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的手,毕恭毕敬地走到祁琰筠跟前“小叔。”
他的身后,顾竹年带着一群狗腿子也恭敬站好。
顾竹年甜甜一笑,亲切地称呼道“祁叔叔好。”
“嗯。”祁琰筠漫不经心地看一眼祁爵,余光都不曾落到顾竹年身上。
猝不及防间,他猛地挥手甩了祁爵一巴掌
“啪”
声音之大震得所有人大吃一惊
顾竹年更是睁大了双眼,关切地查看祁爵的脸。
他身后的狗腿子们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祁爵的唇角被抽破,顾竹年惊呼“祁叔叔”
他想问祁琰筠为什么下手这么重,却不敢问出口。
祁家的人他都见过,所有人对他都很和善,唯独祁琰筠总是无视他。
顾竹年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他知道要嫁入祁家,就必须获得这位祁家掌权人的好感。
因此只能忍着心里的不忿,小心对待。
祁琰筠依旧没有搭理顾竹年,他森气逼人地盯着祁爵“要发疯就回家去,别在这丢人。”
语气听来很平常,却莫名掺杂震慑的意味。
周瀚辰站在他旁边一言不发,静静地观看叔侄俩的好戏。
祁爵牙关紧咬,双拳攥紧又松开,最终还是低下头不情不愿地说一声“知道了”转身离开。
顾竹年想追上去,却不忘展现自己的知书识礼,朝他们鞠躬道别后才急忙跟上。
周瀚辰拍拍他肩膀“看样子你还有事要解决,我先走了。”
祁琰筠点头,与周瀚辰分开,往总经理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第12章
总经理办公室一片狼藉。
办公桌上的东西全部被人摔在地上,电脑屏幕被尖细的鞋跟戳穿,碎裂的纹路从空洞中蔓延开来,宛如一幅美丽却又不规则的抽象画。
无数文件四散飘飞地躺在地板上。
几名服务生敛气屏息,默默地清理地面上的杂物。
祁琰筝坐在扶手椅上,双手抱臂,长腿翘在办公桌上,目光望着窗外的鱼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见来人,她下巴微扬,撇去一眼“来了”
祁琰筠环视一圈,见怪不怪“他弄的”
“他哪敢”祁琰筝一手支着额头,“他非要我辞掉一个员工,我再宠他也不能让他左右我的事情”
她指指地上的狼藉“呐,所以我就发一通疯把他吓跑了。”
祁琰筠对整理房间的服务生们说“你们先出去一下。”
众人离开之后,他才说“这次按他说的做。”
闻言,祁琰筝猛地侧头看过来,不可思议道“你让我依着他”
“是。”
“你知道他让我辞掉谁吗”
“知道。”
祁琰筝忽然嗅出些不对劲的意味来,她站起身绕着祁琰筠走了一圈,上下打量道“你想做什么”
祁琰筠伸手支开她“你不用管,按我说的做就行。”
“你知道那是谁介绍过来的吗”
“无所谓谁,你要是不想让他天天来你这里发疯,就听我的。”
祁琰筝双手抱臂,审视地看着眼前的人“不对劲,很不对劲,祁琰筠,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你不用管,记得,是祁爵逼迫你辞掉他的,我先走了。”
祁琰筝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最后摇摇头拿起对讲机“让肖冶来一趟。”
肖冶来到总经理办公室后看着满地狼藉错愕不已,刚想说些安慰的话,就听见祁琰筝面露歉意地对他说
“肖冶,实在不好意思,我得请你离开蓝海会所了你看我这里被人砸成这样,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
她这样一说,肖冶马上就猜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
他心中既愤懑又不甘。
祁爵,永远是祁爵
他的人生原本就如履薄冰,碰见祁爵之后本以为能柳暗花明,结果却变成踩在钢钉上走路,每走一步就是一个鲜血淋淋的血洞从脚底贯穿到脚面。
分手后的每一天都仿佛炼狱,苦闷,气愤,委屈,绝望种种情绪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
这就是祁爵笃定自己会回去找他的原因吗
通过这种不断给他找麻烦,把他逼到无路可走的方式
他扣着手,一言不发,脑海里却冒出无数种念头。
祁琰筝见他不说话,安慰道“我多付你两千块钱,算作给你的补偿,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得罪不起,你别怪我,行吗”
肖冶怎么会怪祁总呢
他感激对方都来不及。
在蓝海会所,他第一次体会到人群中的温暖。
祁总虽然爱开玩笑,但心总是向着员工的;小楚哥虽然语气有些凶,但态度却是关心他的;其他同事虽然接触不多,但相处的时候都是友好和善的。
这么好的环境,如此友善的人,他真的很想留在这种环境里。
可是现实不允许,祁爵不允许。
反倒是他给大家带来麻烦。
他才是应该道歉的那个。
肖冶低头鞠躬“是我给您和大家添麻烦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你看看,脸上都受伤了,是那个包厢的客人把你弄成这样的”
肖冶苦笑着没有回话。
祁琰筝叹口气“我找人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肖冶推脱,“我做完今晚的工作,明早离开。”
不等祁琰筝拒绝,他又补充道“祁总,您就让我工作吧,在后厨帮忙也行,不我做点什么,我心里总是会胡思乱想。”
祁琰筝看看他,终于点头“行,那你做一些不用沾水的事,掌心里都是伤,就别碰水了。”
肖冶道谢离开。
楚绪伟听说他要干活,特意过来看他“你怎么这么倔”
肖冶微微一笑“拿了工资就得干活啊。”
楚绪伟叹口气“算了,拿你没辙,你跟我一起去点货吧。”
两人一直忙碌到早上六点。
下班前,肖冶一一向所有人道别,然后乘坐地铁回家。
从蓝海会所到他租住的地方需要坐两个小时地铁,期间还要在中转站换乘。
早上六点多,去往远郊方向的列车上人并不算多。
肖冶靠在一边坐着。
地铁高速行驶,时而进入隧道,时而升到高架桥上。
他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的黑暗和风景,脑海中忽然冒出一句话来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灭亡肯定不是他想要的,他才19岁,漫长的人生才走了不过三分之一,原本设想好的未来不久前还曾向他招手。
可是现在,未来的手被祁爵砍断了。
回想起最近这段时间的经历,肖冶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炼狱一般的世界里。
每一件事,每一个人似乎都在与他过不去。
曾经以为情比金坚的友谊原来是别有用心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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