感统统斩断的时候。
但降谷零一见到他就吐了,风裹挟着苏格兰威士忌混杂香草烟丝的气息,他只能看着降谷零弯腰呕吐时头侧黯淡的金色发旋。
他什么话都没能说出口。
困意将无休无止的思考回忆淹没,把自己真切拉入梦境中的时候,赤井秀一不是没有松一口气的。
但熟悉的梦境,几乎让赤井秀一不能呼吸。
新干线站台,他因为妹妹对他的跟踪无可奈何地去买车票让妹妹离开,留妹妹一个人和苏格兰在一起。
他的妹妹足够聪明,知道他是fbi探员,不会暴露他们的兄妹关系。但他的妹妹也足够富含冲劲,能为了“想听哥哥弹吉他”这样的理由跟踪他转乘好几次班车。于是,他把妹妹留在苏格兰身边,自己去买车票。
完全是一场豪赌,但他当时已经隐约生出“苏格兰是同伴”的直觉,加上苏格兰任务之外不牵扯无辜的做事风格,于是他最终用豪赌验证了这一点苏格兰不仅和善地教妹妹弹贝斯,而且在他送妹妹离开后,完全没有对任何人提及这个完全可以被揪出来的“诸星大”身份疑点。
波本呢波本戴着棒球帽,双手插兜冷眼旁观,同样什么也没说。
于是梦境停靠在苏格兰教妹妹弹贝斯时的这一刻,平静地仿佛苏格兰下一刻就会抬头朝他微笑,诚恳地说,“你都来卧底了,还是管好你妹妹吧。”
他在认为波本是彻头彻尾组织的人的时候,曾有过“如果他不是组织的人,而是对抗组织的同伴的话那该多好”这样的空想。但当他告诉自己,波本和苏格兰其实和他一样是卧底时,梦境总会从苏格兰教妹妹弹琴的站台跌落到那个没有月色的天台
波本的耳朵贴着苏格兰不再起伏的胸膛,徒劳地想听出心跳。
他身为莱伊,看着“因为组织里难得关系不错的同事兼朋友死去而情绪激动”的波本,好心提醒他,苏格兰是卧底,是日本公安,身为波本,实在不必为苏格兰的死亡而伤心。
他用莱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