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几十支箭羽插在地上。
守住了驻地外最后十丈缓冲区。
人群稍退。
“呵,下一轮就该射人了吧。”
站在屋顶上的人心中冷笑。
因为柳高升三个字,他在此耽搁了三个多时辰。
“禁武司的手段,也不过如此。”
正不屑着,驻地大门再开。
“居然不是柳高升”
他眉头微皱,扫了眼出门的廖统领,心中有些不安。
“难道他找到了破局之计不可能,这局近乎死局,除非诶”
眼见柳高升跟在廖统领后面出现,他眉头一挑,不屑再生。
“还要再来连我都看腻了,更何况下面的人。”
果不其然。
人群只是扫了眼柳高升,兴趣欠缺。
柳高升暗松口气。
“妈的,我柳高升一世英名,此番事了,非给姓廖的来個大的”
“肃静都肃”
廖统领话都没喊完,就被众人打断。
“我们要个说法”
“凶手到底剐不剐”
“赶紧放了凶手,要不律法岂不成了儿戏”
“大人,您之前说会给我们一个交代,呜呜,我可怜的舅舅舅母”
陈家俩兄弟大怒,抽刀上前厉喝“都闭嘴听大人说”
二人声音如雷,霸气十足,压得众人一窒。
廖统领赶紧喊道“凶手正如尔等所见,长不足六尺,按律法免罚,但大家动动脑子,整个宛城,能找出六个矬子不”
众人愣住。
“我在宛城生活了三十年,一个都没瞧见。”
“还真是,有蹊跷”
廖统领趁热打铁。
“矬子背后必有主犯,禁武司一直在审讯,若不将此恶贯满盈之徒查出,你们睡得着”
众人渐渐安静。
就在此时
“那我们看一眼凶手可以吧”
“是啊,万一被你们剐了呢”
“怕不是借口吧”
“对,说不定都埋了,知法犯法,嘿”
廖统领脸都青了。
饶是他早有预防。
可如今人群拥挤,混于其中的行走别说抓人,走动都难。
眼力如他,也只能记下几人的样貌。
这几句话一出,大部分人即使察觉不对劲,也挡不住喧闹再起。
“把人带出来我们看看”
“他们不敢,肯定是严刑拷问过了”
“禁武司若都枉法,天理何在”
“都住口”
两兄弟再次爆喝。
可惜这次效果大减。
“简直放肆”
憋了一肚子火的二人,提刀就要冲下去。
“你们两兄弟干什么,回来”
丢下一句话,廖统领转身走向大门。
柳高升赶紧跟上。
“廖统领这办法根本不顶用啊。”
陈家兄弟暗叹。
正要转身回去
诶
这些人,什么眼神
“两兄弟”
“嘿,别说,长得还真像”
“莫非,莫非他们二人就是”
“拓跋天拓跋堑”
“我去,真是他们”
这俩名字一出。
廖统领箭步流星蹿进大门。
柳高升刚了解流言,对剧情还不熟,反应慢了一拍。
等他反应过来,陈家两兄弟脸都绿得冒油。
“我尼玛,合着统领那句不能光让柳大人受罪,是这个意思”
太不是人了
两兄弟嗖嗖窜进门,速度之快,两扇门板都晃了几晃。
瞬间
舆情再起波澜。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柳高升在禁武司,拓跋两兄弟也在”
“不会是禁武司撮合的吧”
“恐怕不是,难道是家宅内斗,闹到了禁武司”
“喂喂喂,我是体宗的人,那俩货绝不是我们少爷啊,大家误会了”
“误会个毛,看你这么急,多半就是了。”
哭丧人群。
“得,收起眼泪和悲伤,继续看吧。”
“也太不是人了禁武司。”
“就是,一截截放出来。”
哭丧的很上道,动作也整齐划一,跪坐改盘坐,喝水填肚子,准备再熬一波,看看最后是太监还是烂尾。
至于房顶上的房顶怪,此刻目瞪口呆
之余,还有些歇斯底里。
“呵呵呵呵呵,禁武司,真有你的”
回过神,他直接气笑了,也不管硌不硌屁股,一屁股坐在瓦上。
“老子就看你还能怎么出招”
驻地内。
沉重稍减。
严肃渐生。
廖统领的表情最为肃穆,认真听取禁卫汇报。
“徐州的人手还没到”
“回统领,约莫还有一个时辰。”
“城东反应如何”
“程都尉于城东镇守,各宗门无事,有宗门提出可协助我们。”
“之前放走的那人呢”
“此人狡猾擅匿,兄弟们跟丢了。”
“城内情况如何”
“噗”柳高升赶紧捂住嘴巴,“你们继续。”
绿脸兄弟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柳爷,这你都笑得出
合着你觉得方才没你的事是吧
廖统领也搞不明白柳高升为何会笑,还有些担忧柳高升的精神状况。
“柳大人,你没事”
“没事没事。”
廖统领点点头,示意禁卫继续汇报,却见柳高升直接捂着嘴跑了。
众人面面相觑,彻底搞不懂了。
我们都努力憋着呢。
“怎么柳爷他这难道就是传说中自娱自乐的至高境界吗”
有了“拓跋”两兄弟助演。
禁武司众人成功熬到入夜。
外面人群散去。
哭丧的也累了,见禁卫请他们进去睡觉,立马收拾跑路。
但驻地内气氛,更为凝重。
“此番行事,务必尽全功”廖统领冷声喝道,“吕大人和沈大人,还等着我们营救”
“喏”
廖统领等人摸出驻地,分成三组,杀向白天探查到的诡谲之地。
其中一组带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心急如焚的柳高升。
徐州府禁武司驻地来人,已将沈青云二人遇险一事告知。
但即便徐州府衙都派出人手帮忙搜索,也暂时不知星星火原的下落。
“有沈青云那张嘴,死肯定死不了,却少不了受罪,我他妈就是贱,急个屁”
结果越是想,他还越是急,一下蹿出老远。
忽然眼角余光中,掠过一道模糊人影。
他当即喝道“站住否则格杀凰吟”
被追之人,正是房顶怪。
“柳高升妈的,这么快”
看清是柳高升,房顶怪暗自懊恼。
他知道禁武司不简单。
等晚间人群散去,必有所为。
果然,他发现禁武司众人杀出,急忙绕前跟踪,结果被快了一步的柳高升逮个正着。
“你逃不掉,不想死就站住”
柳高升又急又惊。
虽说双方距离没拉远,他也没能拉近。
“绝对是脱胎境”
一个放风的都是脱胎境,幕后之人到底有多大能量
禁武司竟一直没有察觉
心中一分神,他还险些跟丢。
“贼人休走”
一声爆喝示警,他全力施展凰吟追击。
孰料房顶怪速度也暴增,距离迅速拉开。
“嘿,一个娘们儿还想追上老子,回家喂奶吧你”
娘们儿
他叫我娘们儿
柳高升都追愣住了。
只觉脑子一片空白。
但他人没气炸。
体内气血率先炸开
逸于体表
却不散
反倒萦绕成凰
再迅速收敛入体
看似只觉梦幻。
实则
“脱胎境”
早就经历过晋升的房顶怪,面色大惊,鞋底都蹬裂了,只想亡命逃离。
他快。
晋升脱胎境的柳高升更快
嘭
前蹿的房顶怪,直接被柳高升一拳轰在右后背
噗
一口鲜血还在半空。
柳高升又出现在他面前
嘭嘭嘭嘭嘭
待小组十二人赶至,房顶怪只剩两口气。
满头是血的柳高升还不肯放过他,抬脚狠狠蹂脸。
“娘们儿谁他妈躺着谁是带走”
渠城外四十里。
某山林。
林间有山。
山内有洞。
洞内蜿蜒成路。
至深处,豁然开朗,是为岩洞。
岩洞广阔,隐有风声。
环岩壁一圈儿,还挂着十来个油灯,照亮空间。
即使日子过得清贫,一进此洞,星星火原的人也不免皱眉。
“睡外面不行”
“跟贼似的。”
“算了,此地也不错,至少遮雨。”
“我们倒无所谓,就担心队正不习惯。”
薛凝霜看向沈青云。
沈青云跟好奇宝宝似的,在岩洞里到处晃悠。
时不时还敲敲岩壁,摸摸油灯,稀奇得很。
她不由一笑,走上前道“沈队正可觉有趣”
“入口隐蔽,冬暖夏凉,通风透气,视野还广阔,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听到这话。
酒糟鼻低声道“他察觉到了。”
头头微微皱眉。
凭沈青云在星星火原的威望,若察觉到不对劲,再登高一呼
必然血流成河。
“管家。”
吕不闲连忙上前“少爷。”
“估算一下,把此地打造出内景,如嫣儿小姐府上那般的景致,所需何几”
这已超出我专业范畴,我只能胡说八道。
吕不闲沉默少顷,开口如雷“少爷,大概十万两”
众人不能呼吸。
酒糟鼻瞳孔逐渐放大。
“金子。”吕不闲言罢。
酒糟鼻闷哼一声,悄悄问道“真的假的”
头头没回答。
因为沈青云走了过来,却也没找他。
“冯管家,”沈青云一边掏金票一边说,“虽说都是自家人,该给的还是得给,请贺员外割爱此洞,如何”
冯管家被金票吓了一跳“不不不,这洞不是”
“呵呵,沈队正,”酒糟鼻颤着手接过金票,“我家老爷成人之美,这洞,便卖给你了。”
沈青云大笑,拍了拍酒糟鼻肩膀,转身离去。
头头皱眉,还未开口,酒糟鼻就走过来凑耳朵跟前儿“五五分。”
“不是分不分的问题,你到底怎么想的”
“买个破洞就一千两”酒糟鼻强压激动,“你之前说的我全信了,此子沈队正比贺家好得多”
“如何给上面说”
“还用说”酒糟鼻瞥了眼出神的冯管家,“十个贺家也比不过沈队正,上面的人又不傻。”
“那冯管家”
酒糟鼻笑了笑,走向冯管家,低声说了两句,二人就离开了。
头头见状,眉头更紧,瞥了眼正和管家商量的沈青云,他也跟了上去。
“都出去了。”
“你确定”
“我玳瑁取下俩月有余。”
“呼,这把估计悬了。”
“怎说”
“那酒糟鼻一来,情况就变了,所以莪们不入城,反倒绕行避人躲这里,刚我找了找,风口全是缝儿,根本出不去,他们还守着通道。”
“他们躲,说明那边开始反扑,这好事”
“对我们是坏”
“进来了。”
沈青云又开始指指点点,说这里要深挖做水池,那边造凉亭,听得进来的酒糟鼻美滋滋的。
“沈队正,请过来一下。”
沈青云微怔,旋即走向酒糟鼻。
“冯管家呢”
“哦,冯管家身子不适,已提前回了,这里的事暂时我负责,正好想和沈队正商量些事,请。”
沈青云脚下一顿,笑着跟出岩洞。
吕不闲见状,心里莫名不安。
好在没多久,沈青云安然返回。
吕不闲长松了口气,起身迎上“少爷,你”
“冯管家死了。”
说完,沈青云躺在薛护法铺好的褥子上。
一侧身,看到远处的薛护法正瞅着自己。
给薛护法笑了个,也不好再转回去,他只能闭眼佯睡,但哪里睡得着。
薛护法微微皱眉。
“沈队正的笑,和平时不一样呢”
吕不闲全身冰凉。
冯管家,就这般死了。
“没用了,所以死,跟杀牲口一样。”
听闻九家被灭口时,他愤怒。
此刻听闻冯管家死,他却只有恐惧。
“他们还是一伙的,若我们也没用”
思及此处,他猛地恍然,看向沈青云。
“难怪小沈要露财,还有大石头上那番话”
都是为了保命啊。
“我还以为,他是想智取”
岩洞外。
通道内。
酒糟鼻乐得合不拢嘴。
“跟沈队正说要买点干粮,甩手又是一千两金票,还问我够不,哈你怎么不说话”
头头轻声道“钱不是最重要的。”
“那什么重要”
“他那番话。”头头看向酒糟鼻,“若真如他那般行事,或许一年内,大业可成。”
酒糟鼻脸色一变“你想推他上去”
“其他的不说,”头头瞥了眼酒糟鼻手里的十张金票,“就冲这个,你不推”
“推不推再说,”酒糟鼻起身,“我带人买点干粮,若有烧鸡和酒,给你带点儿。”
头头不想吃烧鸡。
中午,他吃了俩。
一个时辰后。
酒糟鼻率队返回。
一个半时辰后。
云氏商行大供奉之一,飞抵刚大赚一笔的某粮铺。
他手上还提着两人。
两人一边吐,一边接过粮铺伙计递过来的金票,就着八盏油灯,开始验钞。
司马冤轻声开口“说吧。”
“回大供奉的话,共六人,手持金票,前来买干粮,共三车的货,六人肩扛手提,行走自如”
“没派人跟踪”
“怕打草惊蛇,未敢,但酒水里加有千里香,闻香虫可带路。”
“做的不错。”
司马冤说完,看向验钞二人。
“大供奉,是小少爷。”
“通知他们,我先去看看。”
不多时,几只迅鹰腾空起,飞向钱庄、商行、集结地。
司马冤也腾空而起
升了三丈又落下。
众人疑惑。
“徐州府可有特产”
“呃,苦丁茶。”
“准备一点我带过去,”司马冤微微一笑,“小少爷喜欢特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