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之恩涌泉相报”
他们几人头顶是一片浓密的树荫刚才一片混乱之中,几人抱头鼠窜几乎以为自己要命丧当场的时候,柯短命不知怎么的突然爆发出神奇的力量,竟让四周的水晶里长出了纤细的树苗。
树苗飞快生长,很快就在他们头顶上长出了一片相互缠绕的树荫,树枝十分坚韧,可以挡住乱飞的符咒和坍塌的碎块。
柯短命嘿嘿笑着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哎,之前在千面城的时候我怎么都觉醒不了灵力,只能每天拼命扫地,生怕城主觉得我没用,把我给扫地出门了这下好了,我应该是木系地易宿”
他满足地叹口气,“虽然好像没什么用的样子,但至少说明我不是不可救药嘛。”
“明明就很有用啊”
躲在柯短命的树底下的几人争先恐后道,毕竟关键时刻能救命啊
他们四人都在用符咒防守,而柯短命出了树,别的倒是没什么事需要做了。
他大着胆子往外一探头,想去看看大厅里现在战况如何,结果惊叫一声“啊”
嗡
付一笑耳边好像突然撞响一声沉重钟鼓,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的视野变得眼花缭乱。
天旋地转的视线产生了一种窒息感,他仿佛被漩涡拖到水底,张口呼吸却没有任何空气。
他心中警报骤响原本一直是鱼富贵的法螺在帮助他们抵挡邪神法阵的干扰,现在法螺突然失效,他出什么事了吗
付一笑挣扎着抬头,终于在晕眩的视野里看到了他和尘寄雪的身影,心跳几乎停了一拍
尘寄雪手中长剑捅穿了鱼富贵的胸口,背后那一截穿出的剑尖滴滴答答落下鲜血。
尘寄雪眼前的世界都安静了。
鱼富贵温热的血溅到他身上,那双异色的瞳仁泛着红死死盯着他,目光因剧痛多了一丝茫然和难以置信。
“阿雪”
鱼富贵抬手攥住了刺进自己胸膛的剑刃,一用力,鲜血就从指间一滴滴淌落。
尘寄雪耳中嗡鸣,他好像什么都看不见。
视野里四面八方的水晶折射出璀璨如银河的光芒,美得像是一场梦,勾起记忆里一个无比相似的梦幻夜晚,朦胧的光影仿佛从心底最深处浮现出来
耳边是风声。
鼻尖有酒香。
他睁开眼,看见月华灿烂、星河流淌,无数流星在夜空中划出道道璀璨光痕,漫天飞舞的芦苇絮从他脚下飘起,一低头就能看见波光粼粼的湖面,如同跃动着无数条闪烁的银鱼。
是他在凌云塔尖舞剑那一晚。
那一刻天高地远,唯有星河与飞絮同他共舞,仿佛身体里的灵魂挣脱了躯壳和一切束缚,扶摇直上九天,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是的,自由。
没有任何人能束缚他,神也不行。
眼前的一切渐渐清晰起来,鼻尖传来浓重的血腥味,他听见鱼富贵疼痛的咬牙喘息声,看见一滴滴鲜血沿着自己的握剑的手滚落。
眼中灼热得像要烧起来,可是他无法落泪。
握着剑的手在颤抖,却动不了分毫。
曾经这样的绝望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但他也曾反抗过,那时他想
他想,他至少可以了结自己。
尘寄雪突然松开手,拼尽全力地往后一倒。
他从高处坠落,掉进满地尖锐的水晶碎片里,好像听见无数锋利边缘刺破血肉的声音,还有旁边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痛。
死后再也没有体会过这样的痛了。
眼前一片血红,可能有碎片扎进了眼睛。
血意蔓延的视野里,好像飘起了许多鲜红的花瓣。
是幻觉吧就像是他在凌云塔顶舞剑时,那千千万万随风飘舞的银白芦苇絮一样美。
尘寄雪感觉自己好像拥有了短暂的宝贵自由,趁着第一下撞击的剧痛过去,抓起手边的一片碎片,看也不看就往自己脖子扎去。
可是他的手还没抬起来,就颤抖着动不了了。
为什么为什么
尘寄雪几乎尝到了咬碎牙关的血腥味,这时忽然有一个熟悉的年轻声音在他头顶响起“蝉爷,我也被你庇护过。”
那个年轻的声音蹲下来,从他耳边传来,“我送你上路。”
啊是他。
尘寄雪在记忆里搜寻到声音的主人。
是一个很低调的孩子,身手很好,经常杀人,给他做过保镖。有他动手,会很干净利落。
“阿雪”
付一笑失声惊叫,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戴着白无常面具的少年用匕首扎穿了尘寄雪的咽喉。
鲜血喷涌而出,随即就化作一片片血红花瓣,随风飘起。
下一刻,尘寄雪的身体也在瞬间散落成无数血红花瓣,仿佛一场被风吹得飞旋起来的花雨,纷纷扬扬地飘洒。
明明知道尘寄雪已经死了,在不夜洲的这个不知是鬼魂还是别的什么诡异存在,但付一笑还是忍不住心神俱震,心脏几乎要撕裂一样地剧痛。
他只迟来了一步,顿时趔趄地跪倒在地,只能绝望地伸手攥住一把飘飞的花瓣。
手心与花瓣触碰,突然传来烧灼般的剧痛。
付一笑下意识一松手,才发现那些血红花瓣竟碎裂成了扭曲细碎的符文,发出不祥的血色暗光,在他手心蚀刻出鲜血淋漓的伤口,甚至像是某种阴暗诅咒一样继续拼命往里钻,剧痛沿着血脉蔓延。
同一时间,尘寄雪散落出的那一片花瓣雨也被风卷进了空中红云一样飘浮的符阵里。
符阵顿时变得更加明亮,血红光芒如怒海翻涌。
仿佛死去的魂灵零落成泥,化作祭阵的一部分,献祭给了神明。
付一笑失魂落魄地看着这一幕。
红云之下,到处都是尖叫,到处都是鲜血。
血红花瓣飘向空中、汇入符阵,满地流淌的鲜血则被闪烁寒光的水晶缓缓吸收,让它们散发出诡异的血红幽光。
这片血色从不夜洲之心缓缓向四周延伸,就像是搏动的血脉在大地上流淌,蔓延出无边无际的血色祭坛。
这一幕美丽至极,也恐怖至极。
仿佛是地狱最深处。
到处都看不见那个红衣的身影,但血的祭祀已然开启。
神明甚至不需要在神坛之上出现,神坛下的人只是对付他的祭阵就已经精疲力尽,正在一个个无可反抗地成为神明的祭品。
付一笑想要痛哭怒吼。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他总是这样,不给他们留任何余地
一千年前他们杀了他,甚至没有机会问他任何事。而现在,他也根本不屑于听他们说任何话,祭阵一开启就是天翻地覆,要他们所有人的命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