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顾望舒再是闭口不言,半天都没得愿,颇有些失落地怨道
“这就完了你都不气了,怎的也不再夸一句,我可是忙活了一整天”
顾望舒脚步一停,艾叶也跟着停住,满心以为他能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一个酒壶当头飞来,正落在怀里。
纳闷之余听顾望舒开了口
“腿脚快的,替我去打壶酒来,好人做到底。”
艾叶捧着酒壶原地愣了半天,眨巴几下眼,当即不乐意地怒气冲冲道了句“就知道一劲儿使唤我怎不差别人去”
“可这儿也没别人了”顾望舒转过身来摊开手假做个万般无奈状,道
“我只有你一个。
艾叶嘴角一抽。
他拿衣袖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掩了,回了个“哦。”
转身美美揣着酒壶哼着曲儿,两跃隐进山里。
第45章 没人能欺负我的狗
冬日虽冷但日短夜长,顾望舒不是个耐寒的人却颇偏爱冷冬,见日光下去,院里福牌在风中响得叮咛,无人也热闹。
他操起伞剑,往黑夜中去。
顾清池这边才刚洗漱完毕,着一身布白里衣准备就寝,瞥见门外人影攒动。
他似乎并不意外于这个时辰来客,推门见门外人黑袍白发,瘦高的身形一半隐在夜中,一半映着月影,冰冷的神色不带半分感情,朦朦胧胧总有银辉罩在身后。
顾望舒上下打量,并未进门,沉沉道:“睡了”
“没有没有。”顾清池笑面相迎,赤足跨出去摘了他身上氅衣:“知道师哥只这时辰闲暇,快进来。”
顾望舒盘膝落座,余光看顾清池忙着按灭香炉,将凉了的茶坐在暖炉上,拢起蜡烛,寻茶盏倒茶,推到自己面前。
“香里多少掺了些您不喜的味道,师哥下次来可以派人提前告知,师弟也好通通风。”
“”顾望舒缄默半晌,道:“他给你写了信。”
顾清池忙到一半的手忽然落下。
“师哥好眼力。”
“你自小紧张起来就会乱个没完。”顾望舒坐得端正,眼中凉薄带嫌:
“顾长卿那混账有事求我,还要拐弯抹角拉你下水。”
“我又不会见信就烧。”顾望舒摩挲茶盏,冷道:
“什么事。”
顾清池整膝落座,磨唇片刻,道:“他请您去益州相助。”
“不去。”顾望舒搁下茶盏,拒绝得不假思索:“家有小宠需要照顾,分身不得。”
“宠”顾清池堵了片刻,手指抖着指向屋外:“他他”
“嗯。”顾望舒点头。
“其实艾叶兄不用您养也能活。”
“活不了。”顾望舒冷不丁一笑,迅速掩了道:“我不在,你们又要欺负他上山下山。”
“”
顾望舒这话颇有些无赖的意思,竟让他无言以对,哽上片刻又道:
“那说您上次要我去查的灵仙教一事。”
顾望舒瞳中暗暗妃色一明。
“如何,真有什么江湖教派叫这个”
“似乎是的。”顾清池道:“大抵是近来新起的教派,扩展及其迅速,尚不知教主为谁,但称以怨报怨,今生恩仇此生报,入教即可得教主相助,以身侍主教门徽似乎是个蛇形。”
“什么歪门邪道。”顾望舒道“甚是会利用人心了。”
“但却属实不是你我当干预的。”顾清池淡声道“师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观教义是不插手人事。”顾望舒不温不火道“可我若说那灵仙教内四有妖邪作祟,是否管得了。”
“师哥”顾清池往前探了半分,急声道
“何苦寻那费力不讨好的事,您也知道因相貌有异,若出差错世人要将罪责全倾您一身,大师哥没少因为这个与您气急败坏,您当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顾望舒神情没有一丝的松动,冷漠道“他的信徒们当下在哪儿。”
“哥”
“不差这一点半点。”顾望舒起身道“我早已成那众矢之的,倒不如顺心而行,不悔不责。世人骂我骂得多着,不差这一份。”
顾清池拧着手背上的皮肉,咬牙道“近有洛安山北的白云村,听说自灵仙教教徒在那落脚后命案频发,着实危险,哥,您”
“知道了。”顾望舒提起落在脚边的伞道。
“师哥”顾清池追出两步,担忧道“莫要冲动破戒,或说多带些人手”
“啊”
艾叶拎着酒壶立在院外,在林间跑得快了,发梢上粘的枯枝还没来得及揪掉“这大半夜的,你说去哪儿”
顾望舒牵马走到一半儿,毫无情绪道“白云村,调查。”
“不是”艾叶猛甩两下头,一头白毛瞬间干净不少“深更半夜的”
“就问你去不去。”
艾叶神色懵然,倒是果断点头“去。”
“去便上马。”顾望舒轻抚马鬃,艾叶两眼怔怔盯着马儿溜圆的大眼,不由张口道“你摸它不如摸我。”
“嗯”
“哦不是。”艾叶猛然回神,满脸窘态地自己绕了头发,道
“我的意思是,既然这么急,不如我带你过去,比什么破马快。”
“大可不必。”
白云村不远不近,二人抵达村外时天色已是微微泛白,四处朦胧着青光。好在视野明亮些许,无需点灯也能见的一二。
想来这时候村民都该在休息,方便趁无人潜入探查是否有妖邪气息。
顾望舒将马拴在村外一处土地庙里,这座庙看似偏僻荒凉,但仍有香韵,多半仍有人在供奉。
他先四下环视一圈,确定无人后,从袖中夹出张扁平的白纸人。
纸人在他指缝间奋力蹬腿,又把脑袋咣咣往顾望舒手指头上撞,触感微乎其微,但肉眼可见白纸人的额头泛出红韵。
顾望舒眉头发皱,掐着纸人以指尖对它画了道符,甩腕抛了出去。
纸人飘飘忽忽落到一半儿,嘭地随巨响炸成白烟。烟气未散,里头已经哇哇叫唤起来:
“顾望舒你个不是人的混球咳咳咳咳憋小爷我了咳咳咳咳怎么就舍不得让我坐你那马”
“沉。”顾望舒眯目道:“马,会累。”
“靠”艾叶叫道:“舍不得你的马累,可舍得我在你袖子里黑咕隆咚的憋着哎呦我这脑袋怎么这么疼我说这事儿我可跟你没完,没”
顾望舒伸掌覆住艾叶发红的脑门:“好了,谁让你乱撞。”
“我”
艾叶舔了舔嘴,溜圆的眼睛里怒气倏地散净,只剩一汪犬似的清澈懵呆。
“这什么蠢法术,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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