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女神厄俄斯将那些往事与隐秘都对泽费罗斯和盘托出。
听到在曾经预言中自己的家族居然还与那王座的存亡有关,泽费罗斯虽然感觉只是在听别人的故事,还是不记得曾经有过那个名叫门农的弟弟,但见到母神难得地显露脆弱,西风神还是有所触动。
只是当祂如往常那样想要凝聚力量为母神振作精神时,泽费罗斯发现自己的神力仍然像刚才被日神赫利俄斯的力量裹住一样,只能在自己的神躯之内流转,甚至都不能凝成哪怕一滴的水雾。
西风神出声提醒后,看着无动于衷的母神厄俄斯,和撇过头不与自己对视的日神赫利俄斯,才恍然发觉自己原来早已是笼中之鸟了。
西风神泽费罗斯得知或许与自己有关的预言后,唯一没想到的是,自己首先要面临的不是来自命运的惊涛骇浪,而是来自母神黎明女神、舅舅太阳神和阿姨月亮神,三位强大的神祇全天轮转严防死守的禁闭。
所有门窗都被三位强力神加诸了严密的禁制,只有负责监视泽费罗斯的两位神祇交班之时,神殿的大门才会打开,但泽费罗斯不是没有试过,要同时突破两位泰坦血脉的强大神祇,对于不善作战的泽费罗斯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
刚开始时,泽费罗斯还寄希望于母神只是担心自己再次失控,每天只老实地待着,每天吹吹笛弹弹琴,但随着日夜数度交替,西风神也才明白过来,黎明女神厄俄斯恐怕从一开始带自己回来时,就并没有再放自己自由打算。
但凭泽费罗斯怎么软硬兼施。祂们三手足都是一个鼻孔出气,没有一个肯放祂自由。
如果不是因为光凭黎明女神厄俄斯本源的力量还不足以压倒性完胜祂的神子西风神泽费罗斯,而泽费罗斯就算被切断了与本源力量的联系也绝不可能老实配合,恐怕黎明女神都想要效仿农神克洛诺斯,把泽费罗斯再吞下肚去。
为了保险起见,连蟋蟀提托诺斯都被与泽费罗斯一同关了起来。从前提托诺斯还能够在黎明女神神域中的花园里自在地活动,现在因为要关住风神的缘故,整个神殿都没有留下一丝的缝隙。
西风神刚被关进来那几天、还安分守己抱有幻想时,提托诺斯还能够在神殿里和泽费罗斯一样四处走动,但随着泽费罗斯意识到了自己真实的处境,开始狗急跳墙,变成鸟威胁厄俄斯,要是不把祂放出去,就要把提托诺斯吞下去。
只是黎明女神还是沉得住气,任凭提托诺斯在泽费罗斯肚子里的叫声越来越弱,也不肯松口,西风神还是只能认输,又把提托诺斯吐了出来。
自那以后,提托诺斯就也被厄俄斯关进了黄金笼子里,真正与西风神成了难兄难弟。
受到那次无妄之灾,又经过这不知多久的禁闭,提托诺斯都变得萎靡了起来,触须都蔫了下来。
“唉,说起来还是我连累的你,提托诺斯。现在这里只剩我们两个,不如我也变成一只蟋蟀陪着你吧。”
泽费罗斯已经懒得再数自己已经被关了多久,只知道自己都已经不想再和日神赫利俄斯斗嘴了,祂捏着自己的一根羽毛,拨了拨笼子里没精打采的提托诺斯,提托诺斯已经叫都懒得再叫,只调转方向用自己的尾巴对着泽费罗斯。
“如果不是因为某些神把我的力量全部被封住,我还能给你弄点新鲜露水和青草。”
泽费罗斯故意当搬来椅子坐在门口堵住大门的日神赫利俄斯不存在,兀自与提托诺斯说话。
赫利俄斯也早已对泽费罗斯的冷嘲热讽习以为常,不外乎就是想找到机会溜出去而已。
这些天下来,不管西风神是威胁还是示弱,日神永远都还是像个生了根的大木桩一样坐在那里,只当自己听不到。
“可笑,你们难道以为这样就能逃过命运了吗”
西风神平日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清俊面容彻底冷下,背对着赫利俄斯坐在桌前,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们不可能永远这样关着我。”
爱神厄洛斯叹了口气。
“西风神祂还是没有逃出来吗”克洛丽丝小心地问道。
“祂还在想办法,黎明和日月神祂们都是神力强大的成熟神祇,现在祂们轮流监视着泽费罗斯”
由于三位血脉同源的强大神明共同设下的神域禁制,西风神的力量几乎已经被完全隔绝。
只有通过盟誓与泽费罗斯联结的爱神厄洛斯才能在监管略微松懈一些的时候,隐约在精神海之中与泽费罗斯进行沟通,也常常是断断续续的。
至于宁芙克洛丽丝,即便有着盟誓的联结,她的力量也还不足以捕捉到到西风神若有似无的信号,更无法通过精神联结传回消息了。
“我们上次不应该那样就让祂离开的”
厄洛斯有些愧疚的说道,
“我没想到黎明女神会选择直接囚禁泽费罗斯。”
克洛丽丝没说话。那天自己也没有出声提醒过爱神,在她眼里,神祇都是不死不灭,强大无比的。
曾经温和的西风神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轻而易举就能为她与所有宁芙姐妹降下焕发精神盈溢力量的甘霖,那天离开前又眨眼之间就重创了同是强大不死者的爱神厄洛斯。
克洛丽丝没想到,西风神泽费罗斯居然会被其他神祇囚禁起来。
那次西风神离开浮空岛后,许久都没有再出现,直到克洛丽丝和厄洛斯都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开始通过盟誓联结想找到西风神时,才发觉能通过盟誓联结感受到的泽费罗斯的回应已经非常微弱,仿佛隔着厚厚的冰层在寻找水潭深处游鱼划水的痕迹。
爱神几次尝试后,才勉强通过西风神断断续续的回复得知了祂现下的处境。
得知好友如今竟然失去自由沦为了阶下囚,厄洛斯马上启程前往黎明女神的神殿,企图想办法转圜,但祂连黎明女神神殿的大门在哪里都没找到。
仿佛一夜之间,厄俄斯那瑰丽的神殿就被掩埋在奥林匹斯的雪峰之中了。
显然,黎明女神和日神月神祂们把那座神殿打造成了像厄洛斯的浮空岛一样的私密神域,只有被承认过的存在才能够找到踪迹和入口。
爱神厄洛斯不甘心这样无功而返,祂尝试了各种方法,祂在清晨时分冲到天际线阻拦厄俄斯,祂在天穹下追逐日神赫利俄斯的烈焰神车,祂甚至威胁塞墨勒要对祂射出凝聚自己神力的金箭
但祂们显然都早有准备,轻而易举就摆脱了厄洛斯,对祂的威逼利诱视若无睹。
无计可施的爱神闷闷不乐。连射出神箭的工作都开始疏忽,几次失误后,刚刚拥有了成年体型的爱神厄洛斯又变小了一点,与在之前西风神灌溉下陡然长大的克洛丽丝站在一起,更显得时过境迁、风云变幻。
“好了,天要黑了,快去见塞姬公主吧。”克洛丽丝终于开口,想把爱神厄洛斯从她的山洞里赶出去。
克洛丽丝本来已经很自责,如今却还要听爱神反复的提起她们的疏忽。向来开朗的宁芙也开始变得沉默寡言。
作为大地的女儿,克洛丽丝从来都是无忧无虑,醒来就沐浴在阳光雨露中自由地奔跑玩笑,困了就卧在大地母亲的怀抱中睡去。
如今却因为那莫名其妙降临在她身上的预言力量,不仅被困在这里,还伤害了一直照顾自己与姐妹们的西风神。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西风神神力无意的灌溉,令克洛丽丝的身体在突然之间就长大了,她感受到了自己的力量也一下子强盛了些许。
她如今能够跳跃过从前无法跨越的沟壑,也能够更鲜明地感受到、更多地汲取到游离在大地之上的自然力量。
克洛丽丝突然惊觉自己从前虚度的许多岁月,仿佛自己原来都只是在浪费时间,她已经记不清自己何时于大地母神的怀抱中诞生,在此之前居然都只是一个瘦小无力的小宁芙,直达遇到西风神泽费罗斯才开出了自己的第一朵花。
她开始痛恨自己的弱小,想要尽快吸取更多的力量变得能够帮得上忙。
而常常跑到山洞中打扰自己修行的爱神厄洛斯也就变成了她成长的绊脚石。
爱神本来就不是深沉的性格,最近却突然之间背上了太多的不可为外人道的秘密,而平时总是支持祂的西风神泽费罗斯不但不在祂身边,反而恰恰就是这些沉重秘密中的一部分。
而自己爱着的妻子塞姬公主,更只是一个无辜牵扯进神祇争斗的受害者,自己有愧于她、隐瞒于她,更无法向她开口诉说自己的苦楚。
所以哪怕弱小的宁芙克洛丽丝并不能真的帮上厄洛斯什么忙,也成了祂现在唯一能够抓住的稻草。
连看不到祂真容的塞姬都感受到了这个神秘“丈夫”近来的情绪低落。
昏暗的寝殿中,躺在床上的塞姬即便看不清厄洛斯的轮廓,也能感觉到宽阔柔软的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的重量。
“怎么,最近心情都不好”
塞姬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要和祂谈谈。
毕竟,她们已经在一起了。而祂哪怕再忙碌疲惫、或是像现在一样沉默,也会每天回到这里来陪伴自己。塞姬也想,或许自己也能给予祂一些陪伴。
令塞姬意外的是,这个“怪物”也一直都尊重自己,并且真的在聆听自己那怕无心的话语。
只要自己说过的事物,祂都会记在心上,哪怕自己只是无意提起有点想念从前宫殿外结满沉甸甸鲜红果实的石榴树。
第二天自己推开窗户,外面就是新植的两棵茁壮鲜嫩的石榴树,虽然因为此时还是夏季,石榴还没有挂果,只有满树红艳艳的石榴花。
但塞姬还是非常高兴。
而且,根据这段时间的相处,塞姬隐隐觉得,如果真如预言之神阿波罗的神谕,自己未来都将与祂在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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