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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祖师爷汤
    这种粉末瞧着跟北方暖炉的火桶里,那种长时间烧炭烧柴累积之后清理出来的烟灰很像。

    潸

    “什么鬼东西”张杌寻吐槽道,

    “马家的烟囱出口是安在这下面了还是怎的,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煤灰。”小哥蹲下来,伸手捏住一小撮黑灰在指尖搓了搓,然后伸到张杌寻面前让他看。

    张杌寻一看,发现黑色的粉末搓开以后里面还有一点银灰色的荧粉。他不由得咦了一声,

    “不是煤灰啊,倒像是什么东西腐化之后的残渣。”

    “有点像我以前在海南那一带的丛林里见过的一种鬼头蛾子,用火烤死之后尸体就会变成一种黑色粉末,跟这个很像。”不过鬼头蛾子通常生活在低中海拔地区,尼泊尔的海拔平均都有四千八百米了,这种蛾子的习性更喜欢阴暗潮湿的山区犄角旮旯,又怎么会出现在如此冷风彻骨的寒带高山

    这些蛾子是自己钻进去的可能性不大,因为这口井密封的很严实,小哥也提前检查过,这里也只有这一个进出兼并的口子,更别说这里的气候压根就不适合鬼头蛾子生存。

    潸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些蛾子是有人故意养在这下面的,究其原因,还是得下去之后仔细看看才能知道。

    张杌寻折亮几只荧光棒丢下去,能看到下方有一条铺满黑尘的阶梯延伸往下。

    洞口的内壁挂着很多拳头大的黑色疙瘩凸起,密密麻麻宛如恶性肿瘤一样紧挨着挤在一起,一直往黑暗深处去,看的人浑身发毛。

    张杌寻探出手用刀刮下来一个,捏在手里看了看,这种黑色的圆疙瘩手感很脆,捏起来跟干树叶一样,手轻轻一碰就碎了。

    他把那黑疙瘩丢到地,里面掉出来一团更小一点的东西,好像一只用褐黄色细丝包裹起来的茧子,有一颗鹅蛋那么大。

    他又弄下来几个黑疙瘩,捏开发现里面同样都是茧子,有大有小,有的里面还跟多胞胎一样有好几个小团。

    张杌寻撕开一个茧子看了看,里面是一条手指粗细的圆咚咚、软趴趴的棕黑色虫蛹,蛹的表面还长着许多白刺刺的细毛。

    潸他顿时嫌弃的啧了一声,

    “这还真是蛾子,都结成了茧,不过里面的东西还活着,似乎是在这下面冬眠了。”那些黑色粉尘应该就是曾经在这里不知道繁衍了多少代的蛾子,死掉之后腐烂化成的灰烬,它们蜕下来的废蛹也氧化成了渣渣。

    张杌寻对着下面的黑洞偏偏头,

    “小哥,咱们下去看看,把那家伙也带。”小哥点点头,纵身一跃,轻飘飘的跳进去踩在阶梯,打着风灯在前面开路。

    张杌寻对他说了一句稍等,然后在四方小井周围布置了几个小机关炸弹。

    这种小机关炸弹算是张家专有的,本质作用和铃铛一样,主要是靠声音示警,爆炸发出的声波能传到地下很远,以张家人的耳力,只要没超过五公里,就绝对能听到。

    炸弹本身的威力其实并不大,不过张杌寻对此改良了一下,给里面增加了有杀伤力的机关,一旦炸开,里面会弹出百根淬了药的牛毛小针,见血封喉,方圆五米之内死一片。

    潸唯一的缺点就是一次性,而且炸起来敌我不分,简而言之

    “都得死”。布置完机关,张杌寻抓起绑住还晕着的马重山跳进洞里,对小哥抬了抬下巴,

    “我们走吧。”前方的通道一直呈向下的趋势,里面非常深,走出十米左右后就遇到了第一个转弯。

    越往下,石砖通道方黏着的黑疙瘩茧壳就越多,有的地方甚至垂挂下来有半米长,一个摞一个黏连在一起,组成不规则的柱状。

    阶梯也有许多掉落下来的碎壳,踩去会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催眠的白噪音一般。

    张杌寻一边走一边观察这些蛾茧壳,曾经有一次他在山区潮湿的丛林里做潜伏任务的时候,所选择的隐藏地点就在一个鬼头蛾窝附近。

    这样更方便预警,一旦有大型的野兽或者人类经过,就会惊吓起白日里休息的鬼头蛾,它们的翅膀在震动的时候会发出类似蜜蜂振翅的声音,所以成虫经常会在夜间袭击蜂窝偷蜜。

    潸鬼头蛾的幼虫是一种外形微黄,颜色很清新的虫子。但眼下看到的这些茧壳却和张杌寻认知里的鬼头蛾不一样,鬼头蛾的幼虫会在冬天即将来临之际钻进土壤里结茧化蛹,但它的茧子外面并不会包裹一层大黑壳子。

    张杌寻将自己的分析告诉小哥,又小心摘下来几个间隔一米的黑疙瘩做对比,

    “小哥你看,这些茧壳并不是均匀的圆形,重量也不均衡,里面的茧子似乎都在朝着一个固定的方向倾斜。”这东西一定不是鬼头蛾,更像是一种特殊的变异品种,它们的幼虫或许是在地底下更深的地方生长,到寒冬降临之前,又会爬石壁顶部结茧成壳。

    而茧子倾斜靠近的方向也正好是旋转阶梯的中间,这底下不会是有一只非常庞大的虫后吧,就像蚂蚁王国里的蚁后那样。

    越往下,这些茧壳的个头就越大,张杌寻心里卧靠一声,这最后孵化出来的蛾子一振翅膀,岂不是比篮球都大

    那还是蛾子吗那么大的块头,岂不是成了小老鹰了。潸他有点不确定的看向小哥,

    “这些东西,应该不是从泗州古城下面带出来的吧。”小哥微微拧眉,摇头道“不是。”那就好,张杌寻小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和张家有关的,再古怪又能古怪到哪儿去呢。

    正在这时,张杌寻看到,自己摘茧壳时顺手放在一边的马重山的身体动了下,似乎有了要苏醒的迹象,张杌寻正准备再给他的打晕,忽然发觉了不对劲。

    马重山裸露在外的脸以及手的皮肤,竟然开始掉皮,掉下来的还是那种大片的、黄褐色霉菌斑样的皮,风吹树叶一样刷刷往下脱落。

    张杌寻有点懵,什么情况这货有皮肤病这会儿间歇性发作了那也不对啊,谁家皮肤病会掉这么严重的皮,肉都要掉没了,就算是最严重的鱼鳞病,也不至于是这种情况吧。

    潸马重山双眼紧紧闭着,浑身好像非常瘙痒难耐,因为身还捆着绳子,只能不停的在地扭动,这样一来他身的皮就掉得更多了,尤其是两条胳膊,宛如撒了一大罐子发霉变质了的燕麦片。

    “不对不对,这肯定不是皮肤病。”张杌寻皱眉,忽然脸色一变,急忙撩起自己的袖子查看,

    “坏了,这里面的黑尘有毒。”然而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胳膊并没有什么异样,小哥也卷起袖子,同样干干净净。

    奇了怪了,这蛾子的毒难道还会看人下菜碟不成马重山还在地像条虫子一样扭来扭去,边扭还边耸着鼻子嗅空气,完全就没有自我意识的样子,并且他扭动的方向是朝着阶梯往下。

    张杌寻两人对视一眼,决定跟着他继续往下走。又接连转了几个弯,这里的黑色茧壳已经比篮球还要大一圈儿了,沉甸甸的挂在那里,表面长满了不规则的小疙瘩,让人感觉非常不舒服。

    潸往下的通道也越发狭窄,通道的内壁完全是被那些黑疙瘩们团包浆了,挤挤攘攘的拥在一起。

    张杌寻和小哥只能在垂挂下来的疙瘩柱子之间小心穿梭,也幸好这些茧壳表面是干燥的,要是面糊满了黏液,那心里不得膈应死。

    反倒是虫子一样的马重山贴着地面扭的非常快,姿势虽然古怪,但动作很流畅,仿佛他已经在这条通道里爬行过许多次。

    前方蠕动的马重山终于在阶梯的尽头停了下来,那里有一道铁门,铁门壁画的图案非常模糊,各种杂乱的颜色好似小孩涂鸦一样胡乱摸去,乍看去像一只灰扑扑的大扑棱蛾子。

    但是凑近仔细看才发现,那是百只硕大的面目狰狞的骷髅脸,非常细密紧凑的贴在一起,挤挤攘攘,塞满了铁门,看得人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盯着那些杂糅的色斑看的时间久了,还会让人产生有一种眩晕感,眼睛不自觉就开始犯困。

    马重山爬到铁门前,耸动着鼻子贴着地面嗅来嗅去,呼出来的气扑腾扑腾的,地的虫灰都被他吸到了脸。

    潸张杌寻两人停下脚步,互相对视一眼,正要前把马重山挪走开门,原本还贴着地面的马重山却突然暴起,开始用脑袋撞门。

    哐哐哐,撞得非常狠,一点都没有留余地,马重山的脑袋很快破开,血流了出来,像是被血液刺激到,马重山的脑袋磕得更凶了。

    张杌寻吓了一跳,急忙前制止他,想把他拽走,谁料刚凑近两步,那扇铁门表面突然动了起来。

    奚奚索索,铁门的所有鬼脸都开始变化形状,仿佛从冬眠中苏醒了过来,各种惊恐、怨毒、嬉笑、怒骂的黑色扭曲鬼脸轰然炸开,仿佛有无数恶鬼携着灰蒙蒙的怨气一齐向着张杌寻涌过来。

    “我靠,小哥快跑”张杌寻脸色大变,拽住马重山的一条腿,拖着他就急速往来路退去。

    他和小哥两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低头猛跑,沿路的茧壳噼里啪啦全被撞碎掉落在地。

    潸无数嗡嗡嗡的振翅声向着两人席卷而来,狭窄通道内的空气在这一瞬间仿佛全被抽离了。

    他们好似一脚踏进了地狱,在恶鬼纵横的黄泉奔跑,各种纷乱而尖锐的杂音宛如寻仇的怨鬼在哀嚎,手里的风灯外面的罩子都被这声音震碎了。

    一片灰黑的视线中,张杌寻踩着阶梯不停往前奔跑,他感觉自己手里拖着的东西变得越来越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后面扯住了马重山。

    张杌寻抽出挂在腰间的猎刀就朝后面劈砍过去,刀刃却一下陷进了什么软绵绵的黏糊糊的橡皮泥一样的东西里,有好几条毛索索的东西顺着包裹住的猎刀一下就爬到了他的胳膊。

    然而还不等张杌寻抽手,那种毛骨悚然的触感突然如潮水般褪去。手背隐隐作痛,张杌寻收回手定睛一看,握刀的左手竟然有了两排细血口子,每个血洞洞都有筷子头那般大小,咬痕非常细密,那一块子的肉皮都险些被削去。

    伤口流出来的血液已经开始凝固,不过幸好血迹颜色是正常的,就算有毒,毒性应该也不强。

    潸耳朵刹那间放空,所有嘈杂的声音在这一刻全部消失,另一只手拽着的马重山也在方才不见了踪影。

    眼前的漆黑通道仿佛变成了某种邪兽的管状巨口,在静悄悄的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张杌寻急忙看向周围,妈的,小哥呢小哥哪儿去了,刚才不还在他前面跑着吗

    猛然回忆起,方才自己的被什么东西缠的时候,身边似乎掠过去了一个影子,张杌寻立即折身往铁门的方向跑去。

    小哥一准是发现了什么,直接追着那团软趴趴的东西跑回去了。等张杌寻赶到的时候,那扇铁门已经大开,原本门趴着的骷髅头全部不见了。

    门内是漆黑一片的通道,张杌寻贴肘握着猎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步一步走进门内。

    潸这段通道并不长,四周的墙壁挂的不再是黑色的巨大茧壳,而是无数淡黄色的毛丝,好像一下进入了蜘蛛精的盘丝洞,哦不对,眼下这应该是个背长着鬼头的扑棱蛾子洞。

    毛丝从到下覆满了整个通道,好像拍打得非常松软的棉絮一样,摸去非常绵软,中间已经破开了一道豁口,张杌寻在角落里看到了小哥留下的破风灯。

    一手拨开毛丝,张杌寻弓着腰钻进洞里,他感觉自己已经走出了数十米远,前方的细丝却仿佛无穷无尽。

    鼻尖充斥着一股腥甜带涩的气息,非常古怪,似乎隐隐还有点子熟悉。

    很像胖子以前闲得蛋疼时,突发奇想给张杌寻和小哥两人琢磨出来的。

    一种将猪血羊血和蛋白粉混在一起,又加了点草药,最后架到石药锅子里熬制二十四小时弄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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