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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楚了。”裴道拿过一块五福饼慢慢吃了,堵住自己的嘴。

    阿四只是随便问问,没有非要一个答案的意思,跟着拿了一块五福饼。

    她咬一口细细品尝,发觉没品出是何种馅料,换了一边再啃,疑惑道“这炉饼滋味不错,就是吃不出馅料。”

    这话裴道好接,说“这饼叫五福饼,取了五谷混合制成,有长寿、富贵、康宁、好德、善终五福寓意。认真讲究起来,大概是没有馅料的吧。”

    阿四听了一愣“诶这饼的名儿倒是和我撞在一处了。”

    第72章

    阿四长到六岁, 可算是想起自己是有正式的大名的人。

    伴读们听了也是怔怔,平时无人喊阿四姓名,要么是尊称, 要么是按照排行称呼, 一时间还真说不出阿四的名讳。

    阿四大大咧咧地说“我是姬无拂,和这五福饼叫起来怪相似的。”

    孟长鹤端起方案上的奶茶喝, 然后说“现在外面都叫这加了乳酪的茶叫公主茶, 以后四娘的名讳传开了, 五福饼也要叫公主饼了。”

    宫外的人多追捧宫里的事物, 这奶茶就是沾了阿四名气才迅速进入各家各户,往后卖胡饼的店家, 多少也要蹭一蹭东风。

    这是阿四多少耳闻过, 美食的创新就得看民间百姓, 她是极期待能外出品尝百味的。

    阿四就问“外面的奶茶比起宫里的是不是更美味一些”

    孟长鹤低头啜饮,品味后说“用料肯定是宫里好,但外头花样繁多, 在西市能一个月不吃重样的。”

    阿四听了更兴奋,她立刻对手中同名的五福饼失去兴致,拉着小伙伴们盘算起一个月后去哪儿玩耍“我还没去东西市看过, 都说两处很是热闹,阿娘许了我下月出宫耍玩, 届时我们同游鼎都。”

    几人围到一处商量起先去东市,还是先去西市。

    姚蕤祖上是做生意的,母亲是富商巨贾,说起东西市头头是道“东市来往多豪门, 市内货财二百二十行,奇珍异宝应有尽有。不过东市距离兴庆宫近了些, 为着贵人清静,难免就少了些人气。西市比起东市热闹得多,非但有各类商铺,街上表演百戏,行人络绎不绝,还有胡人、胡商开设的酒肆和商户,衣食住行无所不包,最特殊的一处,就是波斯邸。”

    “波斯邸”阿四从没听过这新鲜的地方。

    “波斯邸是专供波斯商人等外来商贾和我朝商贾做些珠宝古董生意,里面经常有些来自西域的新鲜玩意,早些时候我家的堂姊在哪儿买过一把有着幽蓝色裂纹的细弯刀,素纱也能挥手割破,十分锋利。后来,堂姊是送给宋王了。”裴道说。

    “我似乎是见过的。”阿四听了,也想起在长安殿瞧见过的一柄刀具,用刀鞘扣住,姬宴平是不许人触碰的。在内宫能持有刀具本就是件危险的事情,姬宴平极少打开它,那柄弯刀也是少数不许阿四去拿的危险物品。

    王诃补充道“西市有一家名食衣冠家,她家的馄饨,称得上是一绝,尤其是汤味,鲜美得掉舌头。前段时间正是端午,我阿娘觉着府中厨子做的粽子太腻,特地着人去她家买了一篮棕子,剥开粽叶,粽身白莹如玉,放凉之后依然可口。再有樱桃毕罗、冷胡突鲙、鳢鱼臆、连蒸诈草等美食,边上还有一家胡女当家的酒肆。”

    阿四听饿了,面前吃惯的御膳也味如嚼蜡,“原来外面还有这等风景。我都没见过。还有些什么尽管说出来,到时候我可要出门玩得尽兴。”

    伴读们平时瞧着读书认真,论起来吃喝玩乐也不曾落下。年龄最小的孟长鹤轻易举出二三例子“我远远望见过骆驼商队,那是我首次瞧见骆驼,两个高高的驼峰,由红衣黑裤带尖帽子的西域人牵着,载满了绒毯。姑婆当时带着我买了一卷,我偷偷摸了骆驼腹部的毛发。那个胡商说,骆驼能吃一种浑身是刺的绿色果物,脾性温顺,能在沙漠中长途行走。”

    “这样牵骆驼的胡人多吗”阿四心神摇曳,上辈子都没近距离接触过骆驼呢,可不能错过了。

    裴道说“实在不少呢,二十年前和回鹘和谈之后,这样的胡人经常来往,骆驼商队都是成串出现。听大母说过,胡人定居鼎都的有近千人,居赀殖产甚厚。想来行商之人挣两头钱财,货物送到鼎都卖出,又把我们的东西带回到西域去。鼎都胡人熙熙攘攘,里面的利润一定是相当丰厚的。”

    阿四说“能在不同的国朝来回奔波,一定很辛苦吧。利润高,想来税也是重的。”

    姚蕤摇头,话语里带着浓厚的羡慕“高\\祖年间有律令,蕃胡内附者,上户丁税钱十文,次户五文,下户免之。2胡商本就富裕,这点税银,如同虚设。胡人也因此络绎不绝,不少人到了大周就再也没挪过窝。胡商携带货物入京,只需要缴纳沿途的关税和进入集市交易的市税,此外就别无其他了。”

    阿四掰着指头算算时间,觉得吃喝购物都有了,还得找些歌舞凑凑趣,于是又问“外头的歌舞怎么样宫里那几个我都看腻歪了,想找些新鲜的。”

    自从阿四知晓那些男伎是供皇帝玩乐欣赏的,她对男伎难免就带上一些偏见,总觉得他们表演起来就是搔首弄姿。而教坊中的女乐师大都是四十岁的老人了,阿四瞧老人还得给自己费力表演就觉得心虚,还是得到外头寻摸一二。

    裴道想了想道“那就得去平康坊了,说起来和宫中教坊是一处的,得是学得最出彩的人才能入宫侍奉。无论平康坊的人还是教坊的人,这方面的事我记得都是晋王在管理。早些年的时候平康坊有些不好的营生,叫晋王一锅端了,此后乐户大量清减,仅剩部分改不了道的留着,每年从病坊收一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做学生。”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还是在西市观看百戏吧,别扰了孩子们的清静。”

    阿四大概听明白了,这是早年有些腌臜的事,晋王阿姨已经肃清过一回,后来宫里都不再收受女伎,下面的人更是不敢做筏,歌舞伎人反倒是在鼎都少见了。

    留下来的都是在晋王治下清清静静地生活,各有去处。

    但有一点阿四好奇“既然教坊不再收人,那宫里的男乐师都是从哪儿选出来的”

    王诃与姚蕤登时左看右看,就是不看阿四。孟长鹤也不晓得,转脸盯紧裴道。就在裴道冥思苦想找个好说话的方式,后头传出一道声音“上面那个是我一个族兄,是少有被掖庭局的押衙选中的小郎呢听说再过一段时日就要受封内官了。”

    阿四竖起耳朵听的同时不忘顺着声响的方向望去,原来是一个小女娃正指着歌舞中一位年轻乐师向同伴炫耀,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