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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陈循!你去给太子吸鼻涕!太子和首辅互喷,成何体统!朕都要吐了
    “住手你们要在君前失仪吗”

    冯孝见陈珊真要打死陈英,立刻抢下木杖,沉声怒喝。

    “陛下,他偷袭我”陈珊气得想哭,额头上鲜血横流,模样凄惨。

    朱祁钰看着想乐。

    原来首辅家也是一地鸡毛,真该把陈循请进来,让他亲眼看到自己儿子狗咬狗,多精彩啊。

    “都是亲兄弟,打来打去的,成何体统”

    朱祁钰佯装和事佬“陈珊,跪下,给陈英道歉”

    “他毕竟是你亲哥哥,你打了伱亲哥哥,他报复你一下,也算扯平了。”

    “以后自然兄友弟恭,兄弟怡怡,省着给首辅丢脸给朕丢脸”

    陈珊瞪大了眼睛,我凭什么给这个王八蛋道歉

    可皇帝之命,他不敢不听。

    咬着牙跪下,给陈英道歉。

    陈英满脸得意,恶狠狠地盯着他。

    “磕头”朱祁钰淡淡出声。

    “我”

    陈珊有苦说不出啊,我给他道歉,那他骂我娘,打我脑袋这一下,白打了

    他咬牙磕头。

    陈英咧着嘴惨笑“你娘那个贱女人,害死我娘,回了家我就让父亲休了她”

    陈珊身体在抖,目露凶光。

    “陈英,还能站起来吗”朱祁钰问。

    “陛下,能啊草民谢陛下隆恩啊”陈英痛哭流涕,又跟皇帝控诉陈珊母子多坏。

    “首辅怎么还没来”

    朱祁钰问冯孝,他怀疑陈循不敢单独入宫,怕朕剁了他。

    “看看你们的爹,这个老废物,圣旨下了这么久都不来”

    朱祁钰气得站起来“还得让朕帮着管他家的两个小废物唉,朕这个皇帝当的太难了”

    当着人家两个儿子的面,骂他们老爹,这皇帝也是天下第一份了。

    “陈英,原来你心里对有如此多的不满,罢了,朕给你一个发泄出来的机会”

    “这次做完,便要兄友弟恭,兄弟怡怡,绝不可互相嫉恨,知道吗”

    “木杖他抡不动,弄几根针来。”朱祁钰叹了口气。

    听到皇帝的话,陈珊瞪大了眼睛“陛下,您不能这样啊我是执行您的圣旨啊”

    “你说什么”

    朱祁钰脸色一阴“赐他一千根”

    陈珊还要说话,冯孝却兜头赏他个耳光“皇爷好心,调解你们兄弟矛盾,你居然攀咬皇爷。”

    “咱家看啊,陈英所说没错,你这人表面温文尔雅,实则内心恶毒。”

    “有其子必有其母,你母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公公说得对,请陛下赐旨,杀了他恶毒的母亲”陈英点头哈腰道。

    “不能总想着打打杀杀,皇爷是给你机会发泄,发泄完了,还要兄友弟恭,好好过日子的。”冯孝点他。

    “我,草民遵旨”陈英艰难磕头谢恩。

    这时小太监把银针送来,陈英捏着银针,诡笑地看着陈珊,捏着针在他眼前晃悠“扎哪呢扎哪好呢”

    陈珊汗毛竖起,看着银针,瑟瑟发抖,仿佛身上哪里都疼。

    “啊”

    陈珊陡然惨叫一声。

    陈英手里的针扎在他胳膊上,扎进去一半陈英还不满意,使劲踩了一脚,把整根针踩进了手臂里。

    陈珊痛得直抽搐。

    而陈英又捏着针在他面前晃啊晃。

    “陈英,你忘了是谁给你洗澡是谁帮你求情的了你个忘恩负义嗷啊”

    陈珊没骂完,胳膊上又挨了一针

    “那些不都是你应该做的吗你个贱婢生的,生来就是我陈英的狗我把你当弟弟,那是抬举你你把自己当成我的弟弟,那就是不识抬举了贱婢生的狗东西”

    陈英一脚踩着他,撩开衣服,一针又一针,扎个不停。

    弟弟陈珊的惨叫声,反而刺激他,肾上腺素激增,扎得越来越快,每根针都没入輮里,拔都拔不出来。

    “把剩下的针都给他吧,别憋着,发泄出来,人总憋着,容易憋出病的。”朱祁钰淡淡道。

    “奴婢遵旨咱家从针工局取的,要多少根针就有多少根,用不完的。”冯孝坏笑。

    陈珊一听,直接吓晕过去了。

    他都受了上千根了,还有多少根啊

    “草民谢陛下隆恩”陈英乐疯了,针扎的感觉太舒服了。

    朱祁钰不置可否“宣百官觐见吧。”

    陈循,快来看看你两个可爱的儿子吧。

    胡濙、陈循领头,穿过奉天门,徐徐走入奉天殿。

    可偏殿大门开着,陈循看了一眼,顿时如遭雷击

    他的大儿子陈英满脸恶笑,手里拿着银针,正在对着他的小儿子施针,针针入輮,不浪费每根针。

    滋

    银针扎进了小儿子的腿里,小儿子身体略微抽搐一下,仿佛已经麻木了。

    再一细看,他小儿子身上密密麻麻全是针眼,这得扎了多少根针啊我的儿啊

    但真正让陈循破防的是,大儿子满嘴污言秽语,辱骂小儿子,骂的声音很大、不堪入耳,偏偏这些话都传了出来。

    作为两个儿子的亲生父亲,陈循直接脑溢血。

    他一直以为大儿子没什么本事,为人老实本分,却没发现,他有骂人的天赋,骂得如此犀利

    最让他血压飙升的是,小儿子不时回应的污言秽语,那脏的,都不堪入耳简直让陈循恨不得撞墙自杀

    这是我的儿子吗是我生的还是从屎坑里捡出来的

    我为什么要在这我都听到了什么

    而两个儿子说的,都是陈家的腌臜事,其中不泛有他死去的老妻的花边戏事,陈珊说陈英是老妻和倒恭桶的老仆生的野盅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甚至还描绘出了全过程,说的让人身临其境

    陈循都听傻了,老妻还玩的这么花吗我一直被蒙在鼓里

    你们两个该死的王八蛋,就这么热衷给你老爹戴帽子

    偏偏满朝文武都听到了,想来用不了多久,全国都传遍了,甚至他的名字会出现在各种之中。

    博学多才的陈循在脑海中瞬间组合出无数篇戏文陈家的名声算毁了啊

    陈循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冯孝让群臣来偏殿觐见。

    陈英正骂在兴头上,他正在骂陈珊的母亲,如何水姓杨花,接客的故事,虽然他只是个秀才,圣贤书没读几本,但戏文读得多啊,各种相滟情节,信手拈来,绘声绘色。

    听得方兴等太监都津津有味的。

    结果他一抬头,看见脸色黑如锅底的老爹,身体猛地一软。瞬间变脸,泪如雨下,控诉陈珊多么坏。

    陈珊也懵了,他说出来的故事老爹听没听到

    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和哥哥狗咬狗。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陈循爆吼。

    “爹”陈英弱弱道。

    “别叫我爹我没有你们两个这样的儿子”陈循想死,皇帝没打败他,两个儿子把他给打败了

    老夫的名声彻底毁了,陈家的名声也被你们两个狗日的给毁了

    你们都不是我儿子,是狗儿子

    我也不是陈循,我是绿循,行了吧

    “首辅啊,朕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这两个狗崽子,朕真管不了了。”朱祁钰的声音从偏殿里传出来。

    一句狗崽子,陈循竖起了大拇指,陛下说得对啊

    冯孝挥手,蒲彰等人把陈家兄弟给拖走。

    朱祁钰走到门口,朝中百官跪拜。

    他冰冷地俯视着下面,没让他们起身,缓缓开口“诸卿,知道朕为何又诏你们来奉天殿吗”

    “刚刚退朝”

    “就有武骧右卫的卫士,刺杀于朕”

    “那刺客用弓弩射杀,嘴里有毒药,若非朕洪福齐天,恐怕就不能站在这里,和诸卿对话了”

    朱祁钰语气冰冷。

    诸卿叩拜说些吉祥话。

    “太傅”朱祁钰直接点名。

    胡濙身体一颤,在来之前,他亲自去找陈循,把陈循骂个狗血淋头,但陈循却说,不是他做的。

    刚开始胡濙不信,但陈循赌咒发誓,一定不是他做的。

    胡濙转瞬就想到,这是皇帝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但也不能啊,以皇帝怕死的性格,敢以身犯险就不怕假戏真做,真被杀了

    那会是谁呢

    没想明白。

    “老臣在”胡濙十分尴尬,他向皇帝百般保证,才换来太傅的官位,以及儿子的任命。

    结果,第二天皇帝就遭遇了刺杀。

    不管是谁干的,刺杀是真的,禁卫、宫人都看到了,做不得假的。

    “陛下,老臣一定把幕后黑手找出来。”胡濙低声道。

    耍滑头

    之前的交易,当屁放了

    朱祁钰目光阴沉“刺客被抓时,还有气儿把供状传给老太傅。”

    胡濙一翻白眼,这不就是皇帝自导自演的把戏嘛

    看完递给陈循,陈循直接脑溢血,皇帝啊皇帝,你就算冤枉人,也找个合适的借口这般拙劣,传出去都让瓦剌笑话

    本首辅若真想谋害皇帝,会只买通一个刺客会随便就放一箭就算失败,能让你抓到活口

    未免太拙劣了,简直连遮掩都不遮掩了。

    但是,陈循却心里一凉,也变相看到了皇帝要杀他之心

    他跪在地上,高呼冤枉。

    “皇爷,太子到了”许感收到圣旨,去传太子。

    朱祁钰看了他一眼,他轻轻点头。

    都知监的太监们已经守住奉天殿四门。

    宋杰率领四卫俱到,团团围住紫禁城,没有皇爷的命令,谁也出不了皇城

    这就是朱祁钰没让朝臣先进来的原因,他也需要时间布置。

    有梁珤镇守京城,京中兵丁任何人也调不动。

    宋杰率领四卫守住皇城,都知监太监守住奉天殿。

    那么,奉天殿上,说了算的人,就是他这个皇帝

    “让他滚进来”

    朱祁钰怒不可遏“这是迫不及待想登基了,刺杀朕来了”

    “首辅不是要辩解吗好啊,太子也来了,你们两个对质,看看你们能辩出个子丑寅卯”

    朱见深抽着鼻涕走到了偏殿门前,跪在地上行礼。

    “太子当够了,想当皇帝了”朱祁钰目光幽幽。

    “儿臣不敢,儿臣不敢啊”朱见深流出了眼泪,说话磕磕巴巴的,一边说话一边流鼻涕。

    “哭哭哭,见到朕就哭,给朕哭丧呢”

    嘭嘭嘭

    朱见深拼命磕头,连说不敢。

    涕

    他使劲抽了鼻涕,把流出来的鼻涕收回去,但眼泪一流,鼻涕也跟着流。

    “擤干净你的鼻涕”

    “堂堂太子,说话像个娘们,磕磕巴巴的像个傻子,现在又多了个流鼻涕的毛病”

    “让朝臣怎么看你”

    “番邦来朝时怎么看天朝皇帝”

    “看你这副鬼样子吗让人嘲笑朕之大明吗”

    “一说话就磕巴、流鼻涕”

    “朕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大明的脸也被你丢光了”

    “擤”

    “擤到干净为止”

    朱祁钰眸中厉光闪烁。

    朱见深被吓哭了,一边哭一边擤鼻涕,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他已经收到了皇帝遇刺的消息,刚开始还欣喜若狂,但闻听皇帝无碍后,差点晕了过去,坏了,天塌了。

    都怪他们谋事不密,怎么能被皇帝抓到把柄呢

    “还有你陈循瞪大你的狗眼看看,居然迎立这么个玩意儿”

    “你不嫌他埋汰”

    “好你来帮他擤鼻涕”

    “你们俩真是天生一对,一个喜欢流鼻涕,一个喜欢玩鼻涕”

    “天朝的太子和首辅,真是让朕无话可说啊”

    “没有纸,你就用嘴帮他吸他擤出来的,你都吃光”

    “出来一点吃一点”

    “省着让朕听着恶心了”

    朱祁钰又把矛头指向陈循。

    陈循身躯一颤,堂堂首辅去做太监的活儿

    他不动弹,当做没听到。

    “聋了”

    “还是朕的话不管用了”

    “陈循朕在喊你”

    朱祁钰喊了一通,陈循却当做没听到。

    跪着装死。

    反正皇帝拿他没办法。

    “太傅,看看,这就是朕的首辅,看看,把朕的话当放屁”

    “王竑,你不要弹劾朕了,朕今天就犯了骂詈罪今天朕不骂人,就要杀人了”

    “陈循你跟朕装死以为朕拿你没办法好好”

    “首辅耳朵不管用,蒲彰、严峻、冯克、杜延寿你们四个围着首辅,用最大的力气,喊喊他的名字使劲喊”

    朱祁钰怒火滔滔。

    蒲彰等人已经得罪了陈英,完全是皇帝人,自然不怕陈循。

    四个人把陈循围起来,对着陈循耳朵喊“陈循”两个字

    声音震耳欲聋。

    在一旁的胡濙赶紧捂住了耳朵,神情烦躁。

    皇帝这办法太损了,不打不骂,就喊名字。

    陈循本来是假装听不到,这回是真听不到了。

    这四个粗汉,嗓门一个比一个大,异口同声,扯脖子喊。

    就在陈循的耳畔,喊得陈循脑瓜子嗡嗡的。

    “别喊了,别喊了。”陈循想推开蒲彰等人,但这四个铁打的汉子,一动不动让陈循推,根本推不动。

    而且四个人把他围在中间,偏偏陈循还跪着。

    有点像是四个人围着脲脲,呲陈循。

    这大嗓门,跪着的百官都受不了了。

    忽然停了,百官庆幸,耳朵终于清净了,不容易啊。

    蒲彰跪在地上禀告“陛下,陈循晕过去了”

    “泼醒”

    哗啦

    冯孝早就准备好的井水,兜头一桶,把陈循浇个透心凉

    百官跟着一哆嗦,这死冷寒天的,被这一桶凉水浇下去,健壮的成年人也得感冒啊。

    陈循冻得瑟瑟发抖,见四个人还要把他围住,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不要了,不要了,老臣听到了,听到了”

    朱祁钰摆摆手,让蒲彰四人散开。

    “听到什么了”朱祁钰问。

    “为太子擦鼻涕。”陈循哆哆嗦嗦,实在太冷了。

    堂堂首辅,被折磨成这般模样,这皇帝还是人吗

    “恩”朱祁钰挥手让蒲彰把他围住。

    陈循都懵了,转瞬明白皇帝的用意,哭喊说“不是擦,是,是舔”

    说完,他绝望地闭上眼睛,老泪纵横啊。

    “去腆吧。”朱祁钰嘴角翘起。

    胡濙欲言又止,堂堂首辅,真做了这般恶心人的事情,颜面何存啊

    但他有错在先,不敢顶撞陛下。

    陈循给陈党党羽使眼色,让他们快点施以援手啊,堂堂首辅,总不能真去吸鼻涕吧颜面何存啊

    作为陈党走狗的萧维祯,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陛下遇刺,臣心急如焚,臣想自告奋勇,为陛下查清真相。”

    萧维祯出来打岔来了。

    “退下”朱祁钰不给他机会。

    眼睛就盯着陈循。

    萧维祯赶紧闭嘴,感谢皇帝未迁怒之恩

    陈循真的有苦难言啊,慢慢爬起来,走到朱见深的旁边。

    朱见深下意识往后挪动一下,有点嫌弃。

    陈循快气死了,你还在嫌弃本首辅呢本首辅应该嫌弃你才对

    涕

    朱见深鼻孔里的鼻涕又流了出来。

    陈循恶心地吞了口口水,看了眼皇帝,而皇帝眸光如刀。

    皇帝搞了一场假刺杀,偏偏把他和太子都装了进来,本来他可以装傻的,拒不执行皇帝的命令。

    但皇帝让蒲彰等人对着他喊,释放出一个危险信号,皇宫就在皇帝掌握之中。

    如果他不听话,皇帝就要动刀子了,那就不是吸鼻涕,而是吸的鬼魂了。

    我去

    这老头有口臭

    朱见深被熏得两眼翻白。

    如果用词汇来形容,陈循的嘴巴,就是和恭桶一个味道。

    熏黄的牙缝中间夹着不知道积尘多久的肉类,舌苔又白又腻,吐出一口气,隔着一里地都能闻着臭味。

    朱见深想问问首辅,你多久没刷牙了您这厚厚的舌苔是多久没出恭了啊

    呕

    朱见深要吐了。

    可陈循的嘴巴却对准了朱见深的鼻孔,刺鼻的臭味全都灌入朱见深的鼻腔,臭味直冲天灵盖。

    恶心的鼻涕,流进了陈循的嘴里,陈循胃里翻腾。

    朱见深的天灵盖,被臭味冲击的,快要按捺不住了。

    哇

    实在忍不住了,直接吐出来,喷了陈循一脸。

    而还在认真吸鼻涕的陈循,莫名其妙脸上一阵温热。

    酸臭的味道夹杂着鼻涕,让陈循鱼仙求死。

    他也受不了了,直接一张嘴,喷出一大坨,又黏又腻,像是翔,直接喷在朱见深的脸上

    那一坨直接粘在朱见深的脸上,一点都不滑落,无比坚挺地黏在脸上。

    甚至朱见深甩了几下脑袋,那坨东西都一动不动。

    只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恶臭,就牢牢粘在朱见深的脸上

    甩了几下,那一坨摊开,味道更加没法形容,朱见深只能伸手去拿,低头一看,那东西太恶心了,直接又吐了

    余光却看见陈循舒爽的表情。

    仿佛很久没出恭了,都快憋炸了,终于排出去的块感。

    呕

    朱见深联想到一坨,又吐了

    而坐在台阶上的朱祁钰,看见太子和陈循互喷,直接炸了“堂堂首辅堂堂太子你们究竟要不要点脸”

    “互相往对方脸上吐恶心的玩意儿”

    “你们把朝堂当成什么了”

    “垃圾场吗”

    “恭桶吗”

    朱祁钰怒不可遏“把你们吐出来的东西都给朕吃光”

    一听皇帝的话,朱见深和陈循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了。

    这什么皇帝神经病吗

    胡濙也觉得皇帝发泄的差不多了,既然收拾了陈循和太子,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他清了清嗓子“还请陛下息怒。”

    朱祁钰阴恻恻地瞟了他一眼,又来拦朕

    早晨你榨干朕内帑的账,朕还没跟你算呢

    前几天你拿了朕的好处,却没给朕办事,这笔账也没算呢

    “朕如何息怒”

    “是朕遭遇了刺杀”

    “你们这不查那不看,张嘴闭嘴就让朕息怒息怒”

    “朕息了怒,就不再遭遇刺杀了吗就国泰民安了吗”

    朱祁钰像个炮仗一样,沾火就着“太傅当日你是如何答应朕的今天又发生了什么”

    “太傅朕要一个解释”

    胡濙目光一窒,懂了,皇帝封锁了内宫,生杀大权操纵在皇帝手里,所以皇帝硬气了。

    但杀戮真那么有用吗

    “陛下,刺杀一案,请交给老臣,老臣一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解释。”胡濙丝毫不怕。

    他历经五朝,屹立不倒,自然有保命的本事。

    “刺客供述明白,就是陈循干的”

    朱祁钰看出来了,胡濙想保陈循,做梦。

    寒声道“太傅,你还要怎么查”

    “朕看不是要查,而是要保谁啊”

    “来人,把陈循和太子泼醒给朕问清楚,合谋刺杀于朕,意欲何为啊”

    哗啦

    方兴和姜显去泼。

    胡濙蠕了蠕唇,想说什么,却悻悻闭嘴,皇帝以为掌控了内宫,就翅膀硬了,要杀人喽

    阿嚏

    朱见深瑟瑟发抖,实在太冷了。

    该死的方兴,姜显往陈循脑袋上泼,方兴却往本宫的身上泼衣服都湿了,冻死本宫了

    “陈循,朕问你,刺杀于朕,是否要拥立太子登基啊”朱祁钰目光凌厉。

    陈循冻得哆嗦成一团,但脑子异常清醒,跪在地上“老臣冤枉啊老臣绝对没有刺杀陛下,这必定是贼人挑拨离间之策,请陛下明察”

    “首辅是真能狡辩啊”

    朱祁钰慢慢站起来,在台阶上来回走“你以为刺客死了,无人可对质就皆大欢喜了”

    “呵呵可笑”

    “那朕再问你,王翱的家眷在哪”朱祁钰陡喝。

    “啊”陈循一愣,摇了摇头。

    “还在嘴硬”

    朱祁钰声调提高,伸手,冯孝立刻呈上来一张纸,朱祁钰把纸展示给朝臣看“看看这是东厂找到的”

    “王翱的家眷,就藏在城外的农庄里”

    “这农庄,是你陈循的”

    “在这农庄里,不止找到了王翱的家眷还找到了高谷、江渊、杨善等人的家眷”

    “好大的胆子啊陈循朝堂的钦犯你也敢窝藏”

    “你真是朕的好首辅啊”

    “你先不必解释”

    “舒良已经抓到了庄头,这是他的供诉瞪大你的狗眼,看看吧好首辅”

    朱祁钰把纸丢在地上。

    林聪膝行而来,把纸捡起来,看完大惊失色。

    递给胡濙,胡濙皱眉。

    “还要狡辩吗朕的好首辅”

    朱祁钰冷笑“你的庄头,说你窝藏祸心,包庇罪犯,还不止王翱一家”

    “除了陈懋的家属,被舒良一锅端了”

    “陈循,你要干什么”

    “阴谋造反吗”

    陈循直接懵了,看到供状,他心里一沉,知道坏事了。

    “冤枉,老臣冤枉有人栽赃陷害的”

    陈循跪在地上“陛下,一定是有人买通了这个庄头,让他说谎话诬告老臣,老臣绝对没有包庇王翱家属,绝对没有啊”

    “好他冤枉你”

    “所有人都冤枉你”

    “你陈循永远是最清白的最有理的”

    “朕找到什么证据你一句冤枉,就洗清了”

    “哈哈哈”

    “好你的庄头冤枉你朕信”

    朱祁钰使劲点头,气得快要炸了“来人,把项司宝带上来”

    很快,项司宝走入奉天广场,跪在地上。

    “她,是太后派去伺候太子的宫女。”

    朱祁钰指着她,跟百官介绍,说完目光盯着她“你说你在东宫这几天,都看到了什么”

    项司宝磕了个头,不急不缓道

    “奴婢奉懿旨去伺候太子。”

    “奴婢看见东宫太监张敏,鬼鬼祟祟,和宫外人联系。”

    “第一天时奴婢本想跟着,但东宫伺候的宫女万氏盯着奴婢,奴婢没有机会。”

    “后来奴婢终于找到了机会,发现太监张敏和宫外的人交通”

    “那个人奴婢见过,是当朝首辅陈循的管家,陈丁”

    项司宝语气平淡,古井无波。

    朱见深却浑身一颤,完了,他所有小动作,都被皇帝看在眼皮子里

    他一直以为项司宝入东宫,是监视他。

    即便项司宝抛出自己的真正身份,说她是皇太后的人,朱见深也不信,让万贞儿一直跟着她。

    可以说,项司宝从未离开过东宫的眼线。

    但是,她却什么都知道。

    说明这不是她看到的,而是皇帝的眼线看到了,然后告诉她,让她说出来。

    朱见深明白了,皇帝早就知道东宫的小动作,一直隐忍不发,就在等今天

    皇帝的目标是当朝首辅,陈循

    他反倒松了口气。

    “陈循”

    “刺客冤枉你”

    “你的庄头,冤枉你”

    “怎么连宫中的项司宝,也冤枉你”

    “好”

    “来人,去抓捕陈丁”

    “抓到奉天殿来,朕亲自审看看这个陈丁,是不是也冤枉了朕的好首辅”

    朱祁钰气得坐在椅子上“首辅,你能不能跟朕说一句真话”

    “如果你告诉朕,都是你做的,朕看在你多年功劳苦劳的份上,就原谅你好不好”

    “你告诉朕,给朕一句真话,行吗”

    陈循动了动嘴角,皇帝的话,他一个音儿都不信

    他必须想办法自救。

    如今能救他的,是胡濙,但胡濙恐怕不想蹚浑水了,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陛下,都是你逼臣的

    “首辅,你倒是说话呀,给朕一句话”

    “只要你说出是你,朕就放过你”

    “不查了,也不审了。”

    “你告老还乡,朕给你个体面。”

    “国朝不能再死人了,边关正在打仗,天下臣民都盯着中枢呢,不能再让臣民看笑话了”

    “朕也不想杀人了,乏了累了。”

    朱祁钰商量着他“尤其是你,多年的肱骨老臣,朕舍不得杀啊,也不忍心杀啊”

    “你就给朕一个台阶下,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行吗”

    其实,他怕陈丁咬死不说,反而尴尬的是他,不如让陈循自己吐口。

    等陈循承认了,再好好炮制他

    名正言顺,看谁说出个不字。

    “陛下,老臣冤枉老臣冤枉啊”陈循高呼冤枉。

    这是不相信皇帝喽。

    朱祁钰脸色阴沉下来“陈循,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好”

    “等陈丁吐口的时候,你就知道后悔了”

    陈循面容坚定,既然做出了决定,那就去做吧。

    “陛下,老臣有一言”

    “闭嘴”

    朱祁钰陡然嘶吼,人也紧张地站了起来“来人,把他嘴堵上朕不听他一句辩解一个字都不要听”

    “他骗朕把朕当成傻子一样欺骗”

    “未查清之前,他一句话也不许说”

    “一个字也不许说出来”

    朱祁钰声音巨大,盖住陈循的声音

    因为他心虚,他担心陈循说出他最大的秘密。

    所以,先发制人,把陈循嘴巴塞上

    看你如何和朕作对

    陈循急了,刚要说什么,范广迅速蹿过去,一脚踹在他的胸口,直接把这老头撂翻了。

    然后撕下一块衣服,塞进他的嘴里。

    “陛下让你闭嘴,你就乖乖闭嘴吧”范广一肘打在陈循的脑袋上,陈循脑袋嗡嗡直响,几乎要昏过去,话肯定说不出来了。

    百官胆寒,范广实在太无法无天了。

    陈循还是当朝首辅呢,是你个武将,说打就能打的吗你算个什么东西

    范广也豁出去了。

    他已经是皇帝门下走狗了,名声已经臭了,还惯着这些士大夫

    别忘了,今天早晨他就被陈党诬告,自己还身陷囹圄呢,管他个洪水滔天

    “打的好”朱祁钰直接给他撑腰。

    “这个老货,犯了弥天大错”

    “朕如此仁慈,百般给他机会”

    “可他拒不接受,还不断狡辩”

    “他把大明的律法置于何地”

    “将朕置于何地”

    “范广,打的好”

    朱祁钰环顾四周“太傅,您说打的好不好”

    胡濙脸色微变,皇帝你过了啊。

    但皇帝就这般直勾勾地盯着他,胡濙叹了口气“陛下打的对。”

    他隐隐猜到陈循要说什么,不然皇帝不会这么大的反应。

    “百官,你们说范广打的对不对”朱祁钰不放过他们。

    “回禀陛下,范总兵打得好。”林聪第一个声援。

    他已经看到首辅的位置,朝他招手了。

    王文瞪了他一眼,本官才是陛下的忠狗,首辅的位置应该是本官的

    两个人暗中较劲。

    朝中百官被迫高呼万岁。

    朱祁钰很满意,这才是他想要的朝堂,规规矩矩听话的朝堂,才是大明该有的模样。

    范广跪下谢恩,皇帝给他撑腰,心里暖洋洋的。

    “回禀皇爷,陈丁带到了。”许感小跑过来禀告。

    “快带上来”

    朱祁钰心里没底,万一陈丁死保他家老爷,他精心布下的局,就要成了一场空了。

    他给许感使个眼色,把陈丁的家人都抓起来,逼着他咬死了陈循。

    朕不杀陈循,不足以平愤

    这章小,明天还有加更,时间不固定,肯定是白天。

    读者大佬们是喜欢大章,还是小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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