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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且得到解释。

    第45章 45

    “师妹。”他含笑道,“你看,今夜月色正好。”

    景昀轻轻地按住了慕容灼的手。

    慕容灼脱口而出:“我我我我是想看看你的神魂”

    景昀说:“我知道。”

    她那双秀美的眼睛毫无神采, 长睫垂落声音微哑,细听有些疲惫“我失去意识时不要靠近我,避免被误伤。”

    “吓死我了。”慕容灼抽出手, 立刻又活泼起来, “我以为你”

    景昀将月华瓶仔细地压回衣襟下,整理襟领遮住银链“没事的,我顺手把神魂融了回去。”

    她话说的轻巧, 但与神魂相关的事,就没有一件不要紧。慕容灼见景昀抬手,立刻把枕边云罗捡起,放进景昀手中。

    景昀重新缚好云罗,将眼角眉梢极其细微的疲惫一同遮住。

    论起对神魂的了解,天上地下凤凰一族无出其右。慕容灼没那么好糊弄, 摇头道“你应该叫我来帮你护法的。”

    景昀失笑“不用担心, 这是从师兄的神魂上剥离下来、我自己的神魂残片, 只是费点力气,没有危险。我检查月华瓶的时候心血来潮,随手就融回去了。”

    慕容灼鼓起腮,像只气鼓鼓的河豚。

    景昀立刻道“好,下次叫上你。”

    她重新躺回床榻上“我睡一会, 你呢”

    慕容灼甩掉鞋子挤上来,顺便回头对着门扉打了个响指。

    顷刻间金红色泽从空气中一闪而逝, 无形的气流封死门窗。

    “我和你一起”慕容灼开开心心道。

    景昀睡得并不安稳。

    已经撕裂千年的神魂一角缓慢地融合, 带来的痛苦反而是最微不足道的部分了。睡梦里出现了很多混乱的场景, 或熟悉或陌生的景象和人物走马灯一般轮番而过。

    有那么短暂的一刹, 景昀几乎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

    梦境对于景昀来说, 一度是非常奢侈的。初初飞升的那几年, 她的梦境里充斥着血与火。她时常在梦里看见半身染血的纯华从飞剑上扑下来,踉踉跄跄摔倒在她脚边,哭出声来“启禀道尊,宣州分殿陷落,三百二十一名弟子战死。”

    “苍州分殿静德真人陨落,魔族铁骑攻陷汇北城”

    “妖族突袭瀛洲,请求道殿援救”

    那场劫难带来的是无尽的死难与灾祸,景昀端坐在道殿中,每接到一份飞剑急报,就意味着又有数位强者的陨落。

    曾经一力支持她的人陨落了,曾经反对过她的人也战死了。道殿的弟子们消耗的速度堪称可怖,用血凝铸成铜墙铁壁,在纷至沓来的天灾与人祸面前险险守住了最后的防线。

    景昀在梦里听见撕心裂肺的怒吼,那怒吼声有如钢针,深深刺入她的心底。

    “少阳死了清宁死了冲虚死了妙元死了道殿有多少真人,多少长老陨落,你知不知道”

    “道尊威慑南北震抚九州,现在你在干什么景玄真,那么多人前仆后继战死,你却龟缩在中州道殿不敢露头,你有没有心”

    大殿中人人变色,数位长老七手八脚把人按住拖了下去。殿中一片死寂,所有人一言不发垂眉敛目,怪异的气氛弥漫在大殿中。

    殿上十二重阶后帘幕垂落,遮住了玄真道尊的身影,也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绪。

    “道殿内部有问题。”景昀听见梦境中传来自己的声音,“我必须等,等到最合适的时机离开,才能斩草除根。”

    “纯华。”玄真道尊唤道。

    纯华仰起脸,担忧地望着师尊。

    玄真道尊低头,漆黑秀美的眼底仿佛极北冰原千万年不化的霜雪,冷凝如冰“此去承天台,我注定无法回来,从我上承天台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新的道尊。”

    她的目光从纯华身上一掠而过,声音清淡“师兄呢”

    纯华小声说“昨日拂微真人现身苍州,斩杀魔族主将,召来苍州分殿仅剩的长老弟子,开始组织反击。”

    纯华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五日前传回道殿的急报中,拂微真人还在齐州。

    从齐州到苍州,正好途经中州道殿,但拂微真人没有回来,连片刻的停留都不曾有。

    这无疑是极其怪异的,连纯华都意识到了背后隐藏着问题。

    玄真道尊什么也没有说。

    她立在高阶之上,霜衣如雪,腰佩太阿,目光越过道殿重重山峦绛阙,投向遥不可及的远方。

    景昀修无情道。

    飞升之初频繁的梦境使得她终于确定,自己的道心不再固若金汤。好在从她飞升那一刻起,就意味着她的大道已经得证,而得证大道之后,无情道作为一种求道的手段,已经不是那样重要了。

    她开始寻找自己的道。

    度过飞升之初那几十年后,梦境对景昀来说反而慢慢变成了奢侈品。她很少再做梦,这意味着她的道心又再度平稳清静下来,然而这对景昀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睡眠对于仙神而言,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景昀很少睡觉,而从景昀不能再在梦境中寻觅到半点关乎凡间的影子后,她就彻彻底底摒弃了这个习惯。

    然而今日,在临西客栈的这间客房中,景昀再度陷入了深沉的梦境中去。

    这个梦境无论如何说不上愉快,景昀从混乱中惊醒时,望见帐外窗边映入的清亮月光。

    慕容灼睡着了,这位殿下始终没有丢弃身为人族的种种习惯。她睡得很沉,面颊粉红鼻息清浅,景昀从床内侧披衣起身也没有将她惊醒。

    景昀忽然有些羡慕。

    她无声无息立在窗前,月光似乎变成了朦胧的水波,毫无保留地将她淹没。景昀仰起头,圆月像一面高悬天际的冰镜,映在景昀周身和眼前的白绫上。

    她恍惚间想起,年少时师兄和她常常在月夜一同出门。景昀是为了练剑,江雪溪就在高处赏月。

    修行者沐浴日精月华对吸收灵气很有好处,高阶修行者自然不在乎,但当时景昀刚刚破境,几乎夜夜踩着月色出门。她在云台外的梅林里练剑,剑风扫落花瓣如雪纷飞。

    江雪溪坐在梅林正中的飞檐之上,黛色衣袍水一般流泻铺开,笑吟吟仰头望月。清寒月色洒在他秀丽的眉宇间,一时居然分不清月色和江雪溪的面容哪个更加清透。

    偶尔景昀会以剑气席卷片片花叶,在空中凝成一条雪色的蛟龙,乘着剑风扶摇直上,带起阵阵风声扑向江雪溪。

    景昀双手负在身后,手中倒提木剑,饶有兴致地观望着那条花瓣凝成的蛟龙。

    这条蛟龙威力不大,毕竟景昀的目的只是好玩而已。

    蛟龙带起的风声往往先一步惊动了江雪溪,他有时会携一坛酒,这时就会笑吟吟侧首抬袖,仿佛递出手中的酒盏,邀这蛟龙对饮。

    而后他手腕轻柔地翻转,酒水当头而下,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