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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地结束了自己的发言,关掉麦克风,然后转头安静地看着林瑧,比刚才开会时的态度更加专注。

    钟翊两个通宵未眠的瞳孔依旧清澈黑亮,一点黑眼圈和眼袋都没有,只是白眼球中无可避免的挂了不少红血丝,眼尾也红了一片,染在小麦色的皮肤上不甚明显,需要靠的很近才能发现。

    他本来就只戴着一侧蓝牙耳机,以免不能及时听到林瑧这边的声响。林瑧走过去摸了摸他没有戴耳机的这一侧耳朵,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乱的头发用手指梳顺了点,问“你的同事知道你在哪儿开会吗”

    钟翊微微眯眼享受了一会儿林瑧的头部按摩,点头回答“知道,我昨天给总部打了丧假申请,不过这个会是上周就定好的,延期不了。”

    而且,我开着摄像头。钟翊把最后这句话在嘴里含了半晌,还是没说出口。

    手机摄像头幅宽小,照不到灵堂正面,钟翊的背景只是一块墙皮脱落的石灰壁,不会吓到参会人员。钟翊是这次会议的发起人,针对vte今年在亚洲的启动的第一个收购项目,他需要时刻跟进总部cfo和合作方以及投行的进程。

    钟总今天情况特殊,合作方与投行的人不清楚,vte的cfo瓦格纳和财务部的同事们却个个心知肚明。

    钟翊在vte总部本是财务部出身,人缘非常好,以至于今天这个会开得年逾四十壮硕如熊的日耳曼裔硬汉cfo愧疚异常,若不是钟翊坚持说自己可以,并且新加坡投行那边时间实在无法协调,vte总部绝不会没人性到这种地步的。

    让位高权重至首任亚洲区总的高管在亲爷爷灵堂开跨国线上会议,这要是传出去,vte在社媒上可以直接死一次了,瓦格纳毫不怀疑隔壁办公室的co能现在冲进来杀了自己。

    瓦格纳今天整场会都开得有些焦灼,全神贯注地想速战速决,根本不敢多看钟翊一眼,怕看一次自己良心被谴责一次。

    他不看屏幕,但有别人看。

    钟翊关掉麦克风后不久,投行那边开始做风险测评。会议界面十几个人物方格,钟翊在毫不起眼地最角落。

    但当他的镜头里出现另一个人的手时,瓦格纳的手机被私人聊天软件的信息提醒震动到差点炸掉。

    vte总部的人为了配合海外团队,虽然坐在会议室里,但有人均面前摆着一台电脑,开着独立摄像头。

    这样就很方便在会议桌下拿手机聊天,瓦格纳原本全屏了投行那边发来的报告,被手机震得好奇,拿起来看了一眼。

    是他们部门的私下群聊,这会儿几个人为了速打,满屏缩写。

    钟先生那边还有别人

    fug jes,我看见了,有手在摸他脸

    既然是葬礼有人在挺正常的吧

    不是葬礼,是灵堂

    e他妈妈

    需要我提醒你吗,z说过他没有双亲,我们出差去欧洲,巴塞罗那的亡灵节,去年

    sry,我想起来了

    等等,手还在动

    z牵手了

    还亲了手

    天呐,z,他的眼神看得我都要心碎了

    这么小的屏幕你怎么看见眼神的

    这是他女朋友

    你怎么敢假定是女性

    ok,我的错,求你别截图发邮件让老板炒我鱿鱼

    guys,老板在群里。

    最后这句是cfo瓦格纳自己发的,他的员工在重要会议期间公然集体低头摸鱼一分钟,简直不把他这个老板放在眼里。

    瓦格纳一边看消息一边将屏幕调回会议界面,下一秒他灰蓝色的眼珠就差点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三秒后,原本被cfo抓包、已经收好手机眼观鼻鼻观心的vte员工们手机同时弹出了一条信息。

    有个胆子大的偷偷解锁瞟了一眼,这条信息依旧来自于他们顶头上司

    这只手如果不是z的恋爱对象,我把会议室的桌子吃了。

    林瑧当然不知道自己被远在纽约的vte总部cfo当做了赌誓,他睡了一觉刚醒,皮肤还温热着,但钟翊的手脸却一反常态的冰凉。林瑧猜测是因为钟翊熬了太久的夜,是个神仙来了也得气血不足。

    林瑧疼得心里泛麻,却又拿他没什么办法。

    所以钟翊拿冰凉的手指抓着他,还把干燥的唇蹭上来的时候,林瑧只轻轻挣了一下,没挣开,就随他去了。

    西南这边家里长辈过世不说“死”字,显得不吉利,只说人“老”了,代指寿终正寝。

    按照青河的风俗,人老了要停三天才能下葬,以前身份高点儿的还要停七天,过了头七排场才大,显得儿孙孝顺。阿爷昨日却明说了不想要,他一夜都不想停。

    老头儿固执,反复强调自己若是走了,就马上烧成灰,埋回羊山里,好早日魂归故里。

    钟翊没完全遂阿爷的愿,但也只守了一晚上灵。

    每年到了冬日老的人就多一些,全永安市辖区内就两个正规殡仪火葬场,遗体都得排队火化。

    钟翊还是额外掏钱才插上的队,今天焚化炉一开工,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就把阿爷的灵柩拉走了。焚化过程挺快的,钟翊抱着金丝楠木的坛子出来时,才刚到早上九点。

    永安这鬼地方穷得很,家里老了人没几个愿意多花钱买些身外物的,林瑧估计这殡仪馆进了一批金丝楠木骨灰盒的货,一年都难得碰上一个钟翊这样眼都不眨就付款的。

    林瑧靠在车旁边等着钟翊走过来,刚准备问他下一步葬礼的安排,嘴里的话却被人堵了回去。

    “永安前两年和宜川通了高铁,坐高铁一个小时就能到宜川,飞申州的航班我看了一下,下午一点那趟最合适,你觉得没问题的话我帮你订票。”

    钟翊语气刻板得仿佛在安排工作,他眼睛垂着,没看林瑧,只虚虚落在自己双手捧着的木盒上,看不清表情。

    林瑧差点被这番话气笑了。

    今天虽然雨停了,但依旧是多云的天气,山区里空气湿度高,殡仪馆露天停车场的水泥地还湿着。广场上种着成片的小花香槐,季节没到还未开花,只有叶子郁郁葱葱地长着,在阴沉沉的天色里显出几分压抑。

    林瑧周身的气压和这天气一样低沉,他不想同钟翊在这样的日子和地方吵架,吐息了几回之后,冷静开口说“我先送你回青河。”

    说完便转身拉开车门,刚要坐进驾驶座,身后却又传来一个低沉喑哑的声音。钟翊眼睫比刚才垂得更低,鸦羽样的睫毛在黑眼珠里连影子都很难照出来。

    “林瑧,你不用可怜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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