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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很该下一点重料。

    姬无拂啧啧赞叹“不会有更好的了,就照比这个来。唔,加盖亲王官印,誊抄一份送往刑部衙署交给孟师傅。还有我们暄娘,也得受赏,叫垂珠带你去开了库房,看上什么拿什么。”

    冼暄笑眯眯拱手“谢过大王赏赐,什么都行”

    姬无拂说到做到,当场就让垂珠带冼暄去摸王宅库房的门,连备用的钥匙都从书房里掏出一把丢给冼暄。垂珠领着冼暄往外走,边走边笑“冼参军太客气了。”

    冼暄自海上带回良种、珍宝无数,自求归入秦王府,任职咨议参军,为正五品上。

    两人说笑着走出门,遇上带着阿史那舍尔进门的宫人,两厢见礼后,阿史那舍尔避让,目送二人先行。

    走远了,冼暄笑问垂珠“方才那位,就是回鹘来的宿卫最近在新都内声势颇响啊,据说回鹘使节求见圣上数次就是要接这位王男归国。”

    垂珠便将今日的倒楣事说了“那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我看以后且有热闹可看。”

    “以后”冼暄眨眼间明白过来,“听家令的意思,大王有意挽留”

    垂珠可听不得暧昧含糊的言辞,正色道“大王是为国事计,怎用挽留二字,该是”

    冼暄毫不避讳道“扣留也不好听吧,还是挽留好,以私情掩盖真意是最常用的手段了。中原人的史官最擅此道,不对,中原人大多都擅长,再加点情啊爱的,人不就正大光明留下了。当初姬难公子不正是因此而远嫁回鹘么哪里有那头娶了我们一个,这头又要回另一个的道理”

    隔了四道墙百丈远,书房内的姬无拂也在痛斥阿史那舍尔不合规矩的行径“一个接一个的进门,我的名声怎么办本来就掐了谢家和裴家的尖儿,现在有要收留你,百年之后史书上我岂不是处处留情、沾花惹草的坏名声”

    谁家史书记载这玩意,专门记风流韵事的是野史,风流韵事放在亲王身上那是不拘小节,落到阿史那舍尔脸上是蛮夷小国出身不知礼义廉耻。

    秦王长史和垂珠都听不太下去,前者端起茶堵嘴,后者小心观望左右之后,小声道“当年咱们是收了回鹘上千的良马,还要了两个回鹘善战的将领还帮着训练兵卒”

    姬难这场买卖,大周是一点亏也没吃,现在还要吃第二遍呀。

    冼暄露了个不赞同的表情“家令此言差矣,这不是买卖,这是情谊、是大周与回鹘之间的母姪亲缘,不能用良心衡量的。”

    是了,大周还占了名义上的便宜,老回鹘王娶大公子,德清娶姬难公子,都是皇帝姪婿。垂珠脸皮虽厚实,面色多少有些一言难尽,怪不得年纪差不多,她的官位却差了冼暄好大一截,原来是她修行不到家。

    而被送来送去、卖来卖去的王男阿史那舍尔没有冲着秦王面露难色的底气,只能微微瞪大漂亮的双眼,碧绿的眸氤氲水光,好不可怜“大王”

    “嗯”姬无拂不置可否,鼻尖出气应一声,半个字都吝啬给予。

    亲疏有别,长史与冼暄能坐的位置,阿史那舍尔是没资格坐的,宫人在一丈开外单独搬了绳床,供他坐倚。此刻,阿史那舍尔软下身段,手提衣摆,双膝贴地跪行,微卷的黑发披在身前身后,宽松的外袍散在身后好似鱼尾。

    一步一挪,姿态不算十分好看,但添上居高临下的观赏之心,八分好看也添作十二分的摇曳。

    姬无拂神情一凝,倒真没再让人拦着他凑近,任由阿史那舍尔将脸侧压在自己膝头。姬无拂抚摸他柔顺的长发,就像在摸狸奴“我见犹怜呐,比我的狸奴还要惹人生怜。”

    当年姬无拂买下玄猫,看重的就是玄猫活泼扑鸟的精气神,阿史那舍尔瞧着却比狸奴更骄气。应该是她的玄猫是雌猫的缘故吧,雄类总是要多在体态外貌上下功夫。

    只是玄猫也老了啊,想到这姬无拂脸上那点笑意又褪色了,捏住阿史那舍尔的下巴,强令他昂起头。姬无拂着重端详了阿史那舍尔的一双绿眸,说道“我还记得在关中平叛之时你落入深井,我站在井边下望,却不见你绝望,只看到血腥。那时候我就在想,看着确实要比闵玄璧更有趣,是个惜命的人啊,也比他聪明。”

    “咳”阿史那舍尔极力克制呼吸,双眸半掩“大王看见了”

    “我是觉得人还是活着比较好的,即便是男人,毕竟是人母所生,没犯错前也不好一棒子打死。”姬无拂并不在乎阿史那舍尔的回答,自顾自说“我喜欢坦诚的人,把你这些手段收一收,正经递拜帖上门来求助,我也会救你的。但你有意算计,在大街上闹出风闻来让我看见,就惹我厌烦了。”

    姬无拂是除开吴王的皇子中脾性最好的不假,但不代表她对谁都能容忍。

    阿史那舍尔没能说话,修长的脖颈起直到两颊具是一片殷红。

    秦王长史重重咳嗽两声“咳咳”

    姬无拂回神“长史身体不适吗下次身体不舒坦就别上衙了,家中休息一两日不碍事的。”

    秦王长史再咳,眼神乱飞,你再不放手该掐死他了

    姬无拂恍然,不太好意思地松开手,虚伪道“我手下劲儿大,总克制不住,弄疼你了吧”

    “咳咳咳咳”阿史那舍尔俯倒在地大声喘气,脖颈处手印鲜红,哑声道“是我自己不小心。”

    姬无拂笑着叹气“你这样我怎么好意思。罢了,你这样回去也太难看,我记得之前海船送回的奇珍中有一样项链,足有一掌宽,镶满珠玉,正适合你,再给他选几身合宜的衣裳并一顶遮身帷帽,再送还回去吧。”

    这就是姬无拂要保他的意思了。

    阿史那舍尔泪如珠串,感激不尽“谢大王恩典。”宫人寻来一件披风盖住阿史那舍尔身上不堪的情状,带着人下去重新梳洗。

    秦王长史目送人离去“大王真是年胜一年,日进千里啊。”

    阿史那舍尔本来就是要保的,无非是多迂回几遍的区别。回鹘使节进京后,阿史那舍尔受了不少意外的磋磨,回鹘使节为之张目多次,可男子外向,显然是不肯轻易跟从使节回到亲阿姊回鹘王德清的庇护下。

    正是将阿史那舍尔的这份心思看得分明,大周方面才摆出“只要王男愿意,就随你们接走”的态度。如果阿史那舍尔今日不撞上来,来日端王、宋王亦或是宗室哪个亲王嗣王,总会有人站出来把人收走的。姬无拂今天不过是多过一道手,平白捡了一个恩情。

    姬无拂端正态度,义正严词道“我可是认真的,摸了阿史那的脸,我就得负责,你去和鸿胪寺的官吏通通气,正式去找使节下聘就按早年定下的,官三品以上之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