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辉深觉受到了侮辱,而且这份侮辱还不单是冲他而来,摆明了是针对整个长生岛,这就让他更加觉得不能坐视。
而且从刚刚开始所听到的修仙者事迹,不是青阳门就是阴女教,这些中原门派眼中根本就没有长生岛的存在,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长生岛玄法的奥妙,如此毫无理由被小瞧更让丁辉内心不忿,有意让这帮井底之蛙开开眼界,这种念想在心头蠢蠢欲动。
随着这声怒喝,丁辉已经跃跃欲试。
只是在场众人看向他,却都是带着一种戏谑的目光,长生岛他们尚且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区区一名长生岛的弟子,而且还是闯入了中原的长生岛弟子。
“长生岛的弟子,不窝在南海躲避风头,跑到中原来干什么而且还只有你们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你们的长辈呢”
旁边桌子的人在说到长生岛三个字的时候,刻意地加重了语气,不过当提到长生岛的长辈时,丁辉三人脸色都有不同程度的阴郁一闪而过。
丁辉冷哼道“要对付这些在中原地区为非作歹的鬼修,还用不着我们长生岛的长辈出马。”
“呵,口气不小,但不知你们上岸以来,收服了几个鬼王”
“鬼鬼王”丁辉三人的脸色微变。
另外有人笑道“怎么听你们刚刚的语气,好像长生岛的人有多了不得,这一路治鬼救人,对付的应该不单单只是那些魑魅魍魉的小角色吧还是说你们不敢对付鬼王是没遇到呢还是一听到鬼王的名头就闻风而逃,却在这里大放厥词”
丁辉涨红了脸,一拍桌子道“鬼王又如何鬼修为非作歹,横行无忌,正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辈修士但有遇之,自当拔剑相向,得而诛之,岂有望风而逃的道理会这么做的,也就只有你们这些中原的胆小鬼而已”
听到这话,在场之人几乎都沉下脸来,丁辉旁边的方华与张茹小脸煞白,来不及阻止丁辉的气话。
那气话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得罪了在场所有人。
“真是年轻气盛的说法,想当年我们初次游历人间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在丁辉的后桌,一个声音缓缓传来,那声音轻轻浅浅,清晰而又强势地传入到在场所有人的耳中,令不少人脸色微变,“以为自己只要付出了一定就会有结果,因为是修仙者,所以总认为自己是特别的,能做到大多数凡人所做不到的事情。”
丁辉循声看去,只见那声音来源却是一看起来与自己年纪相差无几的年轻人。
虽然在修仙界中,以外貌来判断年龄是大忌,因为往往都是不正确的,可是从看到那年轻人的同时,丁辉就有一种感觉,对方很年轻,非常非常年轻,并不比自己年长多少。
“鬼王毕竟不是我们这一代能轻易对付的角色,惩恶扬善固然无错,但量力而行也是十分重要的一环,在场的各位,谁能说自己遇上了鬼王级别的人物一定就能全身而退的长生岛的道友终究也算是我们修仙界的一环,一样受到祥桑影响,在祥桑现世的今天,团结一切的力量,对我们来说尤为重要,说不定今日的长生岛,便是明日对付祥桑的关键也未可知,不能因为一时的偏见而误了大事。”
这番话皆在理,客栈中便有一人站起来问道“敢问阁下是”
那年轻人站起来,拱手道“在下秦量,名不见经传,只是突然有感而发,各位道友见笑了。”
这个名字听起来确实有些陌生,是属于很少听到名号的那一类人,诸人面面相觑,却也都对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印象,不过刚刚将声音传入众人耳中之时,这秦量便已暗中露了一手,也无人敢小瞧于他,皆笑着拱手,将丁辉刚刚引起的骚动抛诸脑后。
“秦道友所言甚是,谁都有年轻气盛的时候,我辈修士行走人间,自当除魔卫道,遇到这些鬼物祸乱人间,我等自当倾力除之,这是功劳,却也不是争功之举,用来引起同道争执反而落入下乘,不过秦道友的名号,在下倒是闻所未闻,不知师承何处”
秦量饮下一杯酒来,笑道“我等有缘相传于此,自当不问出处,在座各位皆是全力维护人间和平的道友,出身何门何派又有什么紧要”
说这般话的,要么是那所谓性情中人,要么便是不便吐露师承之辈,显然这秦量应是后者,见他不肯说明,众人便也不好紧逼,于是纷纷敬了一杯灵酒,而后便安静了下来,对刚刚与丁辉的争执只字不提。
那风波仿佛过去,只是丁辉却更不甘心,长生岛三个字的说出不仅没有引起众人在意,反而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三言两语带过,更加让他觉得宗门受到了轻视,这在他看来是无法忍受的事,右手食指蘸着酒水在桌上画了一个八卦,而后右掌重重地拍在那个八卦上,引起了在座所有人的注意。
“中原所谓的名门正派,却都是一群藏头露尾之辈,尽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如果真的有天大的能耐,怎么不大大方方展示出来如今修仙界鬼修为祸,妖修势起,然而昆仑覆灭,青阳门、阴女教等各大门派争权夺利,为争豫州再起干戈,这场人间之祸、天地浩劫,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你们谁能够说得清楚”
秦量看向丁辉的目光有些怪异,目光深处不知藏着什么,有些复杂,轻轻出言劝道“小哥,刚过易折,修仙界的现状谁都清楚,祥桑之祸各门各派一样重视,只是神州大地历史久远,许多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在一知半解之下的义愤填膺很容易钻牛角尖的。”
丁辉冷笑,随着右手微抬,在他脚下随之出现一个透明八卦,若隐若现,冲秦量道“你怕了怕了就不要说话。”
秦量暗叹一声,果然不再多说,原本觉得丁辉的面相挺像一位长辈而让他在意,现在索性不管了,丁辉的处世幼稚无方,尽显年轻气盛,却无一丝行走经验,不怪他被人瞧不起,只是偏偏没有自觉,一门心思想要找回面子,但面子不是这样找回来的,让他吃吃亏也好。
顾辰在这客栈中,暗暗关注着这明里明外的是是非非,让他觉得奇怪的是,那个秦量明明是在帮丁辉,那丁辉却不知是真不知还是不愿领情,作出一副不得好歹的模样来。
虽然是为争一时爽快,而不顾长久未来,在顾辰看来实在是一件欠远见的事。
甚至在他看来,这种吵架,本身便是一件十分无聊的事。
然而越是无聊的事越是有人应和。
“长生岛的人果然了不起,连堂堂鬼王也不放在眼里,只是不知道你这一路走来到底经历了些什么,能让你有这样的自信,不妨说来听听。”
丁辉目光锁定开口之人,道“我的行踪有必要向你汇报吗”
那人也随之站了起来,冷笑道“既是说不上来,那就应该老实本分下来,在这里胡说八道,嘴巴是不想要了么”
话音刚落,那人便探出右手两指来,在这客栈的狭小空间中身法更显诡异,莫名其妙来到了丁辉身前,那两指捏向丁辉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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