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在原地的沈斯时望着他们出双入对地离开,心里怄死了。
视野里看不到沈斯时的背影了,钟黎才将他手拨开。
容凌也没勉强,只是像个随从那样静而无声地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的影子在地方缓缓移动,一高一矮,在烟熏火燎的热闹街头定格成一副亮眼的安静画卷。
这样高颜值的两人,难免激起路人频频回首,回头率高达百分百。
耳边还有咔嚓声,等钟黎回头又不知是谁在拍,那声音一瞬即没便隐没在人海里。
时间久了她便有些不自在了,回头看他。
他倒是老神在在的,还对她露出征询神色,脾气破天荒得好得很。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这么好的心情。
“哎。”钟黎唤他。
“怎么”他笑望着她,似是极有耐心在等她下面的话。
无论神态还是举止,都周到、礼数周全,叫人挑不出错漏。可越是这样,越让钟黎感觉不自在。
她太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了,越是和颜悦色越让她心里发毛,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你要一直这样跟着我”钟黎到底还是开口。
“我挺乐意舍命陪君子的,左右没什么事儿。”他倒也坦荡,只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不忘言语上调戏她两把,“何况是陪这么美丽的小姐。”
钟黎硬生生别开头,真想翻个白眼。
他年轻时说这些倒还浪漫得很,也不看看他们现在几岁了一个快奔三一个快奔四,合适吗不嫌肉麻
她眼底的嫌弃几乎是毫不掩饰,容凌反而笑得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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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想,就这么陪她走一段路,任由她骂上两句也快意得很。
比他天天待在办公室跟那帮死老头虚与委蛇、勾心斗角来得畅快多了。
钟黎看他这样,逛街的心情也没有了,转身准备回去。
汽车已经开到她身边,容凌躬身替她打开车门,服务周到得很。
钟黎顿一下,到底还是上去。
车上挺安静的,钟黎的眼皮有些沉。
容凌看她一眼“你累的话靠我肩上休息一下吧。”
钟黎没有理会他,只是阖上眼帘靠在座椅里假寐,模样是娇柔娴静的,只是,性子还是倔强得很。
他定定地望着她,无声地笑了笑,见她颊边有一绺碎发俏皮地弯到颊边,忍不住伸手想替她抚顺了,转念一下还是算了,蠢蠢欲动的手指又收回。
包括那颗躁动的心。
“年前有什么有什么安排”容凌知道她没睡着,只是不想跟他说话罢了,于是便闭着眼睛装睡。
钟黎一开始不搭理他。
他又说“一起过吗”好像也不在意她回不回应。
时间久了钟黎就有点受不了,睁开眼睛道“我干嘛要跟你一起过”
他俯身贴近,掰过她的脸非要她看着她“就算我就是个情夫,也有陪着过年的资格吧”
他在说什么鬼话啊
钟黎受不了他,红着脸别开头“老不修”
她耳垂红红、咬着牙强装镇定的模样实在戳到她了,容凌下颌抵着她笑道“我确实不是什么正经人,但这个老,我得替自己辩驳一下。”
他大言不惭地说,“我觉得自己还年轻。”
钟黎蹙着眉头看他,又见他莞尔一笑,定定望着她“年不年轻,你晚上试试不就知道了咱们不玩口头那套,事实胜于雄辩。”
钟黎怔了会儿才明白他在说什么,猛地推开他,狠狠啐他一声。
耳边回荡起他愉悦的笑声,为揶揄到她。
其实他那日的动机非常简单,要让沈斯时知难而退。
钟黎也看出来了,算和她想法不谋而合,那饭桌上便很配合他。
谁知低估了沈斯时,他年前那几天找她的频率反而高了。
这日又给她打电话,正巧容凌也在,替她捎了一箱很大的大闸蟹。
天阴阴的,屋子里有些闷,他将厨房的窗户开了一丝缝隙,斜抵在台桌前低头剥一只芒果。
他吃芒果不喜欢剥皮,喜欢对半开,然后用小刀就着划出“田字格”,再用小刀一方块一小方块割下用刀尖戳着送入嘴里。
钟黎说过他,怕他把舌头割了。
“怎么会割到还要留着吻你呢。”他笑得悠然,笑得低靡。
钟黎憋气,说“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管他
“原来你心疼我啊”他稍稍挑眉,一副了然的口吻。
钟黎别过头不跟他说了,就不该跟他争辩,只会被揩油揩到不知所措。
年前的事儿确实很大,因环能项目的争夺问题,和俞和平、叶维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
钟黎不惧他们,俞和平也不敢真的撕破脸,可不知他近来抽了什么风,竟一反常态和他们团队兵戎相见,连着抢占了他们好几个项目,还是用的损人不利己的压价法子。
“他这么做,无非是仗着财力比我们大,宁愿损失一点儿钱财也要耗死我们。”这日在办公室里,董丹丹神色严峻地说。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损招怎么想出来的”李海洋嗤笑。
“虽是损招,可也能耗死我们。”钟黎神色凝重,略一沉吟说,“我来想办法。”
“你也要注意休息啊,老说我,你自己还天天咳嗽呢。”董丹丹嗔道。
钟黎点头如捣蒜“回头一定多喝枇杷膏。”
那几天钟黎都忙着想应付俞和平的法子,好几天吃住都在公司这边。这日她低头在办公桌上整理一份资料,有人从外面进来,伸手叩了叩半开的实木门板,扯回了她的思绪。
钟黎那时候挺困的,推了一下眼镜抬起头,聚焦了会儿才认出来人“怎么是你啊”
她忙将眼镜摘下,揉了揉发酸的眉心。
容凌将装着点心的袋子搁到桌边,绕她身后替她按太阳穴。
他的指腹上有一层薄茧,微微按着却另有一种摩挲的感觉,很舒服。
钟黎忍不住发出了一些声音。
他一顿,手停在那边。
钟黎也觉得尴尬地很,迟疑着抬头看他。
晨光正从身后一整面的落地玻璃外洒进,拢着他半边宽阔肩膀,将修挺的身形定格了那么一瞬,如画卷一般。
她转了转手里的笔,忽然想着他在晚上衣衫不整、跪在塌边的浮浪样子。
钟黎搁了笔,拄着头懒懒靠到桌上,抿着唇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