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春才倒在地上惨叫起来。
一只只细小的妖虫在他的血脉骨髓间乱窜,从外表看去,只见到他外露的皮肤上有一道道青筋高高鼓起,青筋游动,仿佛毒蛇乱窜。
冯春才大喊“是谁到底是谁啊好痛”
他看不见宋辞晚,根本想不明白自己所遭遇的这些究竟从何而来,他分明已经是胜利在望,眼看便要将老家伙杀死
冯春才痛得几乎动弹不得了,一身充沛的气血却毫无用武之地,反而成了满身妖虫的资粮。
但他还是奋力抬起头颅,看向老馆主所在的方向。
只见老馆主的三弟子萧恕半跪在他身边,正一把又一把地往他口中塞丹药。
但老馆主的身躯却仍然一动不动,那些大量的丹药似乎也未能将濒死之人重新救回。
冯春才满身的痛苦便仿佛是在此时得到了一丝宽慰,他仿佛自语,又仿佛是在对着老馆主喊“老家伙,我不一定会死,但你一定活不了啊”
他一边喊话,一边痛呼。
万虫噬身究竟是个什么感觉
冯春才往日只见过别人经受各种酷刑,却从不知当亲身体验时,这种痛苦会有多么难以形容。
是谁到底是谁在害他
冯春才怎么也看不见,宋辞晚原来就站在他身边。
他的头顶有一团团强烈的无形之气冒出,天地秤浮现,将其尽数采集。
人欲,先天二转开窍境武者的恨、怒、嗔,三斤一两,可抵卖。
人欲,先天二转开窍境武者的怨、怒、痴,二斤二两,可抵卖。
人欲,先天二转开窍境武者的恨、怒、怨,一斤一两,可抵卖。
宋辞晚又不止是在采集冯春才的气,还有其它的,那些纷纷扬扬投向瓶中美人的无形之气,她随手就全部捉住,再由天地秤一股脑收走。
这些气在宋辞晚这里能换来修为和各类技法,是个好东西,可若是直接落入到活人身上,那就毫无疑问会成为致命的毒药
宋辞晚不知道青花瓶中的两名少女之前究竟是怎么承受这些气的,但也能够猜想,这类邪术对于载体的伤害一定极大。
她一边捕捉从天而降的种种无形之气,一边思索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打破这只青花瓶,将瓶中的两名少女救出。
忽然间,却见倒在一旁的牛老六从地上爬起来了。
他一手摩挲了一下腰间的拨浪鼓,另一手攥紧了手中的小银梭,大吼一声向着冯春才直冲而来。
冯春才巨人般的身躯正像一条濒死的鱼一般,弹动在地上奋力挣扎。
牛老六吼叫着冲到他面前,先对着他的脸颊狠狠砸了一拳。
砰
冯春才脸上的肌肉微微颤动,可是痛叫的却反而是牛老六。
“啊”牛老六大吼,他的拳头奋力砸在冯春才脸上,却仿佛是砸中了一块铜墙铁壁,凡人之躯与先天武者强悍的体魄相比,差距太大了。
“烂人混球,畜生”牛老六却不管不顾,他双拳攥紧,如同疾风暴骤雨砰砰砸下,一边砸一边怒骂,“是你害我妞妞她才十五岁,你怎么下得了手你也有女儿,你怎么配有女儿畜生你不是人不,你畜生不如”
“你怎么配你怎么配活着”
“你去死不你不得好死啊啊啊”
牛老六奋起了全身力气,忽然一拳头砸入了冯春才微微张开的口中。
冯春才正被万虫噬身,是因为实在太痛了,他才忽然张口痛呼,然后就被牛老六趁机将拳头砸入了口中。
而牛老六的拳头里边,又攥着他得自于乌真人的小银梭
牛老六收拳,小银梭则留在了冯春才的口中。
冯春才只感觉到口中有异物,却不知道这究竟是個什么东西。
他想将口中的异物吐出,可那物一进入他口中,却忽然就牢牢吸附在他口腔唾液中,他想用舌头去推,却居然推之不动。
“你”他含含糊糊怒声,却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一边含糊一边痛呼,“啊宵小害我”
话音未落,忽然只听“砰”一声。
他的口腔中发出了一声完整的爆炸。
是的,正是爆炸。
这小银梭是一件奇物,原本正确的用法是要将其浸入水中,水中便会生出奇毒。
武者饮用银梭之水,一时三刻便会气血躁动,暴阳而亡。
结果牛老六将它直接塞进了冯春才的嘴里,小银梭接触了武者的唾液后,忽然间便猛烈爆开。
冯春才的半边脸颊顿时被炸烂,他发出嘶哑含混的惨叫。
砰砰砰
气血流动间,一个个细小的爆炸点在他身体各处爆开,脖子、胳膊、腿、胸膛、腰腹
片刻间,冯春才身上就被炸开了数十处。
他巨人般的身躯迅速缩小了,很快他就回到了自己原先的正常身高。
爆炸还在持续,冯春才瘫在地上,除了含混惨叫,什么也做不了。
一只只扭动的黑虫从他爆炸的伤口处爬出,有些黑虫受到小银梭毒液侵蚀,当下便倒在冯春才身上,触须一收,当场死亡。
有些黑虫经过激烈挣扎,却反而昂起头颅,生出双翅,嗡一下振翅飞起,又俯冲到冯春才身上,继续啃噬他带着毒液的血肉。
“啊啊啊”
冯春才的惨叫声越来越低弱了,一团团重量同样骤减的无形之气从他头顶飞出,又尽数被宋辞晚捉走。
人欲,先天二转开窍境武者的痛、恨、怨,八两三钱,可抵卖。
人欲,先天二转开窍境武者的恨、痴、惘,三两六钱,可抵卖。
人欲的激发有极限,越到后来,冯春才的情绪波动就越微弱。
牛老六却是痛快之极,也有一团团人欲从他的头顶飞出,每一缕的重量都只在三两左右,可胜在次数够多,一小会儿时间便冒出了足足十二缕。
宋辞晚还是尽数捉走。
她不知道的是,她捕捉人欲的动作全被光幕映照,又被望江山上的修士们看在眼中。
只不过即便是通过光幕,那些人也只能看到她每每伸手,旁边的“无形之气”便尽数不见,却看不明白她究竟是用的什么方法,又或者是通过什么器具收走的这些气。
天地秤的存在,除了宋辞晚谁也看不见。
即便是通过特殊的光幕,那些光幕也映照不出天地秤。
望江山上,渐渐有了些细微的交流议论“此人是谁”
“不曾见过”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