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签下自己的名字,扣好钢笔的盖子,抬眼看向我,“我非常看好你,期待你拿一个好成绩,为学校争光。”
从他的办公室走出来,我舒了口气,悄悄告诉夏老师“臧主任今天怎么那么好说话,有点不习惯。”
夏老师回头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责备地看了我一眼,等我们稍微走远一些,才说“臧主任呢,对我们这两个艺体班确实有些偏见,但他也是呃。”
夏老师大概还在组织语言,我善解人意地替她接道“但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着想,我们艺体班的同学和文化班的同学不一样,他骂我们只是不想让我们走入歧途,荒废高中三年的学习时光。”
上个学期升国旗的时候,这些话臧主任每周都要说一次,我都能背出来了。
“你”
夏老师无奈地看着我,“姜程,你比刚来学校的时候活泼多了,你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吗”
她走在我前面,边说边推开教室的门“那时候我跟你说话,你都爱答不理的,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刺头学生。”
教室门打开,以季晨曦为首的同学们涌上前来,季晨曦抱了我一下,“姜程,加油啊。”
我同桌挤到最前面来,“同桌,想死我了,也让我抱一个呗。”
“抱抱抱。”
我张开双臂。
体委过来拍拍樊岩的肩膀,再拍拍我的。
季晨曦眼眶微红,“大家都要加油。”
“对,”夏老师靠在门上,笑眯眯地望着我们,“老师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我点点头,说,虽然我的文化课成绩很烂,但是专业课水平还是比较自信的。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说起来,让夏老师尽管放心,大家一定会给她争气的。
当初学校把我们当成烂摊子,推给了刚入职的夏老师,夏老师从来没有觉得我们是烂摊子,反倒是处处维护我们,还因为帮我们说话被臧主任批评了好几次。
这些我们都记在心里。
季晨曦努力忍住哭腔,轻声细语地说“夏老师,我们一定会给你交一份满意的答卷的。”
“老师知道,作为艺术生,你们受到的质疑和偏见有很多很多,直到现在都有人误解你们,认为艺术是一条捷径。但是老师想告诉你们,成功的路总是荆棘与鲜花并存的,你们付出过的眼泪和汗水,都会在不久之后得到回报。”
“你们都是好孩子,”夏老师将季晨曦搂进怀里,摸了摸她的头,目光扫过我们所有人,“老师一直都以你们为傲。”
“夏老师”季晨曦是夏老师的小学委,和她的关系最好,被她抱住以后,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体委也抽了抽鼻子,扭过了脸。
“还好裴灿今天没来,”樊岩的眼眶都红了,却强撑着开起玩笑“不然他的眼泪指定能把教室冲垮。”
之后便是不停在学校与学校之间辗转,不停的在路途上奔波的日子。
偶尔,我的行程轨迹和郭磊他们撞上,还能一起吃顿饭。
和他们在餐桌上的闲聊里,我才明白那天在病房里,我爸和陆方冶的对话是什么意思。
陆方冶和徐承德跟我们不一样。
郭磊说,陆方冶是省局领导亲自下场选出来的苗子,不然以他的文化课成绩,就算不学体育也能考个好大学。
徐承德更不用说了,他大伯是省队的乒乓球教练。他从小就跟着大伯到处参加比赛,学乒乓球是奔着国家队去的。
大概是我脸上的神情过于惊讶,郭磊笑话我“有那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吗,陆哥和老徐牛着呢,从臧主任对他们的态度上你还看不出来吗。”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哪次犯事,臧主任不是把我往死里整啊,你看他什么时候舍得重罚陆哥了。”
说的也是。
我伸手托着腮,叹道“陆哥好厉害啊。”
感觉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一下子被拉大了。
郭磊刚结束一场面试,考官似乎很喜欢他,他今天心情不错,喝了点酒,笑着揉了一下我的头。
“你也挺厉害的,”他说,“都快变成网红了。”
“别说了”
说起这个事情我就忍不住头疼,前几天去我奶奶的母校参加复试的时候,我请一位一起参加复试的同学帮我在学校门口拍了几张照片。
不知道是谁把我拍照的过程录了下来,传到了短视频网站上去。最可怕的是那条视频火了,紧接着就有人扒出了我的名字和家世。
我的微博账号甚至也被扒出来了,评论区最近热闹极了。
幸好我当初网恋诈骗陆方冶的话题被周千俞处理掉了,不然到时候身败名裂的不止我一个人,我爸也要跟着我丢人现眼。
但我真的小看了这届网友,他们不去当侦探真是太可惜了。
就在我和郭磊碰完面的第二天,不知道是谁在微博上上传了一张糊到不行的截图。
截图上,赫然就是陆百会曾经在论坛上挂过我的那个帖子。
装妹子诓骗她哥感情的那一个。
那张截图上面带着我的正脸照片,清晰,无码,半点水印都没有。
这下好了,我不仅要面临社死,还要挨我爸的骂。
“没脸见人了。”
我藏在酒店里给陆方冶打电话,边打边哭,“呜呜呜陆哥我没脸见人了,你不知道我去面试的时候他们都用那种眼神看我。”
甚至还有人来问我是不是喜欢男生,要不要约一下。
“我看起来像是那么随便的人吗,”我哭得嗓子都哑了,声嘶力竭地控诉“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不哭了不哭了,”陆方冶安抚道“你在哪个区,我现在也在首都,把位置发我,我去找你。”
我抽抽嗒嗒地点了几下屏幕,手机屏幕上满是我的泪水,控制有些失灵,点了好几次都没切出窗口。
我一下子哭得更厉害了。
我觉得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伤心过。
“太过分了”我大声嚎着,扔掉手机趴到床上闷头痛哭。
哭了半个多钟头,我都快缺氧了,头昏脑胀地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敲门声把我吵醒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了,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房间里一片昏暗,我用胳膊撑着身子爬起来的时候,脸上的泪水还没干透,有些粘粘的。
“谁啊。”
我开口说话,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
抹黑走到走廊上,我打开洗手间的灯,灯光透过磨砂玻璃照射出来,刚好可以看清脚下地毯的纹路。
我贴着门,又问了一遍“是谁你不说我是不会开门的。”
门外的人开口,语气中似乎带着笑意“是陆方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