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们苛待二郎三郎这的确不会给毗沙门造成危机,但这会让全天下的人都耻笑郎君毗沙门是大家你的孙子,难道郎君就不是你的儿子郎君的仕途才刚起步,你就要让他受到挫折吗”
说完后,窦夫人不给独孤老夫人回答的机会,低眉顺目道“儿妇言尽于此,请大家多多考虑。二郎三郎该回来了,儿妇去看看他们,别让他们听到了闲言碎语被吓到。”
窦夫人居然直接转身离去。
独孤老夫人气得浑身颤抖“她这是不孝不孝是十恶不赦的不孝和忤逆之罪”
李渊叹气“母亲,你不仅要把大雄和大德赶出门,还要把毗沙门的母亲也赶出门吗这样对毗沙门真的有好处吗”
独孤老夫人骂声一滞。
“我真的不知道为何母亲会突然犯糊涂,这究竟什么事啊”李渊坐在地上,也号啕大哭起来。
李玄霸本来很生气,听李渊和二哥李世民差不多模样的哭声,嘴角不由抽搐了几下,心中倒是没那么气了。
李玄霸拍了拍二哥的背松开,我有话要和父亲说。
李世民嗷嗷哭道“阿玄不准走,你要走我就陪着你,你身体那么弱,一个人该怎么办”
李玄霸松开,我不走,相信我。
李世民松开手臂,捂着脸继续痛哭。
李玄霸道“父亲,人的见解来自他们的认知。祖母警惕我和二哥,也是因为祖母的认知。祖母是从南北朝并立的乱世而来,在那个时代没有什么礼义廉耻。先人身没之后,子诬母为妾,兄黜弟为佣,播扬先人之辞迹,暴露祖考之长短,以求直己者,往往而有。”
李玄霸所说的话,出自颜之推的颜氏家训。
“独孤家曾经就有此事。祖母的嫡长兄独孤罗与祖母和其余兄弟不是同一个母亲。其诸弟以独孤罗的母亲早逝,无夫人之号为借口,说独孤罗不是嫡长,没资格承袭爵位。他们还因为独孤罗自幼在北齐吃苦,生活十分困窘而嘲笑轻辱独孤罗,不将他当做兄长对待。”
“虽然说祖母的不是不好,但这是文献皇后曾经训斥过的事。祖母也曾经轻辱独孤罗。”李玄霸看向李渊,“正因为祖母做过这样的事,所以才以己度人,认为我们家的家风和独孤家一样,所以才如此紧张。”
“可是父亲啊,现在已经不是礼乐崩坏的乱世。当年文帝和文献皇后都厌恶独孤家夺嫡之事,如今陛下登基时有人传播闲言碎语,陛下肯定更重视礼制。”
“这里是大隋,不是乱世;我们是唐国公府,不是独孤府。”
“我和二哥再优秀也不敢谋夺唐国公的爵位,也没有必要谋夺唐国公的爵位;兄长就算身为嫡长,也不能轻辱我和二哥,因为朝堂上的地位不只是爵位,实职更重要。”
李玄霸对窗外拱手“劳烦祖母亲自来见我和二哥。祖母认为孙儿说得可对父亲才华无可挑剔,继承爵位多年后也难以进入朝堂。如果兄长有了对同母胞弟不友悌的污点,他将来的仕途会顺利吗祖母也别自欺欺人,说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关键不是你怎么说,而是陛下和世人如何想。”
坐在地上的李渊愕然转头,本来卧床不起的独孤老夫人居然在仆从的搀扶下来到了这里。
独孤老夫人死死地盯着李玄霸,仿佛他不是自己曾经疼爱过的孙儿,而是自己的仇人。
“实话说,兄长真的很冤枉。他原本对我们很好,也从未想过插手商贾之事。商贾之事本来就是偏房操持。”
“兄长受过教训之后,也已经反省,对我和二哥都很好,我们今日出门时还商量给兄长送什么礼物。”
“唐国公府原本是兄弟友悌,家人和睦。我们本来没有任何冲突。”
李玄霸仰着头看着双目浑浊的独孤老夫人“祖母,别再挑拨离间我们的兄弟之情了。为了安你的心,我这就去向陛下请求,通过分科考试取得举荐名额。门荫入仕者方为正统,科举入仕者皆受轻视,难以晋升。”
“祖母,我已经退了一步。反正我活不长,如果你逼急了我,我就去找陛下告状。你信不信我跑到大街上说你说兄长嫉妒我,所以要把我过继”
“我不怕丢脸,我也不怕死,因为我本来就活不长。”
李玄霸上前几步,在众人瞠目结舌中走到独孤老夫人的面前“还是说,祖母你要现在掐死我亲手掐死你的孙儿”
独孤老夫人在李玄霸上前时,居然不由后退了一步。
李玄霸瞥了独孤老夫人一眼,转身对李渊拱手“祖母不慈,我却不能不孝。若是祖母非要掐死我,那我就死在这里。父亲,儿不能为父亲尽孝了。”
窦夫人把呆滞的李世民抱起来,冷笑道“好啊,那可真是太好了。祖母亲自在儿子面前掐死病弱的孙儿,不知道传到陛下耳中,我们这唐国公府的牌匾还能不能保得住。也别说什么瞒着,这京城中的事,有什么能瞒得过陛下”
“大家,我已经问过很多次了,你在乎毗沙门,就一点不在乎郎君吗”窦夫人质问道,“你考虑过郎君的心情,郎君的前程吗”
李渊从地上爬起来,他悲伤道“是啊,你考虑过我吗我是你唯一的儿子啊。”
“我、我”独孤老夫人嚅嗫道,“你看,你看三郎居然敢威胁我,将来他一定”
“母亲累了,请把母亲扶回病床,请御医来诊治。”李渊打断道,“母亲,你在御医面前说的话,一定会传到陛下耳中,请母亲慎言。”
独孤老夫人立刻闭上了嘴。她悲伤地看着儿子。
李渊移开了视线。
独孤老夫人离开,张婆却留了下来,朝着李渊跪了下来。
李渊叹气道“张阿婆,你有何事”
张婆磕了几个响头,把额头都磕出血了,哭诉道“国公,不是老夫人糊涂,不是老夫人不慈啊。是”
她咬牙,又磕了几个头,道“大郎在探病的时候又和老夫人吵了一架,说老夫人总是做有害他的事。如果老夫人真的要对他好,不如把二郎三郎过继,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就别说什么为他好。”
李渊不敢置信道“什么”
张婆哭道“大郎肯定也只是说气话。但老夫人已经糊涂了,她只是糊涂了,糊涂了啊。她不记事了,说了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不清醒,国公千万不要生老夫人的气。”
李玄霸看着张婆额头上的血,叹了口气,道“父亲,孙医师曾经说过,有一种病叫老年癔症。就是老年人会逐渐变得糊涂,偏执,只有一个念头,听不进去话,还会想着总有人会害他们。或许祖母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