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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里库迷踪!西华门哭谏!你们要累死朕不成?
    第57章 里库迷踪西华门哭谏你们要累死朕不成

    永寿宫。

    “又怎么了”孙太后扶着头,正在头疼。

    却听到宫人哭泣,真是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她只能招呼宫人进来。

    叶尚宫紧闭着嘴唇进来,哭丧着脸。

    “皇儿那边可有消息”孙太后扶着头,闭着眼睛,问。

    “嗯嗯”叶尚宫没说话, 嘴巴肿得要命,偏偏没有太医可以医治,只能强忍着。

    “你怎么不张嘴说话呀”

    孙太后烦躁地睁开眼睛,却看见叶尚宫的脸肿成了包子,好像还有血,顿时吓了一跳“怎么搞的”

    “圣母,奴婢,奴婢”叶尚宫刚要说话, 眼泪就流了出来。

    “别哭了, 说话呀”孙太后愈发烦躁,都是那个废人搞的,害哀家吃什么肉包子,那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奴婢说,说不出来”

    叶尚宫收了眼泪,说话很含糊, 需要仔细分辨才能听清。见圣母皱眉,她干脆咧开嘴巴, 把牙呲出来。

    “天老爷呀”

    孙太后被吓了一跳, 跟见鬼了一样,用手抚胸, 缓了半天才道“你,你怎么搞成这样了快闭上嘴, 别露出来, 吓死哀家了, 怎么搞成这样了”

    “呜呜呜”

    叶尚宫哭得更凶了, 断断续续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登时孙太后脸色黑如锅底“那个废人岂敢毒害哀家的宫人哀家这就去讨个说法”

    叶尚宫却拉住她, 含糊不清道“圣母,此时陛下势大,咱们当避其锋芒。”

    “况且若您出面,为奴婢出头,那些尚膳监、尚食局被杀害的太监、女官呢您是不是也该为他们出头若不出头,后宫里的人心岂不冷了”

    “您就当做不知道,一切都是奴婢自找的,变成这样奴婢也不敢恨谁,呜呜”

    她嘴上虽然这般说,但心里苦啊。

    本来因为脸大就被先帝嫌弃,沦为宫中笑柄。现在牙都没了,比野狗都丑,连圣母看她一眼都嫌弃,我好歹也是宫中女官之首,以后谁还服我啊呜呜呜

    舒良那些嘲笑我的人,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杀杀杀

    “可那个废人这般对你”

    孙太后有点不敢看她的嘴,担心做噩梦,目光下移,看着她养的猫,终于不受折磨了,故作关怀道“哀家不为你出头, 心中难安啊。”

    “圣母对奴婢之心,奴婢一刻不敢忘怀,请圣母稍待,以待天时”叶尚宫还算冷静,没撺掇孙太后帮她出头。

    “唉。”

    孙太后借坡下驴,长叹一声,从妆奁中取出一支步摇“尚宫,你之心哀家明白,这支步摇是哀家出嫁时,母亲亲自戴在头上的,哀家一直舍不得戴,今日便送给你,哀家时时刻刻不会忘记今日之辱”

    “奴婢叩谢圣母恩典”叶尚宫双手捧过步摇,这支步摇价钱不高,高在价值、心意。

    “罢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孙太后真是操碎了心“小樱,你去问问,太上皇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请圣母安心,奴婢告退。”叶尚宫含泪退下,不敢张嘴,也没有太医给止血,又丑又疼

    她恨死舒良了,咬牙切齿的恨,结果刚一咬牙嘴角流血,好疼啊

    孙太后拍拍胸口,吓死哀家了。

    那个废人太狠心了,居然拔了尚宫的牙齿,这是在打哀家的脸啊

    哀家姑且忍耐,倒要看看,内帑被盗,你如何破局等你彻底丢了皇权,看哀家怎么炮制你也拔了你的牙该死的

    孙太后咬牙切齿“哎哟,哀家头痛该死的废人,干嘛赶走所有太医,哀家头痛难忍,却招不来太医,你要折磨死哀家才肯安心啊头痛啊,该死的废人哀家熬也要熬死你”

    “圣母不好了那盆包子,太上皇用了”宫女小樱急匆匆跑进来。

    什么

    孙太后猛地瞪大眼睛,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倒在软垫上,气晕过去了

    “太医宣太医啊圣母晕倒了”小樱手足无措。

    永寿宫鸡飞狗跳,却找不到太医啊。

    太医院都被皇帝封了,太医都进北镇抚司诏狱了,新太医还没到任。

    皇太后的病,听天由命吧

    舒良打开咸安宫的门,禁卫封锁所有门,不许出入。

    “舒公公,发生什么事了”连仲满脸诧异。

    “皇爷有旨,搜查咸安宫”

    “啊”

    连仲吃了一惊“这是太后宫殿,岂能说搜就搜舒公公,您先偏厅喝茶,容咱家去禀明皇爷再行定论,如何”

    “皇爷口谕,太后也答应了,连公公,行个方便吧。”舒良冷笑。

    他看连仲就像奸细,第一次搜宫时就被他挡住了,这次还从中作梗,这人一定有问题。

    “那尽量不要破坏东西,宫里的摆件都是太后喜欢的。”连仲叹了口气。

    他招手让他干儿子周舒去禀告太后,周舒刚到门口,却被拦住了。

    连仲又找舒良,想行个方便,舒良不肯。

    舒良站在宫殿门口,观察着咸安宫里能藏东西的地方,里库里的宝贝很多,起码能堆积大半个宫殿,绝对不是犄角旮旯放得下的。

    “厂督,连公公不许我们的人进太后的寝殿”

    啪

    舒良一个耳光甩过去“你不要命了还是咱家活腻了太后的寝殿你敢搜还是咱家敢搜动动脑子,大面上都没有,能放犄角旮旯里”

    “连公公,把寝殿打开,咱家进去看一眼即可。”舒良找到连仲,却发现跟在连仲身边的小太监周舒不见了。

    连仲打开寝殿,舒良进去扫一眼,便退了出来。

    还是没有难道几个仓库的宝贝长翅膀飞了

    舒良皱眉“宫里的井在哪带咱家去”

    井口很小,不像能藏东西的地方。

    他派人下去查,一无所获。

    那东西会在哪里呢

    他的脚踩在地砖上,地砖忽然一动,舒良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暗渠”

    “这条暗渠通向哪”舒良猛地看向连仲。

    “武英殿”连仲对水利很感兴趣,他特意研究过紫禁城的水利,这条暗渠从护城河引进来,走武英殿,入内金水河,途经文渊阁,走东华门出护城河。

    “快撬开地砖,封锁暗渠快”

    舒良知道,慈宁宫被烧了,就是说,出了慈宁宫,就等于出了紫禁城

    压根不用走到武英殿而且咸安宫和慈宁宫面对面,只要出了咸安门,就出宫了

    舒良用刀撬开一块地砖,暗渠里的水哗啦啦响。

    东厂人多,迅速撬开了咸安门下的地砖。

    “厂督,有东西”有人惊呼。

    暗渠里,有用油纸包着的东西,一件挨着一件,顺着水流往外流。

    捞出一件来,打开一看是个琉璃盏

    “厂督找到了”

    “快拦住东西下去几个人,把东西拦住了”

    舒良面容冷厉“刘敦,你带几个人出去,快看看谁在暗渠里面收东西,抓住留活口快动作要快”

    他跑到咸安门去看,果然是里库的东西

    “都给咱家手脚干净点这是里库的东西,动了是掉脑袋的事,只要大家卖力,皇爷的赏赐不会少的,都听到了吗”

    舒良担心东厂的人手脚不干净。

    连仲看傻了,这些宝贝怎么会出现咸安宫里

    “周舒,周舒呢”连仲叫了几声,却找不到人了,他往宫门口去找。

    “任何人不得出入所有人放下手里面的东西,不许动违令者杀无赦”舒良看见连仲在走,以为他要畏罪潜逃,持刀飞奔而来。

    连仲被刀吓了一跳,苦笑道“舒公公,咱家干儿子不见了”

    “回去”

    舒良寒着脸“所有人都不许动王柄,把所有人都抓起来擅动者杀无赦”

    里库的东西,果然被咸安宫的人偷走了

    可从截获来看,找回来十不足一,他心急如焚。

    皇爷现在有多穷,连乾清宫的东西都要典当了,里库的东西有多重要,他一清二楚。

    所以他目光森然地看着咸安宫的宫人

    是谁,盗了里库

    “留几个人看押,剩下的人跟咱家走”控制好咸安宫,舒良带人出了咸安门。

    分出几个人沿着暗渠拦东西,其余人往武英殿方向走,看谁狗胆包天

    果然。

    舒良在烧成废墟的慈宁宫看见了几个人行迹鬼祟。

    “抓住他们”

    等东厂番子扑杀过去时,跑了两个,抓到杀死四个,剩下一个活口。

    他们身上还有油纸包

    就是他们在收从暗渠流出来的宝贝

    “说你在给谁卖命”舒良用刀鞘劈砍他脑袋一顿,然后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凶狠的问他。

    那人狠狠一咬舌头,嘴里涌出一口鲜血。

    舒良赶紧按住他,但他居然咬住舒良的手指头,痛得舒良惨叫一声,迫不得已松开手,那人一头扎进了暗渠里。

    “快捞上来”

    结果捞上来的是一具尸体,彻底没气儿了。

    舒良狠狠扇自己耳光“真他娘的蠢”

    “厂督”

    刘敦带人跑回来“厂督,武英殿那边就留下一个人,死了。”

    舒良骂自己是废物,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活口,被自己的愚蠢给害死了。

    “收敛东西,派个人禀告皇爷向皇爷请旨,戒严皇宫快”

    舒良不甘心“刘敦,你带人继续查陈广,你带人把宫内所有暗渠打开,看看有没有发现”

    消息送进乾清宫,吴太后大吃一惊“从哀家的宫内找出来的”

    “母亲稍待,朕去看看。”朱祁钰目光阴寒,舒良犯了蠢,让活口自尽了。

    “哀家也同去。”吴太后站起来。

    朱祁钰可不想带着个累赘,苦笑道“恐怕要见血,担心冲撞了母亲,况且母亲有头疾,不便劳作。儿子还担心咸安宫的宫人看见您,以为有您撑腰,不听儿子的话。”

    “皇儿说得对,咸安宫的所有人,谁敢不听皇儿的,母亲回头都处置了皇儿放手施为便是”

    朱祁钰点点头,跨步走出乾清宫,上了御辇。

    乾清宫门前,锦衣卫千户刘敬跪在李妃尸体旁号丧,场面诡异,却又好笑。

    李谙和孙震唱曲儿。

    交相辉映,相得益彰。

    御辇经由养心殿万历建造,来到慈宁宫废墟,火烧的烟味仍未散去,一片狼藉。

    “奴婢向陛下请罪”舒良跪在地上,情绪低落。

    “无妨。”

    朱祁钰淡淡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下次记得教训便可。尸体有什么发现”

    “都是太监,但都是生面孔,奴婢没见过,也不知道在哪个宫里服侍的。”舒良道。

    “把太监训成死士可不容易。”

    朱祁钰目光闪烁“东西拿回来多少。”

    他现在左支右绌,处处缺钱。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内帑失窃只是开始,后面还有连环招,逼着他把装疯撕开的口子自己缝上,钻进笼子里乖乖当猪。

    “不足十分之一。”

    舒良苦笑“连公公按照水流速度推算,里库里的宝贝全部流出宫外,需要八个时辰左右。如此推算,从里库被盗之后,就从暗渠开始往宫外流了”

    “连仲还懂水利”

    朱祁钰忽然想起来,连仲的干爹陈符,曾经跟随名臣蔺方治理黄河,所以连仲耳濡目染之下,对水利也感兴趣。

    “水师到哪了”朱祁钰需要水师封锁金水河。

    “奴婢刚递牌子出去。”舒良苦笑,恐怕指望不上水师了。

    朱祁钰皱眉“宣宋伟,朕要见他”

    宋伟是宋杰的弟弟,西宁侯宋瑛的二儿子,都算是朱祁钰的表叔。

    “舒良,说说你的怀疑。”朱祁钰说。

    “回皇爷,奴婢怀疑偷盗里库的贼人就在咸安宫,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连仲”

    “他是咸安宫的大太监,他有能力盗宝,他两次阻拦奴婢搜宫,错过追回宝贝的最佳时间。”

    “而且他还懂水利,对了,他身边又个小太监叫周舒的,这个太监失踪了”舒良非常怀疑连仲。

    连仲有问题

    可能性不大吧,一方面连仲此人知根知底,跟着吴太后三十多年了。

    另一方面此次盗宝的主使,最大的可能是文官,而不是朱祁镇,文官也不知道锦衣卫死间的名单,所以只能拉拢、收买宫里的太监,连仲不可能被收买的,是死间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不然他早就没命了。

    “宣连仲见朕”朱祁钰绷着脸。

    很快,连仲小跑着过来,跪在地上行礼。

    “连仲,看见那些宝贝了吧那些都是里库的东西,你说说吧,为什么会出现在咸安宫”

    “请皇爷相信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呀”连仲满脸无辜。

    “昨晚咸安宫有什么特殊的事发生吗不同寻常的事。”朱祁钰又问,因为那么多宝贝,需要马车反复运很多次,不可能不留痕迹的

    “没有奴婢什么也没听到”

    连仲十分肯定,却话锋一转“但是皇爷,若还是走暗渠的话,只要从西六宫流入咸安宫就可以了”

    暗渠

    对呀,宝贝能从咸安宫出宫,为什么还要走马车转运

    “西六宫哪个宫的暗渠能流入咸安宫”朱祁钰立刻想到了永寿宫

    “都可以暗渠是相通的甚至可以走里库最近的暗渠,也能流进咸安宫但是,需要有人打开暗渠的水闸”

    就是说,里库的宝贝,根本就没走地上,而是走暗渠,用水力推动宝贝流到宫外。

    这伙贼人里有水利专家

    朱祁钰脑海中蹦出来的第一个人,就是徐有贞

    徐有贞以前叫徐珵,正统十四年倡议南迁,而遭到原主的厌恶。

    后来他听从陈循的建议,改名徐有贞,靠着治理黄河,一路升迁,重返中枢,原主这才知道,徐有贞就是徐珵啊,奈何已经封赏完毕了,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而徐有贞,在夺门失败后,消失了

    朱祁钰一直怀疑是于谦放走了他

    如今,能在禁卫、宫人眼皮子底下盗走里库的宝贝,不是他还能有谁

    朝中谁在收留他呢

    偷盗里库的贼人,呼之欲出了

    朱祁钰猛地看向舒良“负责水闸的太监呢”

    “奴婢这就去抓”

    朱祁钰对舒良后知后觉很不满,他的几个太监都是除了忠心外,其他的一无是处。

    以前成敬还活着的时候,就不用他如此费心,奈何成敬的身份唉,必须得从内书堂提拔小太监了。

    “不必去了,不是逃了就是死了。”朱祁钰让舒良回来。

    舒良动静太大了,大张旗鼓的,仿佛告诉对方我来抓你了,人家不跑才怪。

    “行了,收拢找到的东西,散了吧。”朱祁钰叹了口气。

    “奴婢有罪”舒良跪下请罪。

    “无妨,吃一堑长一智便好。”

    朱祁钰劝慰他,见他满脸迷茫,叹了口气,只能告诉他“去查咸安宫小太监周舒,跟周舒有关系的人,全都抓起来,严加审讯”

    “还有,把这些尸体送去净身房,找两个净身师傅来辨认,看看那几个死了的太监是什么时候净身的”

    “再去调档案,核实这几个人的身份,看看是哪个宫里伺候的所有跟他们有接触的人,都要查查下去,一定能查到线索”

    “把这些油纸也收集起来,去查查纸的来源,用这么多纸来包裹宝贝,就是最大的破绽,只要查清油纸的来源,不就找到了吗”

    朱祁钰心累。

    “奴婢领旨”舒良眼睛亮起,连连叩首。

    但朱祁钰不看好他,线索到这里一定断了。

    这伙人做事麻利,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的,就算查到了,人也死了,查查看吧,总该做做样子。

    朱祁钰叹了口气,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连仲,舒良是为了调查,不是有意难为你,你配合他。”朱祁钰担心部下出现内讧,本来手下可用的人就不多,不能再内讧了。

    他手下的内讧不是一次两次了,景泰三年卢忠举报毕旺,就是景泰系内讧,导致锦衣卫里根基动摇,最后他的势力退出锦衣卫。

    因此,原主借机责骂锦衣卫,废了锦衣卫监听天下的权力,导致锦衣卫烂成今天这副模样。

    “奴婢明白,谢皇爷信任”连仲叩首。

    “你是跟随母后的老人,朕自然信任你的。你要帮助舒良,找回里库的东西,抓住奸邪,以正视听,可否”朱祁钰看着他。

    “奴婢必竭尽全力”连仲大受鼓舞。

    朱祁钰又嘱咐舒良两句,便返回乾清宫。

    如今内宫动荡,敌我难辨,他最好减少露面,谨防暗箭刺杀。

    路上宋伟拜见,朱祁钰让他伴驾,进入乾清宫。

    “你去找兵部,朕要调水师封锁金水河”

    宋伟苦笑,这种差事又落他头上了。

    如今出征在即,兵部根本就不鸟他这个小小的指挥使,但皇帝明显在气头上,他也听说了,内帑被盗,皇帝必然心急如焚,所以这个当口可不能往枪口上撞。

    “臣领旨”

    “嗯,这几日让宋诚、宋让、宋咨入宫伴驾,朕与你乃是亲戚,自当重用,你们兄弟安心办事便好。”

    朱祁钰投桃报李,宋诚和宋让是宋杰的儿子,宋咨则是宋伟的儿子。

    “臣谢陛下关怀”宋伟神色一喜。

    “待朕他日攻破瓦剌,必将郓国公宋瑛的蟒服,讨要回来还郓国公一个公道”朱祁钰声音如金石,斩钉截铁。

    宋伟浑身一震,想起来父亲死后的惨状,虎目含泪,郑重跪在地上,以头点地“臣宋伟,愿结草衔环报效陛下之恩”

    他没想到,皇帝还记着这件旧事。

    正统十四年七月癸巳,郓国公宋瑛为国战死;八月二十二曰,朱祁镇却将死去的宋瑛蟒服剥下来,献给也先

    当宋杰、宋伟兄弟去收尸的时候,看见父亲穿着亵衣躺在战场上,堂堂西宁侯,驸马都尉,死后连衣服都被扒了还是被皇帝亲手扒的献给了敌酋也先

    这是对西宁侯半生功绩的侮辱是对大明的侮辱

    煌煌大明,可站着死,却不可跪着生

    可皇帝却亲手剥了西宁侯的蟒服,剥了西宁侯一辈子的荣誉,剥了大明的尊严,跪伏献给了也先

    他们心中的怒火,一时一刻都没有忘怀过

    此刻,皇帝陛下旧事重提,宋伟满脸愤懑。

    虽然朱祁钰有收买人心之嫌,但这番话说得直戳肺腑,比给他们任何赏赐、赞美的话都更能威服人心

    “朕之前对你兄长有所考校,绝非揣测,你们兄弟护佑朕多年,朕心知肚明,日后朕与你们同心协力,狩猎于瓦剌汗庭,可否”朱祁钰要收西宁侯一脉之心了。

    他对宋杰考校很久了,从开始的不信任,到怀疑,到逼他纳投名状,到今日之收心,一路曲折。若宋杰其中一个环节做错了,他都不会信任。

    但宋杰确实对太上皇心怀怨怼,也愿意为他效命,才有今日这番话。

    “臣铭感五内,西宁侯一脉愿以死报之”宋伟归心。历史上宋杰、宋伟景泰六年死了。

    “朕信你。”

    朱祁钰嘱咐他两句“去传口谕吧。”

    “遵旨”宋伟满心激动,他很清楚,西宁侯一脉要显贵了。

    返回乾清宫,他淡淡道“把刘敬叫来。”

    这个刘敬,就是把李惜儿送进宫的刘敬,他在锦衣卫里根基很深,而朱祁钰非常怀疑,他就是朱祁镇的人

    太上皇吃人輮包子,被搞得上吐下泻的风声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来

    很快就传得满城风雨。

    国子监率先炸了锅了。

    有监生披星戴月跑到西华门,跪伏在地上,哭谏。

    越来越多的监生汇集,跪在西华门前哭谏。

    消息传到了乾清宫中,朱祁钰并不在意。

    渐渐地,翰林院修撰也听说了消息,也跪在西华门口,整个西华门被围得水泄不通。

    又有人穿着官袍而来。

    哭声很大,甚至有人在念七步诗,有人搬出了宣宗皇帝的名号,整个西华门乱糟糟一片。

    “皇爷,不好了,西华门出事了”

    冯孝惊慌失措,上气不接下气“西华门被国子监监生、翰林院修撰、官员给围住了,跪伏哭谏。”

    朱祁钰靠在软垫上,好像是睡着了,刚才吩咐说要审问刘敬,结果西华门又出事了

    这一天是要累死朕吗

    “什么哭谏啊谏什么谏”

    朱祁钰满腹不爽“不用理他们,太后回宫了嗯,刘敬呢怎么还没过来”

    “皇爷,方才您睡着了,没敢打搅您。”在一旁伺候的金忠赶紧说。

    朱祁钰看了眼窗外,夜幕落下,天色黑了。

    他喝了杯温水,精神好了许多“把刘敬宣来吧。”

    刘敬是锦衣卫同知,在锦衣卫里根深蒂固,如果能以他突破口,打开锦衣卫,就可以为张永掌控锦衣卫便利了,说不定还能一箭双雕,挖出一些别有用心之徒。

    刘敬哭丧了两个时辰,嗓子哭哑了,眼泪流干了,终于被皇帝召见了。

    “臣参见陛下,臣贺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刘敬很会拍马屁。

    他能当上锦衣卫同知,不止靠会拍马屁,主要靠老婆起家。

    这个人是个秒人,走夫人政治。

    说白了,就是让自己的妻子,穿梭于唐兴、杭昱、张永的府中,才得以当上锦衣卫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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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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