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滕毓藻,就对被赞誉为最善于指挥大兵团作战的粟大将军指挥的战例有很深的研究。
粟大将军用兵不仅不拘常理,而且用兵善于迭次使用有限的部队,最显著的优点,还是他用兵极为大胆,有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豪气,孟良崮战役就最能说明问题。
今天把美军、英军放进城关门打狗,已经稍稍有一点影子,难道今天自己就不能在这京师之中,再给洋人们好好在上一课。
滕毓藻点头说,“放进城的日军可以再增加一些,但决不允许超过一万。”
滕毓藻在心中不断要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静,决不能被眼前的胜利冲昏头脑,一万以内的日军应该就是底线了,否则很容易弄巧成拙。
“另外,告诉炮兵协刘协统,他的请求不予批准,咱们是打伏击,没良心炮很容易伤到咱们自己人,而且,没良心炮我要在夜里使用,再给洋鬼子们一个天大的惊喜。”
提到没良心炮,滕毓藻又急忙对参谋说道,“还要告诉胡协统,除了多准备手榴弹,还要他去卫副参谋长那里多领一些炸药包,伏击在街道上的日军,同样能产生巨大的威力。”
交代完参谋,滕毓藻又喊来胡大裘。
“华章,你在崇文门留下一个哨警戒,再交给我一個哨,然后你带剩下的部队立即赶到李协统那里报到,听从他的指挥。”
“告诉他,我去齐化门了,外城的战斗由李协统全权指挥。”
对于胡殿甲有些大胆的举动,滕毓藻多少还是有些担心,他必须亲自赶过去。
齐化门的城墙内外炮声隆隆,硝烟弥漫,三四层高的巍峨壮观的城楼大部已经被炸塌,而且还燃起了大火。
滕毓藻带着近卫营的一个哨和他的贴身警卫班来到齐化门内,并没有惊动胡殿甲,只是在跟随他的通信班架好电话机后,和卫靖海通了一个电话,就再没有和任何人联系。
按照卫靖海所说,日军从早上攻城开始,不仅炮火一直很猛烈,日军攻城的力度也很大,不仅早已将齐化门的城门炸开,还已经先后发起了十几次攻城战,甚至还动用了云梯爬城。
虽然小鬼子这一上午伤亡足有两千多人,可攻城的力度丝毫不减。
而最北边的东直门那里,俄军的攻城强度也丝毫不比日军差,俄军甚至一度冲进了城内,要不是甘军在齐化门和东直门集结了重兵,日军和俄军早已打进城内了。
不过,甘军也已经伤亡过半,甚至连马福禄的子侄都阵亡了两个,按照卫靖海转述胡殿甲的话,估计甘军最多还能再坚持一两个小时,这也是马福禄愿意跟前锋军联系共同守城的原因。
卫靖海还说,据胡殿甲说,日军这一次的炮击时间大为延长,而且主要集中轰击齐化门城楼附近,现在还似乎在他们的攻击出发阵地上,最少集中了一万多日军。
按照胡殿甲的估计,这一次很可能是日军准备孤注一掷,对齐化门发起总攻。
日军竟然一次就集结了超过万人的进攻部队,这让滕毓藻不有有些担心起来,他甚至有些后悔没有同意刘长发使用没良心炮的要求。
只不过,由于没良心炮需要预设阵地,现在再想变更命令,已经有些来不及了,而且,这场伏击战埋伏的战士们,并不会距离主街太远,甚至就在主街的院落房屋中,没良心炮的射程并不精确,搞不好就会伤到自己人。
卫凝波似乎猜到了滕毓藻的心思说道,“大人,胡殿甲领走了一百个五公斤的炸药包,另外还拿走十个十公斤的,手榴弹除了事先配给他们协的一千二百枚,我又给了他一千枚,足够他使用了。”
“很好”
两千多个滕氏手榴弹和一百个五公斤装药的炸药包,就已经足够日军喝一壶的了,至于那十个大炸药包,只能用来封锁城门。
滕毓藻又叮嘱卫靖海,“凝波,告诉胡殿甲,一定要先以密集火力给日军最大程度杀伤后,再展开冲锋,另外再告诉刘长发,截断日军后援的炮火一定要猛,能否最终全部消灭冲进来的日军,就看他的大炮的威力了。”
交代完卫靖海,滕毓藻依然还是很担心。
他担心由于胡殿甲也很想向李显策和刘十九在外城那样,一心要在在城内给攻城的联军来一次重创,所以很可能会把日军放进来太多了,或者想要拦截日军后续部队时发生一些意外。
滕毓藻心里很清楚,由于胡殿甲是中途加入的前锋军,而且他在聂士成手下时,就已经官至从三品,地位高资历深,当然不愿居于人后。
胡殿甲的心中,并不愿意在战功上落在李显策和刘玉枳的后面,更不愿落在最近迭出风头的刘十九后面,这一次自己如果直接接过指挥权,恐怕会严重挫伤他的自尊心。
而且,到现在为止,胡殿甲还咬着牙没让他的人再城上露面,就是为了给联军以最致命的凶狠一击。
滕毓藻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决定,要完全信任胡殿甲,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再节外生枝。
虽然滕毓藻很担心这里的战局,可他还是秉持了他刻意培养手下将领们指挥能力的一贯作风,悄悄来到距离齐化门三四百米外的偏街上,在这里选择了一座三层酒楼,悄然在三楼设立了他的前敌指挥部。
那一哨近卫营战士,也在哨长的指挥下,迅速在周围要点建立了警戒阵地,同时开始在酒楼内,翻箱倒柜地寻找食物准备午饭。
因为时间已经过了下午一点,甚至他们一接近齐化门就已经闻到了红烧肉的香味,滕毓藻知道,胡殿甲这里一上午都没有激烈的战斗,只是小打小闹地帮助甘军消灭了突进城内的小股敌人,时间充裕,他们的午饭没耽搁。
在街上问过巡逻的胡殿甲警戒部队,他们的午饭不仅有红烧肉,每人还给了一碗酒喝。
对于战前给士兵发酒喝,滕毓藻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很清楚,这是国内军中长期就存在的习惯,凡有大战,战前往往都会给士兵们酒,以鼓舞士气,或者说是借酒激发士兵的战意。
派人回司令部取他们的午饭是来不及了,滕毓藻又不愿惊动胡殿甲,所以更不可能去第三协那里搞吃的。
可也不能饿着这些战士们,进入酒楼就试着让认寻找食物,果然这里食材倒并不缺少,只不过没有熟食,肉类更是一块都没见,甚至菜叶都没见到一片。
这很好理解,现在可没有什么冰箱、冰柜的,如果这里还有肉食和蔬菜,这样的天气两天就全都会坏掉。
这里的酒楼老板应该离开的比较早,酒楼里收拾的很干净,只有一些米面和油、盐、酱、醋等调味品,哨长请示了滕毓藻后,就安排人开始做了一大锅稀饭,没有菜就拌上一些酱油。
即便如此,每人还都吃了一大碗依然意犹未尽,要不是已经没有了,这些战士们还会再吃一些。
只不过,还没等滕毓藻把一碗浓稠的米粥喝完,齐化门方向的炮声就突然停了下来,滕毓藻知道这是日军开始进攻了。
滕毓藻不顾通讯参谋和卫士们的拦阻,在几个卫士的保护下,匆匆爬上酒楼三楼的屋顶。
酒楼的屋顶并非平顶,而是带有屋脊的房顶,滕毓藻刚刚在屋脊上探出头,齐化门方向就响起了密集但又杂乱的步枪射击声,而且似乎比滕毓藻刚刚赶到时的枪声要稀疏了许多。
滕毓藻举起望远镜,镜头中,齐化门附近的城墙上还在向城外射击的甘军果然少了许多人。
而且,上城的马道都已经堆起了一人来高的沙袋墙,有许多甘军士兵在那里举枪严阵以待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