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卫家主君卫赫海摘下乌纱帽递给身旁小厮,松了松腰间速带,来到卫梅唐左处落坐。他一手靠桌上,一手伸上头顶抖了抖,将袖子抖落到肩处这才满意的捡了一颗蜜饯枣吃下,他抬眼看着卫梅唐,问道“这般急着寻我,想来是为了妹夫的事而来。”
“当真发生了事”卫梅唐抓着卫主君的手不让他再食,却被卫主君甩开来。
“你急什么”卫主君悠哉的喝了口茶,撇了一眼卫梅唐道“这可不像你。”
可见卫梅唐此时脸黑得可怕,卫主君这才舍了茶,放下茶盏说道“也不知是哪个不要命的王八羔子,竟暗夜里到亲王府中给亲王送了一张裸露无封的信。”
卫主君捡了一个蜜饯吃下,接着道“信中所言不过两件事,其一,半月前该到的军粮虽是如期而至,量也达数,却里头将近三成是烂粮着实食不下咽。其二则是旧年前矿山一事。”
“矿山不是传言圣上不是命人前去彻查了吗”卫梅唐问。
卫主君看着卫梅唐阴笑道“若无半点真,又怎有传言一说”
“圣上身旁的人,你们也敢动你们不要命了”卫梅唐道。
卫主君冷哼了一声,道“为官多年,我所做之事所处之人那件不是要掉脑袋的迟早都是死,我还怕甚”
“军粮也就罢了,尚且还有反嘴一说,可一旦要圣上知晓你们暗藏矿山一事,那”卫梅唐急得站起身来。
“你怕甚,你怕甚那不还有亲王和姜国公等人挡着吗此等大事,不止,不止,远远不止这些”卫主君摆了摆手,接着道“若他们不小心又无把握的,也不会继续铤而走险掉头之事越揽越多,多一件少一件又有什么呢便是他们将我扔出去当替死鬼也无济于事”卫主君突然大喊起来。
卫梅唐一手捂在胸口,半天才道“怪不得,昨夜那贱子急匆匆回府来嚷嚷着要分家定是在温家听到什么风声了”
卫主君冷笑道“分家分了也是姜家,是死罪,凭他搬去天涯海角,也是死路一条”
“若他被踢出姜家族谱呢”卫梅唐恶狠狠盯着外头看,道“离了族谱,便不是姜家人,再是死罪,也与他无干系姜演这混蛋,现下对他这个私生子倒是上心得很,处处皆愿听他的”
卫主君神情呆滞了一会,又清醒过来,道“你不过是想让他死罢了,直接杀了他不就得了”
“若杀得了他,我还会留他到今日那小子,暗地里不知有多少死士护着,若非是我瞧出端倪,也不至于在徽儿尸骨未寒之时演一个只有利欲熏心的狠母亲从而保住自个的命”卫梅唐紧抓着手帕,气得发抖。
“可笑是,这贱子竟与温家那突然冒出来的大郎君交好旁人不知的,还以为温伯公当真厌弃这个庶子,任凭他在外自生自灭。天知啊,这个庶子成日在外,可不管去何处,身后也总有几个看着身手不凡的人暗跟着,横竖我是近不得身”卫梅唐狠狠将桌上茶盏拿起又放下。
“温伯公呵呵,那就难咯”说着,卫主君慵懒的往后一靠,道“碰到他,你纵然有千把刀也割不断他一条发丝。”
卫梅唐看了过来,道“早有听闻温伯公很有手段,却从不见他做了什么”
“这就是他的厉害之处恐怕连他枕边人都不清楚。”卫主君坐直起来,道“你当他是怎么一步青云直坐伯爵公的”说着,卫主君又摇了摇头,道“其中,我也不知,外头人都不知。恐只有圣上和他自个知道了。说不定,姜妹夫也知道。”
“可我从未听他提起过只闻,惹不得。”卫梅唐皱着眉头说着。
只见,卫主君听着点了点头,道“这也是他的厉害之处。有人传言道,旁人可议,不可深议,只道天意。说的便是温伯公姜妹夫也懂这个道理,便是知晓了他的事,也是不会同你多说的。”
“你啊,也莫去打听他的事,别姜家家产未得到手,自己却一命呜呼,不值当”说着,卫主君起身离去,又回过头来问道“妹妹留下用午饭”
卫梅唐看了一眼卫主君,也不说话,这就直直往外头走去,谁知迎面撞过来一个人,惹得卫梅唐怒道“哪个不长眼的”
“哎呦,我的心肝啊”卫主君连连小跑出来,将与卫梅唐相撞的楚絮拥入怀中,心疼道“可有撞疼了”
楚絮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摇了摇头,又朝卫梅唐屈膝作揖道“见过卫夫人。”
卫梅唐瞪了一眼,道“贱婢”
听着,楚絮又是一副可怜模样,这会便往卫主君怀里钻去;卫梅唐实在看不下眼,这会速速离去了。瞧着卫梅唐前脚出了门,楚絮直接小声哭了起来,也不管卫主君怎么问,楚絮横竖一字不开口。
见此,卫主君将楚絮横抱起,快步往房中走去,边走边道“敢情是伤着哪了,我得仔细瞧瞧哭成这般,着实叫人心疼”
“欸主君”只见卫家主君抱着楚絮在前头快走着,林明意在后头追着。
李兰同卫秋婉正在院内坐着绣花,正巧着两人皆看到这一幕。这会卫秋婉说道“姑母真回去了。”
李兰指了指卫秋婉手中的绣棚,道“莫移心,瞧,这一处绣得不好,要拆了重绣。”
卫秋婉伸出手指摸了摸,道“是绣得不好”
追赶不上的林明意最后只得放弃,现是一肚子恼火,转头便将气撒在身后的女使身上。也是着实委屈,那女使便忍不住在原地哭了起来。
林明意见此更是心烦,竟动手打了那女使,还骂道“蠢如猪的贱婢,哭什么哭给我闭嘴”
院内,卫秋婉侧着脸看着,又道“母亲不管管”
李兰伸手将卫秋婉的脸摆正过来,道“她院的事,我们何时插得了手莫管她了,专心做自个事便好。”
“可如今是母亲掌家”卫秋婉道。
李兰微笑道“傻婉儿,林姨娘掌管家中许久,家中多的是她的心腹,有多少愿听我的”
“可母亲才是一家君母啊,她们怎么敢”卫秋婉有些心疼的看着李兰。
只见李兰微笑道“是狗都会认主人,凭他贫与富。母亲再是凄苦,婉儿不是也不曾离了母亲道理都是一样的。”
卫秋婉道“怎能一样”
李兰摸了摸卫秋婉的发髻,笑道“好了,不说这些了,专心些绣早日绣好了,好给外祖母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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