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仓听到小寺警部的话,脸上露出深深地疑惑
“老大,您的意思是凶手还藏在那里吗”
“但是,今川警官已经带人搜查过了这完全不可能吧”
小寺警部摇了摇头
“别着急,我知道今川搜查过了,而且,上杉昭若是想要放过外来的凶手,就没有必要故意制造密室。”
“密室的布置也变得没有意义,那只会让人怀疑是内部人员下的手,反而起到了反效果的作用。”
“所以,最后的一种可能,也就是我的结论。”
“谦信公,是自杀”
“他用德林格袖珍枪开枪击中了自己的头部,当场死亡”
“老人不是患有很严重神经衰弱症吗”
浅仓摇了摇头,抗拒的开口说道
“虽然我最开始也笃信谦信公是自杀”
“但谦信公打中的可是后脑部位啊,自杀的人会对准后脑开枪吗”
小寺警部叹了口气
“这也要我解释吗”
“你记得今川说过的话吗尸体坐在椅子上,但是死者的脖子呈九十度转向左边。”
“身体朝向西边的墙壁,却只有脸朝着南面窗户的方向。”
浅仓依旧摇头
“看向窗户,谦信公为什要看向窗户”
“这个怪异的姿势有什么问题吗”
小寺警部提示道
“浅仓,请你仔细回忆一下,谦信公是什么时候死的上杉昭说过什么”
浅仓回忆起上杉昭的话,惊讶的开口
“谦信公死亡时间是凌晨三点,上杉昭说凌晨三点有雷电”
小寺警部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雷电”
“下面就是我的推测了,不过我想应该八九不离十。”
“谦信公将枪口对准了太阳穴,准备开枪的时候。”
“恰巧外面突然电闪雷鸣天摇地动”
“总之,窗外的雷鸣声巨大无比,谦信公由于患有严重的神经衰弱症,于是,他受了惊吓,就朝着窗外望去”
“但因为惊吓太过严重了,同一时间他的食指肌肉一下子紧缩,意外扣动了手中的德林格袖珍枪”
“如此一来,一具头部左转,后脑中枪的怪异尸体就呈现了出来”
“如果再梳理一次案件,那么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上杉昭制造密室的动机就是想要掩盖谦信公自杀的原因”
浅仓听到小寺警部的话,皱起了眉头
“可是为什么上杉昭要制造密室呢”
“在入口处踩些脚印不是更方便吗”
小寺警部撇了撇嘴
“有道理,只是那时候的充还望着奥之宫的门口。”
“上杉昭不想让充知道父亲自杀的真相,不然就是他俩合谋伪造现场了。”
“上杉昭的职业是医生,所以可以很快的得知死亡时间。”
“上杉昭当时就意识到,扔掉凶器并不能收场,因为这么做会形成密室。”
“不过,有一点还是幸运的,那就是枪击的位置在后脑,正常人绝对想不到那是自杀。”
“于是,上杉昭利用这点,制造了谦信公被谋杀的错觉。”
“虽然还有别的伪装方法,比如在窗户上,或者是窗户外留下脚印。”
“但屋外是纯白无痕的积雪,如果留下的脚印不够彻底,反而会遭人猜疑,所以只能扔掉了手枪。”
“将现场布置成密室”
“一方面是为了否认手枪被谦信公利用某种方式送到屋外。”
“另一方面是为了证明将手枪带出密室扔掉的并非是自己和充,而是杀人凶手”
“谦信公已经是尸体一具,不可能将钥匙放进口袋里。”
“若是想要满足第一个条件,其实有很多办法。”
浅仓插话道
“老大,但为什么上杉昭选择了制造密室”
小寺警部继续开口
“因为上杉昭在暗示我们。”
“他的暗示很有趣。”
“现场一共有两重密室。”
“一個是房间密室,一个是雪地密室。”
“因为两个密室是互相关联的,正常人会认为两重密室都是一个人所为。”
“所以上杉昭想要让我们相信”
“凶手能够设计出房间密室,必然就能够从雪地密室逃脱”
“然后再让我们寄希望于找到那个,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的凶手”
浅仓仍然不愿接受这个解答
“但是上杉昭为什么必须隐瞒自杀呢”
“是为了保险金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呢”
小寺警部皱起了眉头
“你在说什么啊保险金之类的,相比于遗产根本是九牛一毛”
“上杉昭不会遭到胡乱怀疑,反而更轻松。”
浅仓依旧不解
“所以呢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制造密室”
“上杉昭究竟在想什么”
小寺警部如释重负的开口说道
“原因很简单,是信仰啊”
“上杉昭是极度虔诚的信徒,他对自杀这一行为非常痛恨”
“他不允许家中有人自杀,更不允许外人知道家人自杀”
“尽管他和谦信公没有血缘关系,但无论如何谦信公都是他的父亲。”
“父亲自杀,等于从根本上否定他的信仰”
浅仓听到小寺警部的话,沉默良久,叹了口气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啊。”
小寺警部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是啊,相当悲伤,不过,浅仓啊,这不过是我的推测,你可不要当真。”
浅仓对于小寺警部的话,有些意外
“老大,这可真的不像你的风格啊。”
小寺警部抿嘴一笑
“确实一点证据也没有,而且,再过半年,上杉昭可就是我的内兄了。”
浅仓听到小寺警部的话,舒展开了眉眼
“原来如此,这个案子看来要进入迷宫了呢。”
“那位看不见的凶手,就让我们再找上一阵子吧”
“对了老大,我想要换辆新车这件事”
小寺警部笑着点了点头
“小事一桩,再过半年,你就换了吧。”
小寺很清楚,这点诱饵是很有必要的。
随即带着浅仓走出了客厅,外面又下起了雪,掩盖了一切。
奥托彭泽勒看到了这里,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诡异
“是自杀”
“舞城老师你你你虽然写出了非常有趣的密室动机,但自杀这种事情,我怎么都不能接受啊”
权田万治也是一脸疑惑
“如果是自杀的话,舞城老师您之前给我们的提示纽扣。”
“这不就是假的提示吗”
野间源次郎,丸田知佳,平山梦明,笠井洁四人也都是表情怪异的望着舞城镜介。
想要舞城镜介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舞城镜介见六人都这样看着自己,摊开了手,耸了耸肩
“故事还没完,最精彩的部分就在你们手中的最后一页。”
“当你们看完最后的一页,所有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笠井洁带着再信舞城镜介一次的心情,打开了念旧的最后一页
“有什么看不懂的地方来告诉我呀”
麦卡托一副居高临下的语气中,充满了异常的自信。
总让我觉得这家伙会在背地里留上一手。
“麦尔,半夜三点待在霞之间里的人是谁”
“袭击了谦信公的人是谁”
“还有那个人,在奥之宫是怎么出去的”
“你该不会说,那些都与本案无关吧”
我很生气,我们之间的约定是,找不到凶手,我就要把这破稿子登出去
到头来,表弟的眼角膜只是一场空吗
不过如果这个案子满是漏洞,我找不到也情有可原。
没有答案的谜题,不公平的谜题,就是不能作数。
如果能够顺利的打败麦卡托
说不定能够让赌局作废,刊登取消,还能让他帮忙弄到眼角膜
麦卡托的话传了过来
“你这个三流作家啊,真拿你没办法。”
“我还要必须详细解释你才能懂。”
“你听好了哦我要开始解说了。”
“首先在序幕里,有关霞之间的描写里,有描写一颗纽扣掉下来。”
“纽扣的主人身份不明,但是警察没有找到这颗纽扣。”
“这说明这颗纽扣被人拿走了。”
“所以纽扣是被什么时候拿走了呢”
莪听到麦卡托的话,直接说道
“当然是掉下来以后被拿走了啊”
麦卡托摇了摇头
“这里,我写到,纽扣永远的停在了那里。”
“尽管永远这个词汇有些模糊,但至少能够确定的是,纽扣没有被当场取走。”
“那么纽扣是什么时候被取走的呢”
“排除这个时间,只有天亮以后了。”
“也就是只有发现尸体之前和之后了。”
“但这一段时间里,整个奥之宫都不能出入。”
“纽扣也不可能是猫叼走的,毕竟当时的猫发出了嘶叫。”
“如果按照这个情况一步一步推演。”
“捡走纽扣的人只能是上杉昭和上杉充。”
“上杉昭可能在发现尸体之前。”
“上杉充就在发现尸体之后,等到上杉昭去报警的时候,上杉充在捡走纽扣。”
“至于为什么要捡走纽扣因为纽扣会暴露身份,在这种情况之下,纽扣显然是属于上杉昭和上杉充的。”
我听到麦卡托的故弄玄虚,皱起了眉头
“也不能一概而论啊说不定那纽扣是谦信公的呢”
麦卡托摇了摇头
“如果纽扣是谦信公的,那么就不需要捡了啊,就是因为那个纽扣会暴露身份,才要捡走。”
“而且还有一个线索,能够证明那不是谦信公的纽扣。”
“你看不出来吗”
我有点生气,究竟这个破纽扣和案子能有什么关系啊
麦卡托看到我暴躁的样子,反而很开心
“你不知道什么叫做独立思考吗”
“你听好了崩开的纽扣是向右弹了出去。”
“也就是说,那个身份不明的人穿着的衣服,是右衽的”
我听到麦卡托的话,脸色大变。
虽然并不是所有女性都会穿右衽的衣服。
也有女人会穿左衽的衣服。
但是右衽的衣服一定是女人的衣服
麦卡托继续解答
“你可别以为是有女装爱好的男人。”
“我们来看一看吧”
“在场的人中谁是女性呢”
“只有一位,那就是充啦”
我听到麦卡托的话,感觉脑袋变成了浆糊
“上杉充是女人”
麦卡托鄙夷的看了我一眼
“没错啊,充是女人,故事都结束了,你还没看出来吗”
“若非如此,为什么哥哥能当医生,弟弟当个警察就会被反对”
“哥哥也单身,为什么弟弟不结婚就让谦信公担心”
“所以啊,上杉充是个女警。”
我接受不了
“可是文章里可是写了兄弟辈这种词汇啊”
麦卡托继续开口
“所谓兄弟辈,并不是狭义上的兄弟,古人有云兄弟者,其父之亲,推而广之,同姓宗族皆是也。”
“养子也是一样啊,只要是收养的孩子,都可以统称叫养子,就像是他们这种词汇,只要是出现男性就都会使用他们,除非全部都是女性才会使用她们。”
“你一看到昭和充就认为是男性,这完全就是你的不对。”
我无力反驳,打算另辟蹊径
“这么说的话,当时在奥之宫的人是上杉充啊,但上杉充为什么要袭击谦信公呢完全想不通啊”
麦卡托听到我的话,乐在其中。
我不断地提防着他,却还是掉进了他的节奏。
“那是你的误解罢了,我没有一个字提到充袭击谦信公,反而是谦信公袭击了充。”
“原因在正常不过了,充是女人,谦信公是男人,二人还没有血缘关系。”
“充是刑警,受过搏击训练,结果谦信公未能得逞,反而被打昏了过去,但在充的心灵深处,一定也留下了严重的创伤。”
“而且,谦信公有严重的神经衰弱症。”
“等到他回复正常意识清醒以后,谦信公便陷入了极度的自我厌弃之中,更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要对上杉充下手”
“于是”
麦卡托用手做出枪的形状,放在了太阳穴的位置
“正巧同一时间,外面一阵电闪雷鸣”
我目瞪口呆
“这也太凑巧了吧”
麦卡托无所谓的说道
“大部分推理就是这样的投机取巧啊。”
我依旧不服气
“好就算你说的对,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上杉充是怎么离开奥之宫的呢”
“如果她是从雪地离开的话,此前的所有解释不就全部作废了吗”
麦卡托邪恶的笑道
“你还真是咄咄逼人啊,只是,真相非常简单,上杉充根本没有利用任何的诡计。”
“她只是单纯的步行离开而已。”
“从奥之宫走到了嵯峨野公馆。”
“麦尔那脚印呢”
麦卡托无所谓的说道
“大雪让脚印消失了啊下着大雪的话,只要五分钟,脚印就会被覆盖的无影无踪,我在书里不是写过吗”
我回想起了今川的话
“但是那是下着雪才能成立的吧”
“今川不是向气象局问过了吗三点那会儿,雪已经停了啊”
麦卡托继续开口
“哎呀你又误解了呢,上杉父女之间的搏斗,你觉得是在什么时间发生的呢”
我预感到不妙
“什么时间不就发生在三点吗”
麦卡托嘲笑的看着我
“真是头脑简单啊,时间是在这之前。”
我听到麦卡托的话,“哗啦啦”翻起稿子
“怎么回事,里不是清清楚楚的写着呢吗是三点啊”
看到了稿子中记载时间的内容,我悔不堪言,我明白了麦卡托布下的陷阱
时钟快了
麦卡托不在意我的懊悔继续开口
“文章里从未写过当时是三点,只是写了柱形摆钟,自顾自地奏响了三下。”
“但时钟又不是神灵,也会走快的。”
“那座钟快了三十分钟,所以上杉充才会在两点三十分去客厅看电影。”
“那不是上杉充记错了时间,而是她以为当时三点,因为在与父亲缠斗的时候,大钟敲了三下。”
“虽然她还惊魂未定,但是为了防止兄长担心,所以还是去看了电影,只不过时间早了三十分钟。”
“然后就是谦信公三点刚过就醒了过来,然后打雷回头。”
我难以接受
“时钟若是慢了,小寺警部和其他警察难道没发现吗”
麦卡托耸了耸肩
“很简单啊,等到警察和小寺警部到来的时候,上杉充已经把时钟调回去了。”
“简单来说,在发现谦信公的尸体后,上杉昭回到嵯峨野公馆打电话报警的时候,上杉充捡回了纽扣的同时,把时钟拨回去了。”
“至于原因上杉充是不知道谦信公死于自杀,她一看到后脑中枪,就一定认为谦信公是被人杀害的,知道自杀真相的人,只有上杉昭一个人。”
“上杉充很担心自己被怀疑。”
“因为她不是医生,不可能知道谦信公的具体我死亡时间,也不知道雪是什么时候停的,更不明白当时的环境已经成了雪地密室”
“毕竟上杉充离开奥之宫的时候,外面还下着大雪呢。”
“在这种情况之下,她理所当然的认为谦信公是被杀,她急于掩盖凌晨和谦信公的冲突,所以捡走了纽扣,调整了时钟”
“因为如果让警方知道霞之间的时钟快了三十分钟,那么她提前三十分钟去客厅这件事,就会被警方联系到一起。”
“作为刑警的她,不愿自己的名誉受损,所以便做出了以一系列的合理行为。”
我有些泄气了,但依旧决定找出麦卡托行文中的破绽
“那硝烟反应呢若是自杀,手上不是会有硝烟反应吗”
“但你文章中只字未提,我觉得这线索不公平”
麦卡托镇定自若的拿起了稿子,翻到了发现谦信公尸体的那一页
他的头枯萎般的向下低垂,后脑部位的枪击伤口鲜明如新。
让人想到了爆开的西瓜。
粗糙的手,无力的耸答着,朝阳由东面的窗户射进来的阳光,照亮了老人的背脊。
“看到了吗粗糙的手。”
“序章里面我写的很清楚啊,谦信公当时带着手套,拿着红酒杯。”
“很显然,谦信公的硝烟反应发生在手套上,枪和手套全部都被上杉昭拿走了,枪被丢进了竹林,手套被烧或是怎样都可以。”
我我彻底败了
麦卡托虽然卑鄙,但他的布局确实非常缜密。
“可是,麦尔,你说过的吧”
“谦信公是被杀害的,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麦卡托无所谓的说道
“那是我和你说的,又不是在里的描写,即便胡说也无所谓啊。”
“对话里夹杂几个谎言很正常,是你太天真了,全都信了。”
“你你好笨哦哈哈哈哈”
“不过,看在你那副吃瘪的表情,我就给你一个满意的解答怎么样”
“谦信公是被杀害的,问题是被谁杀害的。”
“开枪之人即是死者本人。”
“是他将自己从这个世界抹杀掉了。”
“他死于自己之手,因为杀掉他的人就是他自己,所以没有任何人协助作案,是他自己独立行凶。”
“这样一来,我的提示就完全成立了”
“走吧去吃晚饭吧”
我听到麦卡托轻松愉快的话,感觉无法接受
“自杀我无法接受”
“自杀是主动实施的,不是被逼的,这不是被杀害”
“而且,你还说了,谦信公被杀一案中,没有共犯,不存在事后从犯,或者是精神从犯”
“但是,上杉昭不是十足的共犯吗”
麦卡托听到我的话,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啊还在抠字眼你这家伙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我善良好心的给你一个温柔的伪解答,还指望你能够谢谢我呢,结果你却咬住真相不放口”
“既然如此,那我就干脆全说了。”
“不过,你听完了以后可不许后悔啊。”
麦卡托开始了奇怪的讲述
“这个故事存在两个事实。”
“一个是上杉谦信死于自杀。”
“另一个是上杉谦信是被杀害的。”
“依你的高见,这是两个事件似乎如水火般无法相容。”
“但数学中有这样一个常用的理论。”
“如果ab,a039c且bc,那么aa039。”
“用这个公式带入刚刚的事实,你就会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它能证明被杀的上杉谦信与自杀的上杉谦信是不同的两个人,逻辑性很强的呢。”
“但是,在这篇里,上杉谦信只有一个,那么另外一个人,就不是上杉谦信了。”
“如果加上我的特别提示,因为上杉谦信是被杀害的,所以死于自杀的上杉谦信,就不是真正的上杉谦信了,而是冒充者”
我听到麦卡托的话,摇了摇头
“这这怎么可能”
麦卡托继续开口
“让我把话说完,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如果有冒充者,那么冒充者是谁”
“一个可以确定的事实,今川警官知道上杉谦信的长相,如果上杉兄妹谎称冒充者是上杉谦信,几乎所有人都不会相信。”
“因为上杉谦信是知名的金融巨头。”
“这种金融巨头是必然上过电视的。”
“无论如何,他这种级别的人,都不可能被冒充。”
“那么矛盾就出现了。”
“既然上杉谦信无法被冒充,那么冒充者会是谁呢这很简单吧”
“上电视这个上杉谦信,被称为金融巨头上杉谦信就是假冒的上杉谦信。”
“如此一来上杉兄妹的养父也是假的了。”
“但上杉昭一个劲儿的想要隐瞒父亲自杀的真相,更是制造出了双重密室,这说明他非常坚信自杀死掉的人,就是上杉谦信。”
我似乎有些懂了
“麦尔,那么这二人是什么时候被掉包的呢”
麦卡托摇了摇头
“没有被掉包哦,领养上杉兄妹的人也是冒充者。”
我不解,继续追问
“上杉谦信有个双胞胎兄弟”
“或者是像哈格里夫斯先生说过的那样”
“这世界上至少会有一个人,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
麦卡托依旧摇头
“没有双胞胎,也没有两个长的一样的人。”
“你想想看,上杉谦信的过去。”
“在排除掉双胞胎和长得一样的人这两点后,上杉谦信只有在还没有出名,成为公众人物之前,才会被掉包。”
“那时候他是小地主的儿子。”
“跟某人争风吃醋,结果愈演愈烈,甚至互相仇恨”
我听到麦卡托的话,感觉不妙
“武田信玄”
这个完全被忽略的名字居然在这里出现了
麦卡托笑着点了点头
“现在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吧”
“武田信玄凭借着自己的天赋,一路晋升,最终成为金融巨头,这个人是上杉兄妹的真正养父,”
“我在文中使用的谦信公,就是大家给上杉集团会长实际给武田信玄的爱称。”
“你可以翻回去我的稿子,我在文章里从没有在人的口中提到过,谦信公就是上杉谦信。”
“而且我在和你的对话里的,我都是叫这冒牌货谦信公,从来没有叫他上杉谦信呢。”
“好了,现在我们揭穿了冒充者的真面目了。”
“接下来就要寻找真正杀掉上杉谦信的人了。”
“已知,上杉谦信是被杀害的,凶手是单独作案,知道罪行的人只有凶手本人。”
“最重要的一点,凶手在那张人物表里。”
“那么冒充者武田信玄就是凶手”
“所以,最终的真相就是,自杀身亡的人是武田信玄。”
“杀害上杉谦信的人,是武田信玄。”
“针对读者挑战里的两个问题。”
一,密室是如何形成的
二,杀害上杉谦信的凶手是谁
“正确答案就是答出上杉昭为何制造密室,以及杀害了上杉谦信的人就是武田信玄就可以了。”
“至于武田信玄为什么杀掉上杉谦信,根本无所谓。”
我听完麦卡托的话,彻底无言以对。
麦卡托则用食指对准我的鼻尖
“美袋,你知道吗”
“圣彼得堡音乐学院的前院长,曾在作曲学科考试中出了一道题。”
“让学生按给出的题目,创作赋格曲。”
“当时是优秀学生的肖斯塔科维奇,抄错了音符,结果无论如何都无法完成赋格曲。”
“他最初认为此题无解,甚至认为这是个陷阱,后来他才知道,是自己抄错了题。”
“前院长告诉他,如果你做不出赋格曲,就得自己去找到题中的错误,修正后在作曲。”
“美袋,这下你懂了吗”
“请你好好遵守一开始的约定,我是不会同情你的,你并没有破解密室,更没猜中凶手。”
“按照我们的挑战,你要用你的名字发表这篇稿子,要恨得话,就恨你自己缺乏理解能力吧。”
麦卡托说完话,离开了房间。
至此,我彻底明白了麦卡托的手段。
他故意将“自杀”这个破绽摆在我的面前。
然后在用冗长的解释,使我忽略了他从一开始,就藏在文中的“叙述性诡计”
但我已经输了,再怎么后悔也用。
麦卡托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一定会以我的名义刊登那篇戏谑的。
我该怎么办新年刚过,我愁容满面,呆然的眺望远处暮色的天空。
权田万治看完了念旧的全部解答,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舞城老师,你呀你把我骗的好惨啊”
“如果你只拿出了自杀这一个论点,我只能说,这是一篇庸作,但最后的反转,虽然有些无赖,但能够在一则短篇里,埋下双重叙述性诡计。”
“而且将所有本格派推理的元素全部拉满,并且写的严丝合缝”
“实在是天才之作”
“纵观整个推理史,还从未有人能够在一则短篇里,糅合如此多的元素”
“说念旧是黄金古典推理集大成之作,都丝毫不为过”
“这一次,我输了但我输的心服口服”
权田万治说完话,扭头看向了身边的,平山梦明,笠井洁,奥托彭泽勒,丸田知佳,野间源次郎无人。
“挑战组”五人听到权田万治如此说,也都笑了笑,随即齐声说道
“是我们输了。”
笠井洁笑着开口说道
“虽然这一次彻底的输给了舞城老师,但就像是权田老师刚刚说的那样,我输的心服口服。”
“因为别说是短篇推理了,即便是长篇推理,大部分也就只有一个或者是两个核心诡计,超过三个核心诡计,似乎都很少见。”
“但舞城老师却不一样,舞城老师的灵感仿佛怎么也用不完,竟然在一个短篇里塞了足够其他作家写五部长篇的元素”
“这实在是有够惊世骇俗的”
丸田知佳很认同的点了点头
“是啊,这种元素,无论是给任何一个作家,估计都能写出很长的篇幅”
“话说”
丸田知佳话说到了一半,陷入了深思,随即开口望向了坐在斜对面的江留美丽开口说道
“美丽妹妹,我有个想法”
江留美丽此刻正在给念旧画推理六维表,听到丸田知佳的话,抬起了头
“知佳姐,你说。”
丸田知佳组织了一下语言,随即开口
“我觉得舞城老师既然能够在念旧里面,写出这么多的推理元素,如果不好好利用实在是太浪费了。”
“不如直接在礼帽第八期杂志封面上,写出念旧所有的推理元素”
“虽然我知道叙述性诡计这种标题,写出来就有一种被泄底的感觉。”
“但是念旧这则短篇推理,即便提到了叙述性诡计,也完全不影响效果。”
“就像是我,我一开始就想到了,舞城老师会使用叙述性诡计,可即便如此,我最终也还是被舞城老师耍的团团转”
“这种感觉,反而更有趣了呢”
丸田知佳的建议,只能是建议。
别说她是野间社长的秘书兼女友。
就算她是讲谈社的社长夫人,想要插手礼帽杂志,也要先和江留美丽商量,让江留美丽认可才行。
因为江留美丽不光是讲谈社短篇推理杂志部的主编,还是礼帽杂志的创刊人。
江留美丽用带着笔帽的签字笔,戳了戳下唇,沉思了大约两三分钟后,才笑着开口说道
“知佳姐,你的建议很不错,我采纳了。”
“下一期礼帽杂志,也就是第八期的封面,就按照知佳姐你说的方式来设计好了。”
“礼帽杂志的封面是打着雷,同时下着雪的雪地,雪地上只有猫的脚印,一只黑猫带着黑色的礼帽,站在雪地上,然后打雷的天空中,写满了念旧作品中所有的推理元素。”
丸田知佳听到江留美丽采纳了自己的意见,非常开心
“好那就趁着这个机会,让我们挑战组来聊一聊,大家都在舞城老师的念旧里,看到了什么元素”
“我先说最简单的,舞城老师在念旧中使用了双重密室,第一个是霞之间的房间密室,第二个是奥之宫的雪地密室。”
野间源次郎见丸田知佳看向自己,便开口说道
“我对推理量不多,对于你们说的推理元素,没有太多的共鸣,不过最令我觉得有趣的,还要数上杉充晚了三十分钟的时刻表了吧”
“当我看到麦卡托说钟慢了三十分钟的时候,真的非常震撼”
“因为我从来没有想到,上杉昭随口的一句证词,都能够作为伏线回收”
“而且,这个伏线和雪地密室紧密相连,虽然是意外造成的,雪地密室在整个案件中也可有可无。”
“但是这种意外性,还有巧合,真的是非常精彩”
“换成别的作家,甚至能够写一部大长篇”
野间源次郎说完话,扭头望向了身边的平山梦明。
平山梦明便接着开口说道
“舞城老师在念旧中,使用了作中作这一元素,虽然麦卡托表面是在戏弄美袋三条,但是实际上,麦卡托是在通过作品和读者对话。”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很有ta的味道,也就是话剧里面的所谓的打破第四面墙。”
“不知道舞城老师以后会不会写一部,充分利用ta元素的作品呢”
奥托彭泽勒接过话柄
“舞城老师在念旧中,使用了高达三种的叙述性诡计,第一次是针对上杉充的性别叙述性诡计,第二次是麦卡托的读者挑战和角色名单,其中包含了文字叙述性诡计,第三次则是上杉谦信和谦信公的身份叙述性诡计。”
“加上承袭自埃勒里奎因的国民系列的读者挑战等于两种推理元素。”
笠井洁继续开口
“舞城老师在念旧里,加入了伏线流,逻辑流,这种非常纯正的本格派推理元素。”
“无论是有关于纽扣,黑猫,还是对于雷声,信徒,手套这种细小的对伏线,都能衍生出应有的逻辑链”
“其信息之大,完全不数舞城老师的逻辑流神作死刑犯之谜”
“而且,舞城老师的念旧中,还包含了,凶器消失,以及奇怪的尸体布置,虽然是自杀,但也是奇怪的尸体布置。”
权田万治见到之前众人都说完了各自的看法,留到了自己收尾,便笑着开口说道
“你们五个人,分别说了那么多念旧的元素,怎么把最重要的元素给忘了”
前面五人听到权田万治的话,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
“最重要的元素”
权田万治点了点头,随即开口说道
“最重要的,当然是念旧这则短篇故事里,借由小寺警部说出的密室动机讲义啊”
“要知道能够影响后人的,最重要的就是推理讲义”
“推理讲义是由迪克森卡尔老师在三口棺材中率先提出的概念。”
“其密室讲义横断万古,影响了后世的无数作家”
“之后还有阿加莎克里斯蒂老师的达文海姆先生失踪案中写出的人口失踪讲义。”
“迪克森卡尔老师的绿胶囊之谜写出的毒杀讲义。”
“横沟正史老师的黑猫酒店杀人事件写出的无面尸讲义。”
“埃勒里奎因老师九尾怪猫的模式化杀人讲义。”
“纵观我刚刚所说的推理讲义,除了横沟正史老师的无面尸讲义外,几乎就全部都是欧美作家。”
“但现在,我要很荣幸的宣布”
“我们曰本也有能写出推理讲义的作家了”
“这是一项难以用言语表达的壮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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