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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剩下的工期,赶紧去接着用篾条糊纸扎的骨架。

    一对童男童女,一幢六层小楼,一对老虎。

    她今天一定要把篾条骨架全部糊好,不然进度肯定来不及了。

    阿难埋头苦干起来,专注得几乎忘记了外界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她伸个懒腰站起来时,才发现那个人的气息不知何时又消失了。

    所以,他现在其实时不时会出门

    阿难想。

    他出去是干什么呢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心想他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搜捕吗说不定还在被通缉。

    至少,整个梅面陇都在人心惶惶地找他。

    他如果经常出门,被人抓到了怎么办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阿难就开始有些心神不定。

    她又坐下来继续糊篾条骨架,但心里总是吊着那口气,不上不下的。

    糊了几片,她突然想起来自己今天好像把窗户锁上了

    万一他快被人追上了,结果回到这里却进不来怎么办

    阿难蹦起来,赶紧去把窗户的锁打开了。

    她想了想,又把门锁打开了。

    她这才放松了一点,回去继续做纸扎。

    做着做着,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打开。

    阿难一瞬间差点以为那人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进来了,但她随即就意识到不对

    从门口走进来的是一串粗重凌乱的脚步声,同时还有一股难闻的酒味扑面而来。

    “阿难嘿嘿嘿阿难啊”

    阿难立刻辨认出来,是寨子东头的酒鬼阿弘,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光棍,整天喝得醉醺醺得满面红光,眼睛几乎要被脸上的肥肉挤成一条细缝。

    她察觉不好,贴着墙想要逃。

    可他显然看到了她,径直向她走了过来。

    “嘿嘿阿难啊,你在哪儿快让伯伯疼疼你”

    阿宏打着酒嗝,沉重的身躯在地板上踏出咚咚咚的脚步声。

    阿难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他老鹰扑小鸡一般一把抱住“阿难啊,伯伯的好阿难真嫩啊,就喜欢小女孩这种甜甜的香气了”

    阿难使劲挣扎,但她一个小女孩的力气,根本抵不过一个肥壮成年男子的压制。

    她咬紧牙关,脸上腾起混杂的恐惧和愤怒,手里用力地捏出了一个动作。

    房间里传来了纸张摩擦的轻微声响,就像是有什么纸做的东西窸窸窣窣地爬了起来。

    就在这时,阿难忽然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以及熟悉的呼吸声但那呼吸声不像以往那样接近无声,此刻有些急促。

    她一愣,手上的动作一下子松开了。

    阿难也不知道自己这一瞬间到底在想什么,似乎有一丝期待,还有一丝恐惧。

    或许是在期待会发生什么事。

    也或许是在恐惧,恐惧自己的秘密被一个不该知道的人知道。

    然而阿难没能想清楚自己的心理。

    一股奇异的香味涌进鼻腔,她眼前一黑,猛然失去了意识。

    第231章 因果

    阿难再次醒来时,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一股比往常更清晰的血腥味,以及一丝残留的酒味。

    她刚才被推倒时身上有一点擦伤,但没有别的伤痕。

    她爬起来,摸索着找遍了整个房子,但都没有找到那个闯进来的醉醺醺的酒鬼,也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而那个人的气息也消失了。

    屋子里没有一丝声音,就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但阿难嗅了嗅空气中的那一丝血腥味,知道那曾经真实地发生过。

    所以,那个人是去处理尸体了么

    阿难坐下来继续做她的纸扎,但又时不时忍不住想,他能把尸体藏到哪里去啊

    那么大一个人,不会被发现吗

    幸好之前已经把做纸扎需要的篾条全都劈好了,不然这样这么不专心,恐怕少不了在手上戳几个洞。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她再度听到角落里熟悉的呼吸声,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她觉得那个人应该也知道她发现他了废话,她又不是失忆了,当然记得那个光棍酒鬼闯进她家里之后神秘失踪的事。

    但两人好像保持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一个依然装作不存在,另一个依然装作不知道。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阿难好像已经习惯了那个人的存在。

    她的生活单调而乏味,在永远不见天日的黑暗中独行,只有那些纸人陪着她,直到这个人闯进了她的生活。虽然她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两人就这样维持着微妙的平衡,谁也捅破那层窗户纸。

    唯一有点苦恼的问题是,阿难发现自从那人藏到她家里之后,这房子里闹鬼好像比以前频繁了很多。

    梅面陇本来就闹鬼,有人说时而在夜里醒来,看到有小孩的身影站在自己的床头,正在看自己。

    还有人听见麻绳晃悠的嘎吱嘎吱的声音,看到一个人影把头套进悬挂在房梁上的绳索里。

    虽然大多是添油加醋的传言,但寨子里确实有相当多的人撞见过难以解释的恐怖现象,因此所有的居民夜间基本都大门紧闭不会外出,也会早早睡觉。

    阿难经常没什么白天和黑夜的观念,但她知道大部分闹鬼事件都发生在深夜。

    但像现在这样几乎夜夜闹鬼,未免也有点离谱了。

    比如这一天晚上,阿难睡得不踏实再次醒来,又听见了血液滴落那种略显粘稠的滴嗒声。

    阿难背贴着墙侧躺着,感觉面前掠过了一片湿冷的空气,就像是有一个冰冷的人躺在她面前。

    正直直地看着她。

    沙沙。

    面前传来了梳头发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面前的人依然在直勾勾地看着她。

    滴嗒。

    滴水声再次传来。

    阿难贴紧了墙,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她毕竟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虽然已经一个人生活了很久,但深更半夜听到那些异常的声音,还是会害怕。

    女人幽幽的声音忽然在面前的咫尺之遥响起“我好看吗”

    阿难不说话,也不动。

    “我好看吗”女人又问了一句,直勾勾地盯着她。

    然后锲而不舍地问“我好看吗”

    “我好看吗”

    “我好看吗”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幽怨,后来尖利得就像是在嚎哭。

    阿难最开始紧张地屏住了呼吸,一动不敢动。

    但后来女人重复的次数实在太多,她终于从害怕变成了麻木。

    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阿难已经可以辨认出那个人的脚步声,是从她门边经过,往灶台那边走。

    可能是晚上去喝水。

    她忽然就感觉心中有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