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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就不富裕,现在更加雪上加霜。

    隋炀帝向来对京城周边的百姓最为苛刻。西京附近的百姓被强征去开发塞外,东都附近的百姓被强征挖运河修宫殿。两个京城附近的百姓都感受到了“京城人”这个身份的温暖。

    这时候李世民和李玄霸正在中原剿匪,并在中原打下了“义薄云天”和“德重恩弘”的名声。

    后来李世民和李玄霸到了张掖,凭借抢掠突厥,让河右的百姓勉强不会被饿死;

    当李世民的管辖范围增大到了陇右的时候,陇右的匪患迅速平定,连隋朝已经荒废十几年的水利都修了起来,青黄不接时还有官府开仓放粮无息借贷。

    百姓们懂得含义的字不多,“义”和“德”是他们为数不多能铭记于心的字眼。

    对上层人士而言,李世民“战无不胜”和李玄霸“算无遗策”的诨号是更高的夸赞,也是更为确切的诨号。

    但无论哪个地方听说过李世民和李玄霸名声的百姓,都只牢牢记住了“义”和“德”。

    李世民讲义气,会保护跟随他的人的安全,会尽力让跟随他的人不饿死。

    李玄霸有德行,对百姓异常友善,总能推行百姓最急需的善策。

    孙思邈道“河右和陇右已经被隋炀帝折磨得民不聊生,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太子殿下和晋王殿下一个给他们带来了高义,一个给他们带来了厚德,将他们从生灵涂炭中拯救出来。当他们听闻中原已经天下大乱,河右和陇右却一片宁静,仿佛治世,更加感激太子殿下和晋王殿下。”

    孙思邈顿了顿,张嘴笑道“百姓或许愚钝,但谁对他们好,他们还是知道的。所以只要告诉他们,太子殿下是皇帝,晋王殿下是丞相,他们就会相信我们,支持我们。”

    太医看着孙思邈嘴角上翘,眼角却发红,不由也心头一热,鼻头一酸。

    许多太医就是北方人,隋炀帝新建郡县后强征粮食和民夫,也征到了他们的家乡。虽然他们有一门手艺,大部分人还有官身背景,不至于被强征弄得家破人亡。但邻里乡亲的惨状,哪怕已经快十年了,他们仍旧记忆犹新,如怎么也愈合不了的伤口,触之即疼。

    有太医喃喃道“这就是民心啊。”

    孙思邈颔首“这就是民心。所以晋王殿下虽然只要求我们控制疫情不蔓延,但我们应该做更多事,才不会折损太子殿下和晋王殿下这么多年凝聚的民心。”

    孙思邈又笑了笑,声音又是骄傲,又带着一丝哽咽“他们治理河右陇右时还是垂髫孩童呢。那时他们就是百姓心中的高义厚德之人。我们可千万不能折损他们在百姓心中的形象。”

    太医和跟随太医前来的民间医师们向孙思邈作揖。他们没有回答什么,但一切都在不言中。

    如果皇帝和丞相有心救民,他们这些医者怎么能不拼尽全力救死扶伤

    孙思邈看着面前的下属,心中涌起一股澎湃的热意,生出一股豪迈之情。

    他很早就出家为道士,除了醉心医学,其他欲望都很淡泊,对名利完全不感兴趣。

    隋文帝曾经征他为官,孙思邈躲入太白山中,不想让仕途俗务约束了他的自由。

    直到他遇到李世民、李玄霸这对神奇的双生子。

    李世民大概是他遇到的最年幼的“医闹”,现在他手臂上还留着当初牙印疤痕消退后的点点红印。

    李世民咬住他的胳膊不放,连起身都困难的李玄霸艰难地爬起来,给了年幼的兄长狠狠一头槌。

    李世民一边哭一边道歉,哭得几近晕厥,把脖子上的金环取下来塞自己手中当赔偿,塞完后抱住李玄霸继续哭,并把鼻涕眼泪往弟弟身上擦。

    李玄霸使劲挣扎,被大他一圈的双生哥哥牢牢压制,最后像浮出水面的鱼儿一样翻白眼装死。

    孙思邈从未遇到这么有趣的“医闹”,不仅半点气都生不起来,还对这两人产生了怜惜,与他们越走越近。

    回首那时,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成为皇帝身边的近臣心腹,都快封爵了。

    当官后确实束缚很多,不得自由。

    但李二郎和李三郎给他带来的“束缚”,感觉还不错。

    没想到自己也有迸发雄心壮志的一日。孙思邈自嘲地想,脸上却不是自嘲的笑容。

    “太医派遣制度需要用明文固定下来。”李玄霸做好给二哥后勤的初期准备后,就将后续事务交给了母亲。他将工作重心转移到疫病上。

    他起了头,母亲很有能力,即使还是个新手,也能应对自如。

    李玄霸把早就和二哥商量好的地方医学制度拿了出来,把定期上报地方疫情作为明文规定保留下来。太医轮流支援地方,也已经做好了初步规划。

    李世民在离开长安前,被李玄霸拉着熬的好几个夜都奉献给了这个初步规划。

    剩下具体的细节,就要朝中诸公来填充了。

    杜如晦唏嘘道“有了这套制度,将来再有疫情,就能掐灭在萌芽状态,不会害民太多。”

    房乔也拈须点头,眼神充满希望。

    李玄霸却嗤笑“想都别想。一个好的制度需要好的执行人。这个防疫制度只能说在二哥在位期间行之有效,下一代皇帝就没用了。二哥经历了大隋民乱,知道百姓不可虐。但二哥的孩子在富贵窝中出身,他们可看不到卑微如尘埃的百姓。如果只论朝廷成本,花费人力物力救助价值连牛羊都不如的贱民,不如把他们圈起来,人死光了,疫情就没有了。”

    杜如晦和房乔脸色煞白。

    他们扶额叹气,想说什么又组织不出语言。

    如果其他人这么说,他们肯定会反驳。但李玄霸言之凿凿,他们却只能叹气。

    杜如晦疲惫道“只是下一代皇帝,这制度就荒废了吗”

    李玄霸冷淡道“嗯。”

    唐太宗后,无论是颇有作为的高宗等皇帝,还是中晚唐的皇帝,对疫病的应对措施都是“等待”。

    因为皇帝的功绩只在于坐稳皇位和开疆扩土,后世对皇帝的评价也只在坐稳皇位和开疆扩土。

    正如汉武帝末年虐民虐得户口减半,但后世人说起大汉第一帝脑海里都会浮现“汉武帝”,而不是让百姓生活更好的“汉文帝”。因为论对后世的贡献,汉武帝确实是“大汉第一帝”。

    对后世人而言,开疆扩土和“跨时代进步意义”的好处他们能享受到,而当时百姓的死活和他们没关系。倒不如说,既然“跨时代进步意义”需要牺牲一代人,那最好让先祖都把苦吃光了,后世人更高兴。

    皇帝们眼前的需求是坐稳皇位,维持奢华生活;长远的愿望是博得后世万万代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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