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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又遇彦山道长
    一鼓作气花费七天时日,将手中五张云黄符纸夹杂剩余两张普通黄符纸,一天一张全部画完,材质提升的缘故,获得两道真正的破煞符。

    相比第一次的艰难成品,这次无论气韵或品相,皆胜出一筹,令人振奋。

    徐源长欣赏片刻,将法符收进薄盒。

    他暂时不准备去衔玉园铺子出售,适当藏拙,留待明年吧。

    还有不到十天便将过年,今日去街上逛逛,替哥嫂侄儿们采买些礼物,身上银子不到二十两,但是他掌握了一门赚钱技艺,今后吃喝不愁,心情格外舒畅。

    大街上充斥着临近年节的气氛,各家铺子张灯结彩。

    川流不息,热闹非凡。

    徐源长没有再戴着碍事的斗笠,也不合时宜。

    时间过去近四月,他现今实力大增,绘制符箓也是练功修炼,当初惦记他的贼人,不应该总是盯着他这个没油水的散修新人。

    提着采买的布袋,一路好心情维持到城中繁华的乐水桥头。

    “徐小友,请留步”

    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叫住逛街的徐源长。

    偏头寻去,桥头空地角落处,一位穿着浆洗发白道袍的老者,脸色红润,有几分仙风道骨,摆着一個小小算命摊。

    老者从小木凳上起身,手中拿一面写有“铁口神算”的小布幡,笑容可掬。

    徐源长认出对方是当初在青石镇变戏法的跑江湖老道。

    不过生意似乎比较清冷。

    乐水桥头空地上,各种杂耍卖艺较多,看客们都被吸引过去。

    “见过彦山道长,您这是改行算命了”

    徐源长上前行礼,笑着打招呼,走得近了,些微察觉对方身上有微弱的法力。

    修为不高,似乎比他还不如。

    世间有法力在身散修不少,大部分都是半吊子,熬不出头。

    修仙资源和法术功法太难获取,心灰意冷者游历凡尘,也不失为一种生活。

    不过像彦山道长这般,落魄街头变戏法算命的也很少见。

    “老夫涉猎广泛,懂得颇多,偶尔换个行当。”

    老者不在意小小调侃,混江湖的早就不要脸皮,打量着送上门的油光水滑肥羊,不,是珍稀贵客,脸上神色变得严肃,低声道“老夫观你印堂发暗,命宫犯小人,近几日恐有血光之灾。”

    徐源长听得如此熟悉的江湖套路言语,他不光是印堂发黑,连脸都要黑了。

    忽悠,请接着忽悠。

    “以道长您的本事,应当不缺银钱花销,何必如此戏耍咒我”

    再差劲的散修,也比普通人赚钱容易。

    这般鼓唇弄舌,行江湖手段恐吓他,让他看轻三分。

    他又不是没有社会阅历的真毛头小伙。

    老者见徐源长要走开,忙追上两步“小友,若要趋吉避凶,请听老夫一言。”

    徐源长站定脚步,笑道“你且说说,凶在何处,吉又在何方”

    老者拄着布幡竹竿,一手捋须,正待好生卖弄一番。

    徐源长又补充一句“您老卦金几何我身无余财,若是价格合适,我便劳驾您算上一课”

    坚决堵死老江湖敲竹杠的任何机会。

    老者竖起三根指头,也不说要传衣钵的浑话了,一回生二回熟嘛,都是江湖同道,不能狮子大开口,日后好相见。

    “三枚铜钱”

    徐源长试探着说道。

    这个价格很亲民,老头的卦摊怎么会没有生意

    老者的脸都黑了,破了个大防,没好气道“化解不易,本小利薄,三十两银子,概不赊欠”

    谈钱的样子,顿时没了慈眉善目仙气儿。

    徐源长愣了一下,怎么不去抢紧着哈哈笑着离去,他不与老头置气纠缠不休,有声音传来“囊中羞涩,只能请您吃一碗素面,还您上回的请客。”

    老者转头看去,地面的卦摊白布上悄无声息多出三枚铜钱,下意识往自个袖袋摸去,摇头笑道“在老夫面前耍戏法,确实有街头卖艺的天分,老夫没有看错人。”

    城里的素面,比镇上贵一文,要四文钱,这不是寒碜他嘛。

    继续坐回去,收起三枚铜子,晒着太阳,半眯缝眼睛打量着路过的烟火男女,寻找潜在目标客人。

    奇了个大怪,他换做什么营生,怎么都门可罗雀没生意呢

    要不就是被厚颜无耻之徒,白嫖不给钱。

    难道是他长得不够老帅

    还是他这身浑然天成的飘然气度,让客人自惭形秽

    “夫君,那算命老头好不正经他拿眼睛直勾勾盯着人家这里看。”

    “岂有此理,待我去与他理论。”

    “夫君切勿动手,莫打坏了人,要赔汤药费。”

    “”

    隔天一大早,城门刚打开不久,一辆马车驶出西门,闯进迷离晨雾,绕了一圈再往北上。

    途中,徐源长下马车,在一个小镇停留用午膳,新换一辆马车,直到天煞黑,才赶到青石镇,他提前下车,背着包袱,抄小路绕过镇子赶回鼓石坡院子。

    言者无心,他听者有意,没在城内继续多住。

    要过年了,城里鱼龙混杂是非多,免得真个招惹血光之灾。

    有些话是好的不灵,坏的准,小心无大错。

    他隐踪匿行,返回偏僻乡下,安生待着独自修行就是。

    出门几个月,院子里打扫得很干净,他给大兄留了钥匙,开门走进堂屋,整洁如初,桌上无尘。

    一夜修炼,早上睁开眼睛,徐源长探查一番,神色略有诧异欣喜。

    是乡野之地空气清新,比城内适合修炼

    还是要经常换地方,不能在一处待久了,以保持新鲜感

    他昨夜修炼的效果明显高于城内。

    以前是修为和经验不够,感知不出其中细微不同。

    挑上木桶,下山打清澈泉水,他而今身法修炼小有成就,攀爬陡峭之处如履平地,桶内滴水不洒。

    灶房升起袅袅炊烟,院子里清冷依旧,却有人气荡漾。

    用过早膳,太阳初升,徐源长提着背着大包小包,沿山路走进村子,与蹲在院子外捧碗吸溜面条的村民点头笑着打招呼。

    不多时,他身后呼啦啦又跟了一群小屁孩。

    饭也不吃,跟着去凑热闹,鸡飞狗跳。

    “狗娃三叔回来了。”

    “有糖吃咧。”

    “包里都是糖吗”

    呼朋唤友,蹦跳吵闹不休。

    听得动静的狗娃嘴角还沾着饭粒,跑出院门,惊喜得双眼放光,大叫大嚷迎着跑上前,身后跟着小小一只美娃。

    “我叔回来了。”

    “叔,抱抱。”

    徐源长笑着放下包袱,揉了揉咧嘴傻笑的狗娃脑袋,从袖内掏出一大包糖豆,让狗娃分给所有小孩,俯身抱起求抱抱的美娃。

    小丫头扭动着要下地分糖豆,被塞了一包糖豆顿时笑傻了。

    提着包袱走到院子前,与出门的大兄和嫂子打招呼。

    大柱接过大包,手头一沉,狗娃娘将美娃接了放地上,嗔怪埋怨“回家你买这些东西做甚么浪费铜子。”

    “要过年了,给一人置办了一身新布袄子和新鞋,也不知合身不,嫂子手巧,可以改一改,还有两段新布,喜欢什么式样,再去镇上铺子里裁剪。”

    徐源长笑着走进堂屋,取下肩头包袱,打开又拿出好些玩具。

    美娃将糖豆包揣口袋里,也顾不上吃,一手拨浪鼓,一手抓着活灵活现小木马,疯跑出院子炫耀去了。

    “你这个当叔的,别尽惯着他们。”

    “嫂子,给你带了几样城里的胭脂水粉,给大兄带了一坛好酒。”

    “啊,都成黄脸老妖怪了,可不敢抹这些城里人的稀罕物,你别糟践铜子。”

    狗娃娘捧着几个精美细瓷瓶子,小心翼翼,责怪着合不拢嘴。

    她觉着下河村的闺女,都配不上自家小叔子。

    烦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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