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手指却不由自主的一松,那朵鲜红的问冥花打着旋儿掉落。
在落地之前,被另一只惨白不似活人的手接住。
鬼魅般无声无息出现的人影出现在秦鹤眠身后。
“叮恭喜你获得境灵血生花”
无名氏耳边响起提示音。
他收拢手指,将那朵花虚虚拢在手心,同时伸出另一只手,指尖接了一滴自空中滴落的血珠。
随后,他蘸着这滴血在秦鹤眠的后颈上勾画起来。
诡异符咒很快就画完了。
最后一笔结束,他轻而缓地移开手指,手指与皮肤竟拉出了一条细细的透明的血丝。
宛如一条血红的傀儡丝。
但下一刻,这条血丝无声崩断,碎裂成一片细微的血雾,倏忽消失不见。
“嗯”
舟向月疑惑地想,为什么不行
按理说,他现在的法力已经恢复了一些,应该可以可以用血墨画傀儡丝是因为秦鹤眠实力太强了吗
等等。
他狐疑地看了看秦鹤眠依然沉醉的脸色。
他的血墨傀儡丝可以在无形中控制别人,但前提是这个人神智正常。
难道说问题不在他身上,而在秦鹤眠
他疯了
舟向月不由得挑起眉。
秦鹤眠从头到尾没做什么别的事,他只是完成了夺胎换骨法,集齐了境灵。
刚才算计他时还明显头脑在线,结果现在就突然疯了
莫非
舟向月心头一道亮光闪过。
原来,食客集齐境灵的陷阱在这里。
他不由得心下暗笑,抬手撕掉了秦鹤眠后颈上已然没什么用的迷魂符。
接着,他把祭坛上无名氏的尸体翻下去,把秦鹤眠推倒在上面。
刚才秦鹤眠算得上十分谨慎小心,是真的把无名氏给杀了。
可惜,秦鹤眠不知道他还能再开一个马甲。
死人当然不能开马甲,是活人开的。
舟向月摆弄着他的身体,冷笑一声“这么喜欢血胎,就自己做血胎试试吧。”
秦鹤眠来找无名氏做血胎其实很正常,毕竟用来夺舍的血胎自然是越强越好,但如果找郁归尘那样比他强太多的,他自己的安全又得不到保障。
秦鹤眠开出的纯金问冥花第二多,仅次于郁归尘。
所以他的第一选择,自然就是排在第三的无名氏。
此前,舟向月从魇境给的提示里隐约猜出除了药骨以外,食客还需要另一个人的身体,才能完成“用药”,集齐境灵。
但他遇到一个问题大概路径猜出来了,但他不知道具体怎么操作。
好在,有一个人大概率会知道。那就是秦鹤眠。
秦家养药骨,秦鹤眠作为家主当然是幕后之人。
这个魇境很明显围绕养药骨而生,现实中养药骨的做法,大概率在魇境里也是一样。
与其自己辛辛苦苦找线索,不如抄知情人秦鹤眠的作业。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集齐境灵时,他的名字会被全魇境通报。
虽然“无名氏”这个名字已经是一层保护,但这个马甲还有很多用处,自然是越谨慎越好,从头到尾都当个没有亮出身份的神秘人最好。
舟向月刚刚调整好秦鹤眠的身体,就听门口轰然巨响,爆燃起火光
不好。
他心念电转,一把将秦鹤眠推下了祭坛,随后用他手上那个集齐了的境灵,瞬间破境离开了。
集齐境灵是破境的途径之一,只是这种方法只能让拿到那个境灵的境客一个人离开。
无名氏的身影刚刚从房间里消失,门口就轰然打开,几个人影冲了进来。
他们一进来,就看见了斜靠在祭坛边眼神迷醉的秦鹤眠,以及地上一具已经没气了的尸体。
乔青云认出,那具尸体这是之前洗髓宴上开出花第三多的人。
他们甚至还不知道他的身份。
“秦鹤眠”她怒道,“你干了什么”
与此同时,付一笑焦急地叫道“钱多钱多你在哪里”
郁归尘一个箭步来到依然在滴落血液的那片纱幔之下,手起剑落。
一个东西骤然从上面滚落,被郁归尘稳稳接住。
那是一具瘦弱的身体,被残忍地双手反剪在背后,倒弓着紧紧捆绑起来。
他的心口位置深深插着一支极细的铁管,边缘是极为尖锐的切口。
鲜血沿着铁管,从里面一滴滴滚落出来。
没有了底下承接的酒杯,这些血液就一滴滴落在了地上。
被捆住的药骨紧闭着眼,气息微弱,脸色异常苍白。
付一笑也赶了过来,“钱呃”
他不太确定“这不是钱多吧怎么好像是”
好像是那个扮神的涅槃骨呢
似乎是被这突然的变故唤醒了,郁归尘怀里的人缓缓睁开眼。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得极长,无数片透明的纱幔如雾气一般在他们周围飘落,遮盖住幽幽的红色烛光,让这一幕仿佛梦境。
舟倾靠在郁归尘怀里仰起头看进他的眼睛,目光平静。
他毫无血色的薄唇微微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
但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郁归尘几乎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他低下头去,凑近怀中人的面颊。
此刻他们隔得这么近,脸颊甚至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一个灼热,另一个则近乎冰凉。
他终于听清了舟倾在说什么。
他说“杀了我吧。”
“我就是境主。”
第173章 骨血1更
“境主”
付一笑几人瞠目结舌。
等一下,境主竟然还能是活人的吗
舟向月没有理他们,只是仰头看着郁归尘的眼睛,在眼里蓄着泪。
“秦家养药骨。我就是那个药骨但我之前失去了那段记忆。”
在众人齐齐大惊失色的时候,一滴泪恰到好处地从眼角凝出,沿着脸颊滚落。
时机完美,情绪到位。
对他来说,这是一个重要的自证机会。
他们赶来时,这个房间里只有三个人秦鹤眠,身份未知的无名氏,还有他。
无名氏死了,秦鹤眠疯了。
虽然这都可以找到合理的原因,但目前这个原因只有他知道而他不应该知道,毕竟他只是一个从头到尾都被纱幔遮挡,吊在空中放血的药骨。
目前这个情况下,虽然他一看就非常虚弱、毫无威胁,但如果郁归尘有心怀疑他,他显然不能完全排除嫌疑。
更何况,他昨晚悄无声息地从郁归尘身边消失,虽然郁归尘绝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下药的,也找不到任何证据,但还是极有可能会怀疑他。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