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琛宝贵的午睡时间被剥夺,他不得不去认真冲洗自己。
“洗不掉欸。”
在水流中,简琛发现色彩十分顽固,不知是什么劣质染料。
他感到越来越困,眼皮都快粘在一起。
盛修平依旧离得很远,认真看着窗外。不时飞过几只大雁,变换着队形,让人感到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的水流声依旧淅淅沥沥,盛修平抬手看了下表,皱起眉头。
“简琛”他叫道。
但没有回音,盛修平隔着卫生间的门,谨慎敲了敲,发现没有锁,甚至随着敲击的动作还敞开了一条缝。
简琛已经躺在浴缸里睡着了,下巴仰着,露出漂亮的脖颈和小巧精致的喉结,头发被水汽蒸得湿漉漉的,又没有完全打湿,只是几缕粘在额前。
淋浴头垂在手边,水流没开太大,涓涓地流淌着。
身上白皙的皮肤滚着水珠,依稀可见淡淡的颜色。可能是泡了有一会儿,颜色并不突兀,斑驳在柔软的肌肤上,多了点涩情的意味。
整个画面随着热气扑在眼前,对盛修平的冲击力十分之大。
他定定地站在原地,如同游客在博物馆骤然看到世界名画或是艺术品之后,一时被震撼住。
但又有所不同,看的是尺度挺大的艺术品。伴随而来的除了心理上的悸动,还有生理上的。
饶是盛总定力过人,也经不起如此诱惑。
他转过身,半侧着后退,从简琛手里拿过淋浴器。
温热的触感包裹住指尖,仿佛有吸力似的。
等反应过来,已经一路向上,摸在了简琛半张的嘴唇上,朝里探了探。
简琛正梦到自己在被太阳晒过的温水里浸泡着,遨游着,忽然呛了一口,猛烈咳嗽起来。
一睁眼,就看到盛修平深深的眸色,目光垂下来。
让他没来由地发怵,非常陌生的神情,已经不是他认识的盛修平了。
但很快盛修平就恢复平静,若无其事地抽出手指“你睡着了。”
仿佛只是在叫醒他,和拍拍肩膀没什么区别。
简琛左右看了看,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
雾蒙蒙的眼睛望着盛修平,睫毛都被沾湿。
“刚刚这个冲不掉,我就在这里泡一会儿,但是睡着了。”简琛和他解释。
“嗯。”盛修平点点头,转身离开。
等简琛收拾好出去的时候,发现已经快要接近出发的时间。
他匆匆去叫盛修平,发现对方也换了身衣服。
因为时间紧张,并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便来到外面等候的导演处,直播刚好开始。
屋里的镜头依然被盖着呢
到底有什么不能让我们看的,我们可是充了钱的
谁知道为什么他俩都把衣服换了啊
这么讲究啊,衣服都
是半天一换的吗狗头
好家伙,昨晚也就算了,怎么今天白天还呀
本来人家简琛皮肤光滑细腻,现在镜头拉这么远都能看到很多奇怪的痕迹
盛总想证明他真的很行
观众们的车速已经飙到了高速上,但盛修平和简琛着实还在较为单纯的阶段。
因为海洋馆实在是太大,整个上午也就游览了三分之一。
两人自然地拉上手,继续转悠。
这里游客多,也有很多做生意的人。他们看到衣着不凡的盛修平和简琛,当即眼前一亮,带着商品就迎了上来。
根据他们的经验,都朝着简琛走过来。
盛修平揽住简琛的肩膀,一副请勿靠近的样子,着实让人群少了不少。
但架不住简琛自己感兴趣,他停留在一个摊位前,发现上面摆着很多漂亮的海螺。和塑料工艺不一样,仿佛都是纯天然的造型,仿佛刚从海水里捞出来。
大叔指了指立着的牌子,写着可以邮寄海螺明信片和拨打海洋电话。
再一看,发现果然有一沓明信片和一部电话。
“请问这个有什么不同”简琛好奇,毕竟他口袋里也有手机,很轻松就能拨打出去。
大叔把手做成听筒状放在耳朵边,说这个电话是幸福的海螺,从那头听到的声音会像从海螺里发出来一般,传递来自海底的爱。
单词有点难,盛修平给简琛翻译。
简琛很感兴趣地购买了三次。
他站在电话前,稍作思考。
“你要给谁打电话如果我不在这里的话会第一个给我打吗。”盛修平比较警觉。
“当然了啊。”简琛不假思索,毫无半点敷衍之意。
如果盛修平不在的话,他确实会毫不犹豫地拨打给对方。
但现在盛修平在这里,就会稍微思索下。
好好好,当然了
你俩天下第一好
拇指拇指,那谁会是和简琛第二好呢
简琛拨通号码。
那头传来一个非常年轻的男声。
“喂,哪位”
简琛试着开口说话,看是不是在海螺里。
“简烁,是我。”这边听不分明,仿佛真有点回声。
“谁啊,你在铁桶里和我说话吗等出来再打给我吧。”
电话被“啪叽”挂断。
“”
简烁这时候并没有在看电视,被盛然拉去了超市。
毕竟白吃白喝好几天,稍微有点良心的人都不会好意思。
“谁你对所有人都这么没礼貌”
“外国电话,可能是我朋友的恶作剧。他们经常这样,无聊。”
简烁把手机揣进口袋,“而且你才没礼貌,粗鲁。”
“你中文怎么这么烂,不是就出国上了个学吗,装什么外国人
。”
这把简烁给点燃了,他初中没上完就莫名被送出国,这么多年除了偶尔的电话,身边连一个说中文的都没有。他当初英文学得才叫艰难,好容易强迫自己换了种语言体系,现在这人又说得这么轻描淡写。
另一端简琛面对挂断的电话,愣了两秒。
“换个人吧。”盛修平提醒。
简琛朋友很多,他心不在焉地拨了下一个。
这次自报家门,说了名字,告诉对方正在旅游所以打了海螺电话玩。谁知这个也没有回音,倒是耐心听着简琛说完,等了会儿之后就挂断了。
简琛低头看了看,发现是夏秩的号码。
“小船,你接我电话了吗是谁呀。”柏越家里,夏秩从房间走出来。
地上冷酷脸的娃并拢手指,对他做了个接电话手势。
“酥酥,打着玩。无事。”
“哪个酥酥。”
船船对夏秩的称呼是树树,其他统一都是酥酥。
小船严肃沉思,伸出指头在头发上指了一下“卷卷。”
“哪种卷”夏秩一时对不上。
小船继续沉思,又伸出指头指了一下自己的小鼻梁,点了点。
“噢,这里有颗痣是吗”夏秩t到了,“简琛啊,他应该在直播节目,我们可以看看他。”
说着打开电视,发现还真在打着玩。
于是发了个消息,没多在意。
但简琛在节目上没有看到,碰了两次壁的他兴致稍减,有些不想玩了。
“还有一次吗我来吧。”
盛修平挺好猜的,打给盛然了。
接起来是个陌生人“你是手机主人的朋友吗刚刚他在这里和人打架,手机掉了。”
“”
盛修平通过海螺告诉这位陌生人“不认识。”
他不想让简琛担心,很快就把电话撂了。
不过盛然那个小怂包还敢和人打架让他有些意外,让工作人员给助理发了消息,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走吧。看来没人能接到海螺电话了。”简琛拽拽他,没有了最初的雀跃。
“有。”盛修平说,“你等等,再拨一个。”
他又交了一次的钱,给简琛按了个号码,走出镜头。
简琛不抱什么希望地拿起听筒“喂。”
“喂,简琛,你在海螺里吗”
简琛顿了下。
他低头看看听筒“盛修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