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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双眼。

    阴沉如水,又潮湿落寞,仿佛被无边无际的伤痛和恨意填满。

    沈月岛猛地哆嗦一下,浑身汗毛竖起。

    第21章 掌心的秘密

    他忘了呼吸,两手下意识紧握成拳,摆成防御的姿势。

    已经无暇去思考这个故事的真假,只觉毛骨悚然、胸口闷胀。

    室内很暗,空气流动得很缓。

    他呆怔地躺在霍深身下,贴着他伏动的胸膛,彼此的呼吸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缠绕成一束,某一个瞬间,他仿佛被拖拽进了霍深的记忆里。

    他透过他的双眼看到了血光淋淋的车祸现场,围成一圈满目狰狞的刽子手,被血水泡着的石头,以及在大火中翻滚哀嚎的他。

    “后后来呢”他的声音卡顿了一下,“你是怎么逃掉的”

    霍深伸出手指,习惯性地将他皱起的眉心抚平,开口时语气依然平静,就像在复述一部和自己无关的电影。

    “我记得那天也下雨了,出车祸的地方是山里,悬崖边上,下面有条湍急的小河,悬崖很高,看不出河水深浅,我跳下去了。”

    “你不怕摔死吗”

    沈月岛的声音在发颤。

    霍深看着他,忽然轻笑一声,声音阴恻恻的“怕啊,谁不怕死呢,但我不能死。”

    “有人在等我,我死了他会很伤心,会哭,会流很多很多眼泪,我不想他再哭了,我受不住他和我哭,所以我决定赌一把。这样即便死了,尸体也会被河水冲走。”

    沈月岛指尖发麻,不知道为什么心脏一抽一抽地钝痛,他能感觉到身体里的每一丝血肉都在共情霍深口中的伤痛,明明是和他无关的事,可莫名的愤怒、心疼和恨,刹那间填满他的胸腔。

    他难受得快要失态,连忙转过头道“被河水冲走可不是好办法,找不到了怎么办。”

    下一秒就听他无所谓道“找不到最好,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被打的乱七八糟的样子。”

    呼吸一窒,沈月岛猛地转过脸来。

    他脑中一阵轰鸣,双眼死死盯着霍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周遭所有声音都消失了,耳朵里不断闪回阿勒曾在雨中和他说的那句我不想你看到我被咬得乱七八糟的样子

    “怎么了”

    见他这副反应,霍深有些后悔说这些话,眼中的阴鸷消失了,摆出一副玩笑的语气“吓着了”

    “别怕,都是我编的。哪有那么穷凶极恶的坏人啊,这疤是我学骑马时留下的。”

    “好了,睡吧,下次不给你讲故事了。”他把人搂进怀里,扯过被子盖住,拍拍后背,没有看到沈月岛因惊愕而瞳孔放大的双眼。

    一阵电闪雷鸣后,大雨终于倾盆而下。

    淅淅沥沥的雨声经过厚重的窗帘降噪,变成催人入睡的曲调。

    沈月岛阖上眼,呼吸很快变得平稳绵长。

    霍深确认他睡熟后起身下床,走到桌边,拿过医生留下的纱布棉球,给他的手指换药。

    他十个指甲都被掀掉了,新长出的指甲只有一点还很软,纱布就不可避免地和肉粘连。

    霍深拿出蒸汽烤灯,将十根手指一根根放进去,软化凝结的血水和药,尽量减少纱布和肉的粘连,再用镊子一点一点地揭纱布。

    他的手糙,常年射箭后来又跑了几年船,掌心和指根的连接处长着一圈黄色的厚厚的硬茧,食指和中指之间也有。

    沈月岛和他正相反,皮肤薄,掌心软得和豆腐似的,又比他的大手小一圈,看着都让人不忍心使劲,霍深就轻轻地托着手背,小心翼翼地给他换药。

    他还记得沈月岛小时候的样子,十七八岁,娇气得很,真真就是个少爷,哪有现在这么抗造,自己的手指说掰断就掰断,那么高的山坡说滚就往下滚。

    刚谈恋爱时他握他的手握紧一点都会磨红,亲嘴巴亲重一点也会肿。

    两人第一次手牵手在草原上散步时特别纯情,也特别紧张。

    他不好意思讲话,沈月岛脸蛋也红红的,两只手僵硬地牵在一起,两人却相距一米。

    那时也不觉得晒,更忘了饿,就傻乎乎地在太阳底下走了一中午。

    他出了一手的汗,最后分别的时候几乎是跳上马逃走的。

    结果第二天就看到沈月岛背着他鬼鬼祟祟地往手心涂东西,一问就支支吾吾地说没事,可把他手拉过来一看,掌心通红一片。

    “这是我磨的”他愧疚得要死,昨天怎么就不能轻一点呢。

    “没事啦,就是有点红。”沈月岛把手缩回去,眼睛眨巴眨巴的又乖又害羞。

    “队长你手好大哦,握着我的时候暖呼呼的,特别有安全感,抱一下好不好”

    阿勒的脸一下子胀得通红,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又觉得沈月岛这样色眯眯又纯情的样子怎么这么可爱,就笨拙地伸出手去把他端进怀里。

    真的是端,两手托着他大腿后面,像端菜似的把他给捧了起来。

    沈月岛被举那么老高时都懵了,愣愣得低头看着他“不是这样抱啦。”

    阿勒羞得扭过脸“我不太会抱。”

    他从小就没出过贝尔蒙特,没看过电视没读过报纸没见过人在他面前谈恋爱,更别说拥抱了,就连牵手都是刚学会的。

    难免有些局促,觉得自己“没见过市面”。

    但沈月岛没一点嫌弃,教他把手放在自己腰上,和他慢慢凑近然后面对面贴在一起,脸互相埋进彼此的肩上。

    “喏,这就是情人之间的抱法啦,以后都要这么抱我知道了吗”

    那是阿勒第一次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他把脸埋进沈月岛的肩窝,贴着那个小窝安静地嗅闻良久,觉得这是全世界最舒服的地方。

    后来沈月岛在他怀里打起瞌睡,懒得动了,就让他帮自己涂药。

    他边涂边心疼,下定决心说“我会把这些茧弄掉的。”

    他认识的老猎手知道去茧的办法,先用小刀把最外层的茧刮掉,然后热盐水泡水软化,软化差不多后再往里刮,刮完继续软化,直到把茧全部刮完。

    队里之前就有些人结婚前用这种办法去老茧,不仅麻烦还疼,但他们要娶媳妇了,不能再留着茧磨媳妇,所以再疼也忍了。

    阿勒以前觉得没必要,反正自己一个人,糙点就糙点呗。但现在不行了,他有了小伽伽,要好好爱护他。

    可沈月岛不同意。

    “不行我听说那个要用刀子刮的,那得多疼啊,你可不行刮啊,而且我都记住了。”

    他抓起霍深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和硬茧的轮廓,专注又满足地说“我记住了和你牵手的感觉,即便你以后变了模样,那我一握手就知道是你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