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普遍联系
陆沉猜的没错,他如今受到的关照来自各个方面。一旦有些为难,跳出来帮忙解决问题的热心群众甚至比二食堂的自助餐就餐人数还多。
得道者多助,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感觉
挂了电话之后,陆沉把自己这个实验所面临的困难基因编辑和克隆技术方面列了个表,然后发到了学术委员会的审核系统里。一开始他发这个邮件其实还真没怎么抱希望毕竟那是学术委员会接受各种申请审核的平台渠道,每天收到的申请少说也得数以千计。想要得到回应,一般得等上至少三个工作日。
快则三个工作日,慢则五个工作日,ai提出的审核意见就能够得到学术委员会的审核人员复审。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学术委员会对众多申请的最终回应。
陆沉哪有心情等上三到五个工作日,他一开始的念头是发个邮件以证明“我尝试着努力过了”,然后直接去物理研究所折腾唐庆隆院士。反正唐院士是四衔院士,四个科学院里到处都是熟人。通过私人渠道推进一下,那肯定比傻傻等反馈要快的多。
但事情的进展仍然大大超出了陆沉最乐观的预计。他把“申请特赦并调配一批基因编辑和克隆技术员”的文件上传到系统后不到十分钟,审核那边就一个电话干了过来。
审核员详细询问了一下陆沉需要多少“特赦名额”,以及“有没有指定的人选”。
这些领域上的研究在联合政府治下多少有些尴尬。很多基础的生物领域都和基因紧密相关,大量的遗传病和罕见病治疗都需要基因技术参与。但法律规定,研究克隆人,基因编辑人,以及多遗传学父母的“拼装婴儿”为违法行为。
可光是中央大学医学院里,就有一个大规模的遗传病研究中心。他们平日里的研究项目除了基因检测技术和遗传病致病原理以外,也自然会涉及利用基因编辑技术治疗遗传病的尝试。
人类的基因编辑技术在猪的身上已经有了阶段性成果全脱敏猪就是这个成果。通过基因编辑技术,人类已经能够制造出完全不会被人类免疫系统攻击的猪。这一成果背后的系统性成果,放在21世纪足够垄断至少八十年的诺贝尔生物和医学奖。
有技术,有能力,有足够的研究成果和工具,甚至还有全脱敏猪这么了不得的成果。但受限于法律限制,儿科医生们仍然无法为患儿基因编辑治疗。并且,在这一领域深耕的专家学者们还得接受综合调查局的密切监视,并且对学术委员会进行定期汇报。
每一个学科研究都不可能是一路坦途,但在联合政府的统治下,基因和遗传病领域研究的困难程度尤为艰深。毕竟其他学科研究需要面对的困难主要是学术研究本身,而基因和遗传病领域的研究还得面对联合政府的高强度监视。
要不怎么说每一个在这一领域埋头深耕的研究者,都是身怀大爱的了不起的人物呢没有点坚定的“为了全人类”的信念,普通人是真的坚持不下来。
而这样的“为了全人类”的研究者,要让他们同时违反三条法律,通过基因编辑技术制造多遗传学父母的克隆人实在是有些不够人道。
好人不该让人用枪指着,没有这个道理,也没有这个必要。
来自审核委员会的电话留下了一句“请您保持电话畅通”后就结束了通话。留下了电话这头的陆沉一脸惊讶,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审核委员会的大老爷们准备干点实际工作了
听见陆沉嘟囔的穆知然抬头瞥了一眼自己的男朋友,然后憋着笑咳嗽了两声。看来陆博士以前也没少被审核委员会折腾过。
也对,申请一个标准数的实验材料,最后一共给了三个复用样本这事儿前些日子陆沉才和穆知然抱怨过。
挂了电话,陆沉重新低头从手机上翻阅起了资料。他已经好几个月没处理过临床工作了,自从上次爆炸案后,附属医院的住院部就一直处于关闭状态。前几天急诊部重开,然后也逐渐开了一些门诊。风湿免疫科的门诊任务目前由两个副主任职位的主任医师负责,住院部仍然没有开放。
小师妹这些日子跟着两个副主任出门诊,每天累的腿直发飘。两个副主任每天出诊,一个上午八点开始中午十二点结束,另一个下午一点半开始傍晚五点半收工。想联系老师和师兄哭诉自己遭受的不人道待遇,结果这两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
前些日子从发生了叛乱的云阳市回来以后,小师妹才算是和陆沉重新建立起了联系。至于杨伟民小师妹说现在的杨老师让人感觉有些陌生。她还是不太好接受自己那个请客最多就是请吃食堂的硕导,竟然是重阳重工的高级董事,而且还是最优先的继承人。
陆沉目前低头处理的工作就来自于小师妹有几个一直由杨伟民负责的长期病人来复查,两个副主任看着杨伟民的方案,有些摸不准他用这些药物的思路和顾虑。小师妹入门不久,自己管床都还没管利索,让她分析杨伟民的思路无异于问道于盲。好在现在重新和陆沉联系上了,要不然小师妹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根据检验报告调整了一下免疫抑制剂的用量后,陆沉看了看手机左上角的患者姓名,然后输入了一长串密码打开了保密医疗档案。
临床上干久了之后,医生对那些经常来门诊的病人还是印象挺深刻的。这位叫齐萍苑的患者一直是能够当做典范的优秀患者,她对“准时复查”有着近乎病态一样的执着。说是90天复查,那就必然是90天来医院挂号检查。别说提前一天或者推迟一天,齐大姐来复查的时候甚至会确保抽血的时效性和90天前抽血的时间误差不能超过两个小时。
齐大姐的这种习惯对她自己来说当然是个负担,毕竟没有必要的事情却坚持到了近乎影响生活的地步,过于焦虑于也会增加发病风险。但对于医生们来说,齐大姐的到来就是个“时间戳”。齐大姐来复查,就意味着距离她上一次复查已经过了90天到时候该让护士们给那些复查老大难的病人打电话了。
正好,那位病例需要放在保密内容里的病人和齐大姐来复查的时间正好重合。看见齐大姐的病例,那就意味着那位距离地球最远的人类需要进行免疫指标检查了。
郑燕,女,37岁。职业宇航员。诊断强制性脊柱炎。
90天前,这位宇航员通过视频和杨伟民取得了联系,并且在杨伟民的建议下调整了免疫抑制剂的剂量。
运送上曙光七号的物资并非全部都是无菌状态。一些埋藏比较深的食品补给的包装上可能含有一些致病菌总之,在曙光七号上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流感大流行。除了郑燕以外,其他几位宇航员先后开始发热。而罹患强直性脊柱炎,需要一直吃免疫抑制剂的郑燕倒成了最后一个健康人。
杨伟民调低了她的免疫抑制剂量,在减缓疾病进展的同时,尽量提高了她的免疫力。现在,是时候复查了不知道曙光七号上的情况怎么样,会不会还有其他的致病菌啥的。
病历上看不出什么新鲜的内容,除了验血以外,可能还是需要和患者直接当面交流一下比较好。
但是陆沉不打算就这么直接去问,明明是杨伟民的病人还是等杨哥回来了再说。
杨伟民觉得自己大概短时间内是没办法回到中央大学,和其他可敬的同事、“可爱的”学生们一起并肩作战了。在杨伟民两口子对面,李晓慧正在低头吃饭吃的唏哩呼噜,风卷残云,像是刚刚从阿鼻地狱里逃出来的饿死鬼。
在李晓慧身旁,一个手机屏幕正在缓缓闪动着。一个手持羽扇头顶纶巾的小人正在屏幕上走来走去,面色愁苦,看起来有些心事。
“我确实不记得自己还有同胞兄弟了。”绕了好几圈后,武侯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说话不至于每一句都是文言文,这可能也和他的死有关”
“那个武侯还没死呢。”杨伟民皱眉道,“唐老师把手机塞到电磁隔绝包里了,它现在得不到生物脑的算力加持,但客户端没有动过,它应该还活着。”
“那本机就更不适合与它直接会面了。”武侯郑重道,“ai之间传输数据的速度很快,如果对方已经感染了病毒,会面就等于直面病毒传染源风险太大。”
“你们本质上是同一个大脑集群的两个意识,但传染病毒却还需要通过直接面对面”嘴巴里塞的满满当当的李晓慧主任抬头问道,“什么病毒这么离谱”
武侯摇了摇手里的羽扇,“这我不清楚,但能让一个绝对理智的ai试图借警自杀,这种病毒的威力一定很大。”
杨伟民则在旁边小声嘟囔道,“什么病毒,我看那就是敬业。”
这声嘟囔瞬间吸引了餐桌上所有人和ai的注意,眼见大家都好奇,杨伟民索性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一个诞生在还有国家概念时期的战术ai,当然是有明确假想敌的。而这个假想敌倒是不难通过武侯的名字判断出来。
武侯,诸葛亮、字孔明。是历史有名的谋士,其智近乎妖,一生之中征战不断。
他征战的目标可不只是孟获,同时也有其他两国。
当时这个机构给ai起名武侯,恐怕也是借着这个意头。毕竟在中国历史上,比武侯更擅长揣摩并且利用华人性格和思维缺点的谋士并不存在。
“一个叫做武侯的战术ai对华人后裔必然充满敌意,它当然要无时无刻盘算着杀死更多的华人后裔这才是它诞生的原因。”杨伟民一摊手,“在我看来,管李晓慧主任叫使君的这个武侯才像是个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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