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镇西北
夏州李彝殷忽然阻断了西北边路,切断了汴州与府州之间的道路。按照他自己给出的理由,是“以折德扆亦为节度使,与己并列,耻之”。
夏州李氏,或者说是夏州拓跋氏、党项拓跋氏,自唐末以来就占据夏州,前文在讲述“黄巢之乱”时,其首领拓跋思恭因平乱有功,被复赐国姓李因其先有拓跋赤辞者,在唐太宗时就被赐国姓,于是,这支党项部落的首领拓跋思恭就改名为李思恭。
李思恭死后,弟弟李思谏袭位;李思谏死后,李思恭的孙子李彝昌袭位;李彝昌遭遇兵变被杀,李仁福据说是李思恭之子袭位;李仁福死后,其子李彝超袭位;李彝超死后,其弟李彝殷袭位。
也就是说,自唐朝末年开始,李彝殷家族就以夏州定难军为革命根据地,发展壮大,期间在“明宗盛世”时,更是与中原王朝爆发了“夏州之战”,挫败了明宗李嗣源的削藩大计,从此成为西北孤狼。
如果说李彝殷家世显赫的话,一点儿也不过分。
再看府州折德扆。
折德扆的父亲是折从远后为避讳刘知远而改名为折从阮,世居府州今陕西省府谷县,将门世家,折从远早期追随李存勖,担任府州指挥官,李存勖称帝后,将其提拔为府州刺史。
在整个后唐时期,折从远一直在府州这个穷乡僻壤默默无闻。让他登上历史舞台的,是石敬瑭。
后唐末年,石敬瑭勾结契丹,以割让“幽云十六州”为条件,推翻李从珂。边陲小镇府州,恰在其中。
然而当契丹军队前来接管换防时,折从远率领部众据险坚守,坚决不让契丹踏入府州半步。就这样,虽然在纸面上,府州已经划归契丹,但自始至终,契丹人都没能进入府州,折从远成为西北孤胆英雄,为中原人保住了府州弹丸寸土。
后来,石重贵在“晋辽大战”期间,命令折从远开辟第二战场,从府州向契丹发动攻击,以牵制契丹。
好家伙,谁都没想到,折从远居然这么生猛,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开挂般地夺取了契丹十余座城池偷野偷到水晶丝血。
石重贵立刻给折从远加封检校太保,升为府州团练使,同年又兼任朔州刺史、安北都护、振武军节度使、西北方面军总政委契丹西南面马步军都虞侯。
虽然石重贵在河北主战场最终打了大败仗,丢了江山,但是折从远的威名从此名扬四海。刘知远入汴时,折从远率部归附,并协助其南下。刘知远入汴后,即刻将其升为府州永安军节度使。
后周时,折从远几经移镇,其子折德扆坐镇府州。
也就是说,折德扆的父亲折从远在后汉时才荣升节度使,而折德扆则是后周时才胜任节度使。
所以府州的邻居夏州李彝殷,就认为折德扆出身寒微,根本无法与自己同日而语,两人同为节度使,又是接壤的近邻,让自己很没面子,于是就阻断了府州与中原的道路。这当然是李彝殷的一面之词。
柴荣召集群臣商议对策。
群臣们的意见相当统一,认为夏州的地理位置更加重要,是边关重镇,中原王朝历来予以包容绥靖,而府州相对而言就没那么重要了,利害相衡、轻重相权,我们应该以大局为重,偏向李彝殷才对。
柴荣十分不悦,说折德扆父子素来忠于中原王朝,近年来折德扆更是尽忠于大周而勠力抗拒北汉,岂能轻易抛弃相反,这个夏州历来挟洋自重,与中原王朝三心二意,再说了,夏州的支柱产业是畜牧业,只产羊马而已,贸易百货,全部要仰仗中原,就算得罪夏州,他们又敢怎样
夏州在地缘政治中的确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也因此得以长期割据,挟洋自重,屡屡勾结契丹。他们过去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将来还是这样,直到宋朝建立后,宋、辽、西夏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也是历史研究者的一大课题。简单来说,西夏政权虽间于齐楚,却因独特的地理位置而能两头吃香。
至于夏州李彝殷切断府州与中原的联系,也绝不是耻与折德扆同列这么简单。切断府州与中原的联系后,夏州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府州兼并掉,或者伙同契丹将其瓜分。背靠契丹、北汉,夏州狐假虎威,要挟中原,继续干着挟洋自重的传统行业。
而夏州的这点儿小伎俩是逃不过雄才大略的柴荣的法眼的。因此,柴荣绝不允许夏州欺负府州,不能任由夏州无理取闹、得寸进尺。
柴荣再一次力排众议,下达诏书,深责李彝殷。
李彝殷的阴谋被拆穿,面对天朝大国的责骂,李彝殷是大丈夫能屈能屈,秒怂变乖,上疏认错道歉,恢复道路。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