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反应过度,可察觉他有标记意图,他心里很害怕,第一反应是捂住脖子。
“我想看到你。”陈杨有丝焦虑,低声说。
余迟把自己抽出来,换回正常姿势。
这似乎散了难以描述的不安,陈杨抬起手臂,用力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胸口,很小声地说:“我是不是很麻烦”
他对人提防,特别是aha,但抱着他的动作流露出对他的依赖,余迟想起他在学校休息室说我害怕,而后抱着他,仿佛受到惊吓的小孩寻找到庇护。
余迟亲吻他额头跟嘴唇,“乖,没事的。”
余迟先前标记过他,一次他喝醉,一次洗手间里,都是失控状,过后哄他好几天。
嫌恶aha,怕被标记,一些beta有类似情况,陈杨是其中之一,但不像现在防备,不给碰。他突然产生一个想法,又不太确定。
去过代工厂的关系,陈杨收集到运动饮的更多信息,他写了策划方案,开完会让夏辉联系设计师设计包装。
这几天陈杨下班都早,余迟事情多,偶尔晚点,最迟十点到家。
余迟现在把贝类的成分分解,提炼代尔太7,一种对胰腺炎有用的成分,他做出来仿合成。
一听就复杂。
这项目是余迟主动跟医院,药企合作,他全权掌控,风险大,稍有不慎别人颇有微词,为此要比别人付出更多努力,推进研发进度。
电视里播着综艺。
余迟下班回来,靠沙发上跟陈杨聊天。
小白咬着飞盘来找陈杨玩,陈杨把飞盘扔出去,小白以体型不符的灵敏蹿去追,没多久兴奋地咬着飞盘跑来。
像在说还要玩。
“你很喜欢新玩具啊。”陈杨把飞盘放小白跟前晃来晃去,小白跳起来咬,他一下拿高。
余迟默默看他,振动响起,他掏出手机看了信息,神色微敛。
他说“你周六休息吧,我们去医院复诊。”
陈杨一愣,小白趁机扑上去,夺走飞盘,在陈杨要抢时,跳余迟腿上,甩着尾巴得意。
陈杨戳下小白:“我明天得去公司一趟。”
“又不想去”
“真的有事。”
“我们下午去。”
余迟撸了把小白,小白咬着飞盘拱他,好似余迟易感期时躲他的情况不复存在,余迟握着飞盘的边,一甩。
飞盘直直地飞向走廊,比陈杨扔出的任何一次都远,动作还帅。
小白竖起尾巴追。
“医生跟我约好明天过去。”余迟转头看陈杨,陈杨在回味他刚才的动作,怎会该死的迷人,余迟说,“你停药一个多月,需要复诊。”
“我觉得我目前无大碍,你也看到了。”
“如果情况不好,我不会顺着你,绑也得去医院,不会等到现在。”
绑陈杨知道不合时宜,却忍不住琢磨。
“你没复诊过,明天去做检查,我也放心。”
“好吧。”
翌日,陈杨早上去公司处理公事,他很不喜欢加班,能工作日做的事,不会拖到周末。
上周余迟提议复诊,被他借口推脱,因为讨厌医院,不想去。
为什么讨厌医院,他说不清原因,如果抽血不算的话,关于医院的记忆空白,连住院期间的事都想不起来。
只讨厌的情感如影随形,要不是余迟督促,他会拖到医生反复打电话才去。这种逃避心理不好,就像有的人吃完饭不想洗碗,但不管怎么拖,早晚要洗。
在公司处理文件,把报销单签完,余迟打来电话,陈杨发现十二点,感觉没来多久,时间就对他2倍加速。
出了公司,热浪袭来,陈杨一眼看到余迟,顿觉2倍速好。
道路两边有栾树,叶子茂盛,一簇堆在一簇上面,看不到缝隙。余迟站在树下,灰衣长裤,连抽烟都性感,似时装杂志上的广告片。
陈杨挪不开眼,几个经过的姑娘亦发出赞叹“太帅了。”“是模特吧,要在附近拍广告吗”“好想要号码。”
这还得了。
陈杨跑向余迟,离得越近,心情亦明朗。
到余迟身后,他平复好呼吸,拍他下肩。
余迟转过头,老神在在的姿态“来了。”
“没吓到你啊,你是不是偷看到我”
陈杨说话时,余迟伸出纤长的手,把他凌乱的发丝归到耳后:“感觉到你就不意外。”
他手指微凉,抚过发热的皮肤很舒服,陈杨垂眸,往他掌心蹭了蹭,说“好像超感。”
“那得拥有魔法。”
他说魔法,尾音轻挑,陈杨亦像被他撩了下,不由看余迟眼:“这么说,你没被吓到过”
“很少。”
那还是有啊。
会吓到他的事肯定不一般,余迟沉稳,除床上热情似火无法自控外,多数时间淡然,感觉要从他没有破绽的脸上看到惊吓才是惊吓。
第68章 68
复诊
两人去吃饭。
随意找的餐厅人少,很安静,他们坐窗边点了菜,事实上人少有原因,菜都很难吃。
陈杨扒着碗里米粒,没怎么吃菜。
余迟也觉菜咸涩,他喝了口茶水,对陈杨说:“吃不下别吃了,检查完我们去吃烤肉。”
如果不去医院,陈杨对烤肉感兴趣,但检查后才去,像先做件讨厌的事才能得到奖励。
到了医院,两人走进去,陈杨许久没来,一进医院就紧张,没有乱看,只跟着余迟走。
消毒水味扑鼻,气味很熟悉,似乎触动某个记忆开关,陈杨脚步一顿,几个医生越过陈杨,急匆匆往门口走。
一瞬间空气凝固,陈杨脑中闪过零碎片段,剧烈颠动的车身,玻璃窗破碎,一股钝痛袭向后脑勺,他像被利器刺穿,下意识摸向头,痛楚消失无踪。
他在医院。
“胸外科主治,马上到急诊室参与抢救”这时广播中突然传来护士的声音,行人纷纷避让,没几秒,急促脚步声和车轮摩擦响起,急救员推着轮床紧张地对医生交代病情:“男性beta,29岁,半小时前被货车撞飞,左侧肋骨骨折戳进内脏,胸部出血严重,上车休克”
轮床从眼前飞过,陈杨仍瞥见浑身鲜血的男人,胸口伤势惨不忍睹,血腥味充斥鼻腔。
他闭眼睁开,场景突然转换,是他躺在病床上,鲜血以后脑勺为中心,止不住涌出。他看到余迟脸上沾血,看着他,神色极为仓惶。
“陈杨,别睡。”
“睁开眼看着我。”
他听见了,甚至看到他的害怕,难以想象不具情感的余迟会露出这种表情,他想说话,睁开眼,但灵魂被拖入黑暗,周围没有一丝光,他在黑暗领域,没人能找到他,再感到疼。
“失败了吧。”
阴冷裹挟恶意,在他转头时,绕到他耳边,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说:“谁会喜欢beta。”
不是。
他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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