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今日日月同升,也算是大吉啊。看来今日三界中必有喜事了”
“起开些。你晃着我眼了。”
作者有话说
啊 好耀眼。
第199章 重逢
一声沉稳清朗中泛着几分恹气的嗓音悠然飘至,竟牵动艾叶浑身官能,肉筋紧绷。
不再是空空漂浮在回忆中,梦境间,而是有血有肉的,就在这仙人身后。
即使五感比起从前衰退数倍,即使春秋更迭沧海桑田,可那刻在骨子里的气味、声音,又怎会记不得
于是什么花火笙歌,美酒仙乐。
不过一两清风,抵不过千年岁月。
“月府素曜司月星君,辉光朗照天尊,为天帝祈福元寿。”
艾叶虽只见上仙一侧莹白衣角,但似能看得到他当下玉睫微抖,半阖细眼,一身腰杆挺的笔直,伸平双臂,躬身作揖的模样。
恭敬且不卑微。
“镜儿,将贺礼呈上来。”
艾叶目光追上去,仙侍中走出位娇俏仙女,脚腕挽细纱银铃,每行一步都是铃声清脆,手捧白玉浮雕精致盒子走了出来。
原来那日被自己误认为是司月星君本尊的仙女,不过只是位白玉京的仙侍罢了
“天帝也知我向来待在那白玉宫中并不外行,也没什么云游四海寻奇珍异宝的机会。就自家神树金桂落花制的桂花糕,品味堪称三界一绝,入口即化,还望见谅。”
天帝寿辰,哪个仙班不都是挤破头皮争着寻天下珍奇神武献礼,唯不仅司月星君不争不抢的,还就送个什么自制桂花糕,也就是那装着糕点的盒子看上去高贵了点。
着实是有些让那些没得见识过的小仙官们大吃一惊。
不过确实,数千年来司月星君从未应过宴,几乎是一直窝居在他那离天宫甚远的白玉京中,除非一些很必要的场合才会出宫露面。
别说各路神仙是否知其秉性,大多数的小仙官们甚至连他的面都没见过,自始至终只活在传言中的帝仙罢了。
然天帝非但没有一丝不悦,反倒是惊喜不已的从御座上站起,一头金玉垂旒撞得叮咛作响。
“素曜这是什么仙风把你给吹来了还带什么贺礼嘛,你人来了就是最大的礼物啊”
天帝再凑近一步,小声耳语道“你该不会还在记恨我吧”
“”
“好了好了,如今你亲自来了我的宴,那就是大释前嫌哈哈哈”
“回陛下,是我先前略有不适,闭关一段时间,趁不在时小仙侍不懂事,自己接了请柬。”
司月星君语气悠悠,不紧不慢地回道
“但说既然接了,若不赴宴,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只好来了。”
“好,好,好来了就好。”天帝笑逐颜开,强行拉了手道“快快入座,你的位置,朕可是一直给你留着的,就等你人来了”
素曜顺势撇了眼坐席,发现被太阳帝君挡个正着,脸上立刻蒙了层不爽。
“诶,你小子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要为兄给你多分点热气”
太阳帝君大咧咧的热情性子,根本瞧不出素曜脸上那一分不悦,反倒是狠拍了他肩膀一巴掌。
“唔”素曜皱了眉。
“啊我可没使劲啊。”太阳星君耸肩道。
“是我生得白。”素曜吞了口气,冷抽气道。
夺舍天雷,就算修为再高,好得也没那么快。
太阳帝君这没轻没重的一拍,痛得他觉着背后才愈的伤口都要重新裂开,好在定力惊人,生生将火蚀般的痛埋进眼底。
“有这担心我的功夫,不如把你那金鸡冠子给我收一收,眼痛,挡路。”
这位星君话虽不多却能字字扫人兴的本事,还真跟他一摸一样。
艾叶心跳得几乎快从喉咙飞了出来,一边侧着耳朵仔细听,抻着脑袋想看,却又是多么小心翼翼的,不敢看,不敢想。
这可是月神皇君啊,怎么可能
但这声音,这语气,这气味,都太像了
他早就怕了,不敢期待什么,甚至于开始试图努力去放下,逼自己拔除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
即便事与愿违,徒劳苦恨。
一世牵绊,永生执念。
全是因自己执念太深,疯魔了,精神不正常了,才会看什么都像他,见到什么都会想他。
于是七百多年间踽踽独行看遍世间万化,过到最后思念成殇,甚连飘一朵桂花,闻一抹桂香,望一缕月光,都觉着只要自己一回头。
便能看到他温柔立在身后。
笑说,是我来晚了。
更何况当下,这未知帝仙,竟能与他拥如此相像的嗓音与气味。
怎能不想怎不会心虚
纯白大袖中探出一只玉手,搭上挡在中央的太阳帝君健硕臂肌。
指骨修长分明,随手推开,将那刺眼的金盘冠仙扒拉到一边。
强光忽然撤开,眼里一时直冒青光,艾叶赶紧慌着闭上眼用手揉了揉,好半天才能将巴睁开。
眼眸重新睁开的一瞬间,目光正对迎面走来的司月星君。
目光毫无防备撞在他身上
好似平地一道惊雷,直钻七窍五脏,筋骨思绪,七魂六魄皆震得粉碎
银发,星冠,素纱衣。
雪肌,玉睫,妃瞳,梅樱薄唇。
仙风道骨,盛气凌人。
艾叶呆立原地,任凭太阴帝君面无表情地从身旁经过,却未容与他半寸目光
七百多年了。
他曾幻想过无数次重逢的情景。
如果你还记得我,那便是欣慰的相视一笑,或是激情相拥,诉尽情肠。
如果你不记得了,那便默默跟在你身后,暗中护你一辈子,又一辈子。
在雪原上,古楼间,或是山崖旁。伏你温暖膝上,给你讲这七百年间白藏酒肆,我经历的事故,听过的故事,可足够听上你几辈子的了呢。
一同看遍春日飞花,夏季蝉鸣,秋夜雨声,冬雪飘扬。
人间美色。
无关成仙堕魔,都随你。
这三界之大,总会有容得下我们的地方。
艾叶心口紧得无法跳动,呼吸都断了拍。
目光亦随着他落了座,掀起衣摆端坐于桌案旁,五指葱葱向酒盅里沏了酒。
艾叶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来,想去触碰他的衣摆,去撩拨他的发丝。
好像非要摸一下,才能确认这到底是不是个有血有肉的身子,又或者
还只是那个梦中相逢千百遍的虚影。
可手却只空空抬在一半,不受控地抖着,伸出一寸,再退回两寸。
我是幻想过千万种重逢的情景,却不想最后竟是这般,
近在咫尺,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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