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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线香。

    新卧室布置妥当,床头柜上多了一个相框。

    里面是那张被揉得满是折痕的合照,我看得入神,腰间一紧,他自身后抱住了我。

    手指细细抚摸着照片上面他的笑颜,我心里不是滋味,说“重新拍一张吧,我的表情也太丑了。”板着个脸,跟谁欠了我几百万一样。

    他下巴枕在我肩头,闻声道“不丑。”

    “我要重新拍,你来给我拍。”想了想,我扭过头亲了亲他的耳朵,说,“这次让你拍多少张都可以。”

    新拍的合照被重新安进相框里,摆在我一睁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墙上也挂满了我俩的合照。

    我笑嘻嘻地想这才像是个爱巢嘛。

    高望店里的那些人偶我选择重新挂在网上出售,当然我对怎么护理人偶是一窍不通的,焦头烂额疯狂看视频补充知识时,他主动接过了这项艰巨的任务。

    “我会。”

    是啊,他都能自己把自己拼起来,维修和制造这种东西对他来说不是易如反掌。

    我打趣他“子承父业。”高望知道该高兴得从骨灰盒里爬出来,毕竟手艺有了传承, 也算是后继有人。

    之后一阵子日子过得比我想象得还要充实。

    除了高望原本制作的那些,阿庭也开始制作起他自己的人偶,当然是一些小型的玩偶,因为手艺很好,在小圈子里也算火了一小把,生意意外地居然还不错。

    他忙起来我就闲了,于是干起老本行,接单画画,有活的时候就各干各的事,闲下来就黏在一起爱干嘛就干嘛。

    某天起床,他卷着袖子在院子里种着什么。

    我走过去一看,是一堆花种子。

    “茉莉”我问。

    他笑着点点头,脸颊上还沾了点泥。

    话中饱含憧憬向往“等以后花盛开的时候,满院子的茉莉,一定很漂亮。”

    我趴到他背上,道“到时候你在花里打个滚,就沾满茉莉香啦。”我咬他的耳朵,低喃,“是只独属于你的味道。”

    他背着我往屋走,眼见他要进卧室,我瞟了眼他沾满泥的裤腿,一边含含糊糊和他接吻,一边道“去洗澡呀,都是泥。”

    于是他掉头转进浴室“一起洗吧。”

    我的人偶,好像学坏了。

    厮混到深夜,我困得迷迷糊糊,他还不忘给我煮了碗粥让我填饱肚子,我吃了小半碗困得撑不住,就在我要睡着的时候,感受到了指间上的异样。

    睁开眼睛一看,一个瓷白的圆环套在我的无名指上。

    是白色的玛瑙。

    被打磨得十分光滑,冰冰凉凉地抵在我的指根。

    我坐起来,无言地看了很久,他的无名指上套着个一模一样的。

    “我说你最近在忙活什么,原来是在做这个。”我摩挲着这个小小的戒圈。

    他问“喜欢吗我看视频上说,和自己相伴一生的爱人,是需要有这个的。”

    我点点头,低声道“喜欢。”

    我抱住他,头枕在他颈侧“给了我就是我的了。”

    他道“本就是给你的。”

    我咬他的脖子“戴上就不准拿下来了。”

    “好。”

    我的心脏跳得好大声,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我沉声道“我好爱你。”

    他笑了“我也爱你,宝贝。”

    蝉溪最近游客多了起来,到了旅游旺季。

    虽然比不上其他热门景点,蝉溪地处偏僻,但人流量也比往常翻了一倍。

    我这几天整理红木柜台下的杂物,意外翻出高望生前最爱用的那盏煤油灯。

    他经常把这个煤油灯点着放在柜台上。

    灯还能用,只是煤油没了,我就外出购置。

    因此才看到了村里多了很多外地面孔,成群的游客装扮。

    我买好煤油就想打道回府,走到一条小路时,听到一阵尖锐的呼喊“黑豆黑豆别跑呀,快回来”

    黑豆,好熟悉的名字不会是

    下一秒,一个黑乎乎的毛绒物体就撞在我的脚上。

    正是那只我熟悉的小黑狗。

    已经不能叫他小黑狗了,它已经不再是幼犬,而是一个成年的狗狗了。

    它在我脚边摇尾巴转圈,热情非常。

    “哎呀,你是”

    追在它后头的果然是当初那个碎花裙姑娘。

    她也长大了些,个子拔高了不少。

    这是我住到村子里以来和她的第一次见面。

    她恍然大悟“我爸说高望有个表弟住到这里来了,我还奇怪是谁呢,原来是你啊。你上次来怎么没告诉我你是他表弟呀”

    我清了清嗓子,道“当时”

    “呸呸是我不会说话,你当时得知高望死讯,一定很伤心,怎么可能记得起来和我这个陌生人说,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惹你伤心的。”我话还没说呢,她就主动说了一堆,送上来的台阶,我为什么不踩

    我顺水推舟“啊,没什么。”

    “那你是以后一直都会住在这里吗”她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问我。

    “嗯,”我道,“大概是吧。”

    “那太好了,那你能领养黑豆吗”

    她突然提了个我意料之外的要求。

    黑豆是她从高望那里领养回去的,现在又让我领养,这绕了个大圈子还是回到原点了啊。

    “为什么”我问。

    “黑豆总是隔三差五就往高望屋子那里跑,以前都是我去抱它回来的,但我明年就要去外地上学了,只有放假才回来,我不在家,就没人能出去找它了,”小姑娘很是忧心,一脸为难,“我爷爷奶奶年纪都大了,他们两个老人家不可能成天追着一只狗跑来跑去,我担心以后没人能照顾好它了。”

    “既然哥哥你是高望的亲戚,那你一定能照顾好黑豆的是不是”

    “黑豆它也很喜欢你,把它交给你我放心。”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如果拒绝好像就太不近人情了。

    于是我带回了一罐煤油,身后跟着一只屁颠颠摇尾巴的黑狗。

    和他解释一番,他道“那就养着吧,没关系。”

    我抱着狗在桌腿上绕了三圈,他问我这是干什么,我说这是一个没有什么科学依据的土规矩,刚进家的小狗在桌腿上绕三圈,狗狗就认家了。

    他闻言,若有所思,我以为他要发表什么意见呢,谁知他突然就在我身边绕了三圈,随后站定。

    我愣住一秒,反应过来后大笑着扑到他身上,和他抱在一起傻笑。

    自从来了蝉溪手机就丢在一边不怎么看了,某天画完稿子给甲方发消息时,我才捡了起来,几个未接电话和消息弹了出来,是陈鹰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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