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艾叶疑惑道
“不说还是有灵气的法器吗,给了我你用什么你倒霉怎么办”
“你我之间还分什么你的我的,又不是丢了,倒霉什么。”顾望舒吟吟笑道
“想这么久,只顾着讨生打杀,我都没能许你个什么定情信物。倒不如就这么凑合着吧,为夫我两袖清风,浑身上下也就这铃铛最重要,正好。”
艾叶这才美滋滋地展颜笑开,嘚瑟地将银铃一抛揣进怀里,揉揉胸口轻佻道
“嗯小铃铛,听见你相公心跳声了吗你听他说呢,我想在上面,在上,在”
顾望舒冷地拿膝一打“少做梦。”
“哎呦疼死老子了”
“活该。”
“顾望舒你再不想我动你,也不能往人命根儿上嘶哎呦喂”
顾望舒在一旁看傻子似的瞧着他笑,“怎么,来让我看看坏没坏。”
“喂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你干嘛呀你要动手动脚的”
“你看这四周除却你我再无他人,我哄哄,叫它别疼了。”
“得不疼了真的”艾叶龇牙咧嘴眼眶含泪地喊道“不疼,我好了”
顾望舒见状更是得寸进尺“是啊,你看着四下真的别无他人,又怎能有他人看得到,”
又怎会有他人
“小祖宗,您可别拿我寻开心了,我说,这可是大道上”
“艾叶,他说他姓温不是”
“嗯”
艾叶一愣,这忽然转得是个什么话
刚刚那人的事儿不是早就过去了
顾望舒一个冷颤穿到头顶,骇然回身看不远处人群四散只剩一地残碎的酒棚,那古怪青年早已消失不见。
“好像是怎么,想起什么了还真是故人了”
不可能
那日雪夜破庙,仅是他与痨病老汉在吗
还有,一尊神像。
日游神,讳名,温良。
偏壤的客栈简约寒酸,木质屋架散发出潮湿霉气,却有种雨后清新的韵味。
薄窗无栏,倒是框出屋外冬梅盛好,借月色旧青上覆层层霜白,成了幅画作。
艾叶靠坐榻上无聊摇着铃铛,偶瞟几眼褪色镂花屏风后烛影映上,一圈描黑人影泡在浴桶,腾腾热气升至屋顶,再将温暖湿气带到榻前。
“你说,你撞见武神了”
“大概是吧。”顾望舒道
“不过就算是真,时至今日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了。”
“诶,也算你祷告有用,人间将乱,神仙真来了不是”
艾叶疲乏调整几下坐姿,半阖眼若无其事道“但说啊,那日游神相传鬼面獠牙生得穷凶险厄,哪得是个俊朗剑客模样嘛。”
沉默几许,听屏风后一阵水声,再睁眼见人踏出水面,侧下摇曳烛光的高大身影是孤零屏风遮挡不住,斜斜拉长洒到自己眼前。
顾望舒扯下挂着的大褂随意披上,转出屏风时湿发披散,落满地水迹。
他只将目光一扫,挖苦道“总有化形的本身吧。”
他内里没再着衣,背光站着擦拭银发,湿了水的大褂只在月光白烛下一览无余。
艾叶抬头小盯了会儿,眼中难掩惊撼,根本没在意他口中到底蹦出的什么话来。
只一咽口水,往里挪蹭几寸给他让出个容身躺下的位置。
“我暖好了,不凉了。”
顾望舒闻声理所应当似的坐在艾叶暖好的那块儿榻上,又扭头将气息贴得极近,哄言道
“水还热着,不如你也去洗洗。”
“诶,我才不去只有你们无能凡人才需要借水净身,我才不用呢,你看我干净着”
顾望舒暗自冷笑,只是转身一把将他圈进怀里。
刚沐浴过的人湿气扑鼻,还带着皂角香气,多少携了些危险。
艾叶自觉一只宽掌自后腰滑下,沿一路脊椎向下,莫名故意惹人地空落似的以指尖轻刮后收回。
还没等大猫来得及涨脸发脾气,就见他把手举在面前窃笑,带着恼气定睛一看,指尖上残着什么晶莹。
“这还不洗无能凡人的东西,留着也不会有孕的。”
艾叶顿时羞得满脸通红,破口大骂
“顾望舒你个狗娘养的你有脸”
那人倒还悠哉乐着道“我都不知我娘什么样子,你这骂的有何用。”
艾叶噎得一愣,想“呸”又觉得拿这去骂是不是有些不妥,到底把满腔羞愤耗空,闷闷道
“那她肯定是个美人,能生出你来。”
顾望舒越瞧越觉得他可爱,也就越想欺负,真是连自己都不敢想自己原来本性竟是如此劣根调皮的。
但怕光顾鲁莽没了限度,只好就此打住再哄道
“就去洗洗,我帮你把头发拢好,湿不到水,只净身是很快的。”
艾叶闷闷不乐地应了单字一“哦”,懒洋洋从他身上爬过,拖拖拉拉地蹬鞋,慢悠悠地往屏风后走
顾望舒侧躺在榻,拿胳膊垫在头下耐心看着他磨叽。
艾叶好不容易摸索到屏风前,忽然又停了步子一副若有所思。
顾望舒刚挑眼想鼓励他再迈一步,便听艾叶低语道
“你就未曾想过去寻你娘吗我听人皆有情,其中亲情为最大。我也曾是目睹你与同门虽不曾言爱,却肯舍身相护,是个笨拙且至深。可再说也并无血脉,若换做同脉相连岂不更是你就不想她吗,好奇那位是个怎样的人”
“或说不恨她吗,是她弃你不顾,风号雪夜孤零丢在山观门前,才成了你今日。”
顾望舒被他问得突然,一时无言以对,自己未曾思虑过这些,沉吟许久也没得出答。
好像此身本就惶惶空落降世一般,从未假想过父母情谊,哪怕是学书时谈“孝”,自己脑海中都只是一直形现尊师为父,是个顾远山的模样。
大抵是空无所望之事,人也便磨没了向往。
“既不想,也不恨。”
顾望舒移开视线落向窗外寒景:
“我反而谢她再是将我视作不详妖邪,抵不住世俗之见,也未像其他月人生母为了几块碎银将我卖去黑市成物,反倒弃在山门之外。”
“我身尘世难容并非她错,世人皆苦,她定也是有她的难言。”
“顾大圣人,真会替人讲话。你这一辈子都苦成什么了,还有心宽恕悯人呢。又不是什么冤大头的活神仙,就当为自己排解,把罪责怪在他人身上不好吗”
艾叶一边伸指撩水发愁,全身拒绝,一边埋怨嘟囔。
顾望舒摇头苦笑,叹息道“大雪封山也抵苦寒将我送到山门,襁褓婴儿没冻死在那夜,此身周全便已是她为我倾尽所爱了,既为陌路还谈何恩仇。”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