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开启一次。道殿遵循上清宗旧例,修行者下至金丹初境、上至化神巅峰,均可入社稷图历练,不拘门派出身来处,只要是人族正道修行者,修为足够,就可以入内。
道殿乃至各宗派自然都有自己的秘境天地,然而像社稷图这样的至宝,即使道殿也没有几件,更别提其他宗派。且社稷图不限门派,对于天下修行者来说,当真是极其难得的历练机会。
更有曾经进入过社稷图的人私下传言,说社稷图中存留有上清宗前辈祖师的一点神识。若是运气够好,能得到前辈指点一二,那更是受益无穷,前途不可限量。
故而每百年社稷图开启之时,人族修行者自九州各地奔赴杏山,声势如同百川入海浩浩荡荡。景昀与慕容灼初下凡间不久时,就曾在搜集线索时听到社稷图即将开启的消息,只是那时二人对此漠不关心而已。
社稷图开启的时间距此还很宽裕,所以景昀和慕容灼沿途缓行,顺便搜集关于九州社稷图的传闻线索当年景昀做道尊弟子时,倒是曾经进过社稷图,但那毕竟是千年之前的事了,哪怕景昀记忆出众,但一来社稷图身为名震九州的至宝,与寻常秘境大不相同,二来社稷图是幅可以修改的画,焉知没有变迁
二人走走停停,行路的速度本就不快,带上受伤的任西楼后,又被拖慢了几分。正如景昀预计的那样,三日后,三人赶到了杏山脚下的杏林城。
此时距九州社稷图开启,还有十二天。
既到了杏林城,一切就好办了。
任西楼身为扶风门弟子,自然有寻找同门的方式。扶风门此次派来的师长弟子足有二十余人,包下了一处前后五进的大院子,带队的乌真人正是任西楼师伯,听任西楼讲述自己沿途遭遇围杀,又被景昀和慕容灼救下的经历后,很是感激,硬是邀请景昀二人一同住下,不必再去城中费力寻找住所。
景昀和慕容灼稍一合计,应允了乌真人的邀请杏林城中已然汇集了来自九州各处的修行者,人流熙攘摩肩接踵,各处客栈连一间空置的屋子都难找出来,与其坚辞不受,倒不如欣然应允。
前往杏林城的路上,景昀还打算前去周边城镇转一转。然而越靠近杏林城,景昀越能感受到月华瓶中已经融合大半的神魂碎片间的吸引力。及至到了杏林城中,距杏山近在咫尺时,景昀遗憾地确定她已经不必再去临近城镇郊野中寻找了,江雪溪的神魂碎片确实在九州社稷图中。
随着她收集的神魂碎片越来越多,神魂碎片间的吸引力也就越强。月华瓶中的神魂碎片不断躁动,标志着最后一块要找的神魂碎片就在不远处,然而那种躁动又是茫然的、毫无方向的,好像它们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这种情况无疑是极为罕见的,就连景昀自己的神魂,与缺失的那角碎片呼应时,也只能感受到极轻微的拉扯与疼痛,这不同于神魂碎片即将被炼化时的感受,神魂间牵绊的那根线没有断裂的征兆,联系依旧紧密,只是失去了方向,仿佛神魂落入了一个与外界隔绝的神秘所在。
这恰恰说明了,神魂碎片就在九州社稷图中。
于是景昀只能叹口气,开始为十二日后进入九州社稷图做准备。
救下任西楼无疑是个非常正确的选择,同行三日,已经足够景昀摸透她的底细。这少女没有什么城府心眼,十分直率可爱,另有一种侠气勇武,这种性格往坏处想容易招惹是非,但实际上相处起来,却极为愉快,很容易对她心生好感。
受邀住进扶风门的院落后,任西楼的好人缘顿时展现出来。不但乌真人十分挂念师侄,此次前来的扶风门弟子对这个小师妹也很是喜爱,得知景昀二人救了任西楼,感激自不必提,竟隐隐已经将她们当成了自己人,有什么消息从不避讳。
因此,景昀和慕容灼并未刻意外出打探,从扶风门那里已经得到了许多消息。
这一日清晨,景昀和慕容灼起身不久,房门又被敲响。
慕容灼习以为常地拂袖开门,只见任西楼拎着食盒站在门外,笑道“两位前辈姐姐,我又来啦。”
修行者身体强韧,任西楼伤的虽重,却未伤及脏腑灵脉,赶到杏林城后躺在床上休息三四日,乌真人及各位师兄师姐送来的灵药相继服下,伤口竟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饶是如此,扶风门弟子们仍然不放心,生怕任西楼养不好伤,错失了进社稷图的机会,不允她外出,只能在房中和院里稍微走动。
任西楼生性活泼,对此深感痛苦。好在她的房间和景昀二人的房间在同一进院子里,相隔不远,还能日日带着点心上门聊天。
慕容灼同样开朗,和任西楼聊得来,景昀话不多,却从不破坏气氛,任西楼喜欢和她们来往,并不只是因为救命之恩。她照样熟门熟路将点心摆好,坐下来先叹了一口气。
慕容灼问“怎么了”
任西楼说“昨晚二师姐三师兄到了,过来看我,刨根问底又问了一遍,还是那些翻过来倒过去不知说了多少遍的问题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啊”
扶风门派来参与秘境的弟子,一部分跟随乌真人从门中出发,另一部分便是像任西楼这样在外游历的弟子,要陆续赶来与同门汇合。每来一个,都会去探望任西楼,然后任西楼就要再回答一遍同样的问题。
她抓抓头发,痛苦道“我真的想不起来,一路上风尘仆仆,哪有时间去得罪人我有时确实不大注意,无意中惹人不快,可是”
慕容灼代她说完“可是这点小摩擦,远不到要杀人的地步。”
作者有话说
明晚正常更新,周末双更,鞠躬。
第78章 78 绝音徽四
“我没生气。”景昀淡淡道。
的确, 既然任西楼毫无印象,想来即使她无意中得罪了人,也不会是极大的仇恨。
为了一点小小的不愉快, 杀人极为不智, 杀一位名门大派的弟子更是大大不智。
景昀一手支颐,却不开口,单手握着一卷书册慢慢翻阅, 耳畔慕容灼和任西楼叽叽喳喳讨论,声音此起彼伏,并不显得聒噪。
待她翻过小半本书册时,正趴在桌面上凝眉沉思的任西楼忽然哎呀一声,猛拍桌面直起身来,因为动作太大, 连忙捂住伤口的位置。
慕容灼连忙问“怎么了, 没事吧。”
任西楼摆手说没事, 她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旋即正色道“我想起来了”
不但慕容灼睁大眼睛等着她说话,景昀也放下手中书册看去。任西楼思索片刻,脸突然红了。
慕容灼看得云里雾里,连声催促, 只听任西楼小声道“我想起来了,我好像无意间撞见了人家偷私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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