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会听你的话,你别把我送走”
向维定闷闷的声音从他低着的头下传来。
唉,这孩子真能破坏气氛
张建安走过去,把孩子抱在膝上,一只手轻拍他的背,一只手抚了抚他的头发,承诺道“不送你走不送你走”
这个世界上好人多,还是坏人更多
都不是。
最多的是不好不坏的那种人。
他们不会悲天悯人,更不会有舍己为人、奉献自己的想法,他们是自私的,甚至不允许任何人触犯到他们的利益。
他们也不是坏人,不会刻意去损害侵占别人的利益,当然,有便宜可占时,他们也不会放过。
当有不幸摆在他们面前时,他们会从别人的不幸里,对比出自己的幸运,这让他们有一种微妙的优越感。
他们会适当对不幸的人们表示出自己的同情,但同情只是同情,冷眼旁观的同情。
偶尔在心情好,或别人的需要对他们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或者可有可无的时候,他们也不介意表现一下自己的大方和慷慨。
向维定的记忆开始得很早,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是住在亲戚家。
当他看到亲戚家的孩子向父母撒娇的时候,他也会问,他的爸爸妈妈呢
在别人鄙夷的口中,他得知,他的妈妈是一个妓女,而且永远不会回来了。
然后,很快的,他的爸爸出现了。
那个男人每次出现,都以看望儿子的借口在亲戚家混吃混喝,甚至伸手拿,最后他跟那个男人都被亲戚扫地出门。
然后那个男人会把一切都怪罪到他的身上,骂他,打他,折磨他。
在有好心人看不过去,上前来阻止的时候,那个男人会说“这是我亲生儿子,老子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很快,男人又会不见了,无依无靠的他被送到另一个亲戚家,然后再过一段时间,男人再出现,再一起被赶出来重复着。
在他六岁的时候,他已经明白该叫爸爸的男人才是生命中对他最差的人。
他开始希望男人永远不再出现,因为他在亲戚家也许受人白眼,被人冷落,得到不公平待遇,但亲戚们不会介意给年幼的孩子一口剩饭,一件旧衣的,所以,他吃得饱穿得暖,年幼的他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反正从小的生活都是这样的。
男人又出现了。
亲戚家的孩子在上幼儿园,大人们上班去了,只有他在屋子属于自己的角落里发呆。
为男人开了门,看着男人在屋里翻箱倒柜,然后拿着许多东西走了。
亲戚晚上回家,看到一屋狼籍,得知男人来过后,发现所有贵重物品全不见了,报警,然后在冷冷的夜把他赶了出去在孤儿院里,他时常想念曾经在亲戚家的生活,在他眼中,能住在亲戚家,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生活,因为孤儿院里,几乎所有人都会欺负他,但在亲戚家时,只有亲戚的孩子会欺负他。
某天,有一对没有生育能力的夫妻来孤儿院,最后决定领养他,孤儿院的工作人员告诉他,这是他以后的爸爸妈妈。
那一刻,他是暗自高兴的,他以为自己摆脱了那个男人,会离开以前的生活,他以为自己以后也有了可以供自己撒娇的爸爸妈妈。
新爸爸妈妈对他的态度是谨慎的,保持着刻意亲近的疏远,但这一切在他的眼中已经很好很好了。他得到了新衣服,拥有了新玩具,还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
但是,几个月后他被送回了孤儿院。
因为新妈妈意外地检查出怀孕了。他们即将有自己的亲生孩子了,他们要为孩子的出生而准备,没有精力再照顾他了。
要被送回去那天,他抱着玩具死死地扣住门,他不愿意离开这个家,他不愿意回孤儿院被人欺负孩子的力气能有多大他被上一刻还唤着爸爸的男人强硬地抱出了门。
他还太小,他不明白一切是为什么。
五、六岁的孩子不会太小,需要人跟前跟后照顾,也不会算太大,记得太多自己的身世,所以这个年龄的孩子最受准备领养孩子的家庭的青睐。
很快,又有一个家庭决定领养他。那个家庭里只有一个五岁的独生女儿,他们说准备领养一个男孩,也顺便当女儿的玩伴。
他又有了新爸爸妈妈,而且还多了一个妹妹。71〉0〉5﹑885︿9︿0﹀日更
“宝贝女儿,以后这个小哥哥陪你玩,你开不开心”新爸爸哄着自己的女儿,指着他,口气像在说一个玩具。
他也只有六岁多,不到七岁,可是在新爸爸妈妈上班之后,他要像保姆一样照顾妹妹,哄她玩,逗她开心,如果妹妹有什么不顺心的,晚上就等着被新爸爸妈妈教训吧
他没有自己专属的房间,他没有属于自己的玩具,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妹妹玩,而且还要时不时充当妹妹的“坐骑”当马儿,驮着长得胖胖乎乎看上去特别可爱的妹妹。
妹妹很重,地板很硬,膝盖很疼
天真得接近残忍的年幼的妹妹会在上刻说他是没人要捡回来的,下一刻也有可能在要求他做什么事的时候,威胁他说,不听话就让爸爸妈妈把他丢了。
妹妹打坏了东西,一定会说是他弄坏的;妹妹弄掉了什么东西,一定会说是他弄丢的;妹妹为了买不被大人允许的某样喜欢的玩具或漂亮的小玩意儿,零用钱不够了,悄悄拿了爸爸妈妈的钱包,出门钱包被人骗走了,妹妹怕被责骂,同样说是他偷了他又被送回了孤儿院,这次他已经发现,其实在孤儿院里被大家欺负,跟在所谓新爸爸妈妈家被妹妹欺负是一样的,所以,他已经不期盼再被人领养了。
两年过去,他八岁了,那个男人出狱了,男人想起了自己有这么一个儿子,觉得八岁的孩子已经应该能做很多事了,所以,男人把他接了出来。
他用稚嫩的小手洗衣服,因为身高不够而踩在板凳上做饭,在男人心情不好时被当成出气桶打骂他开始麻木,因为他发现无论在哪,反正都会被人欺负。
男人很快又不见,他再次回到孤儿院,孤儿院里的人加倍地欺负他,因为都说他是被嫌弃到连亲生父亲都不会要的人。
九岁的孩子,他开始学会了反抗,打得头破血流之后,再没人敢欺负他了,只不过也再没人搭理他。
一个月前,男人又出现了,所谓父亲带他离开了池西县,他第一次离开那个从小生活的冷冰冰的城市,来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偶然听到向东酒醉后自言自语的话,原来这个男人通过什么特殊渠道了解到一条所谓财路,男人是特意把他带来估价的,只不知道男人准备把他打包卖,还是拆散了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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