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眼看天色变得越来越暗,凝烟加紧步子回到巽竹堂,走进正屋却不见叶南容的身影,桌上摆了饭菜,并没有动过的痕迹。
夫君不在么定是等她太久,所以才去了别处。
凝烟从小就知道了什么是人情冷暖,想要不被继母针对,不让祖母为自己担心操累,她已经习惯了藏起委屈,习惯了讨好,也习惯了把什么是都怪到自己头上,她垂下眼,懊恼自己应该早早回来,内心却掩不住的感到失落。
里间忽然传来一阵水声,紧接着就听见脚步响起,凝烟抬起眼的时候还有些迷惘,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快走进里间。
叶南容刚沐浴过,从玉屏后走出,身上还泛着水汽,仅披了件里衣在身上,与进来凝烟对上视线。
“夫君。”凝烟不防看到他敞露的胸膛,水珠零零落落,声音不由得变轻,低眸捏了捏手心。
和主动时如水的柔媚娇态相比,此刻流露的羞怯更让叶南容心上发紧,他忽略这让他陌生的情绪,抬手将衣带系起,“回来了,先去用膳吧。”
凝烟小幅度的点头,然后转身去衣橱取叶南容的外裳。
她牢记着祖母的叮嘱,嫁入叶家后丈夫就是她最大的倚仗,所以哪怕觉得羞耻,哪怕他冷待她,她也要努力让他喜欢自己,方才实在是因为没有准备,忽然就这么撞见,才会如此窘迫。
她拿了衣裳重新走到叶南容跟前,脸上还有未退的红晕,语调轻绵绵的说“我帮夫君更衣。”
叶南容在她靠近的时候就下意识摒住了呼吸,隔绝那会令他感到晕眩甜香。
可随着妻子踮起脚,手臂绕过他的脖颈,她身上的气息还是自他的鼻息钻了进来,宛如藤蔓,缠住他的呼吸,那些肌肤相贴的画面就窜进了脑子。
他自认不好渔色,更不是妄性的人,可几次同床,他都没能维持君子之风。
想起高怀瑾的那番言论,叶南容沉下嘴角,嗤之以鼻,他又岂会是像他那般放任的人。
叶南容低下目光,凝上妻子如带了勾子一般的美眸,他会被乱心神,无非是她一直在撩拨,若真的害羞,又怎么会与他贴的这样近。
凝烟拉起叶南容腰侧的衣带,双手却被他握住,轻低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我来吧。”
凝烟抬起眼帘,柔密的羽睫一扇,仿佛羽毛在叶南容心上刮过,生出细细的痒。
凝烟本想松开手,又想到楚若秋说过的话,脚尖挪上前一些,说“马上好了。”
尾音轻轻拖着,“还是我来吧。”
叶南容第一次感觉到有一种焦灼的煎熬,掌中的柔荑扭了扭,执着于一件衣裳,反而显得他在意,他把手放开,任由凝烟替自己穿好衣衫。
两人回到外间用膳,偶尔交谈。
“你今日出府了”
“嗯。”凝烟咽下口中的米饭,接着说“帮母亲去瑞福轩取衣裳,还去了悦来楼。”
叶南容已经知道她
去悦来楼是因为什么,并没有再问。
凝烟便接着说“我听人说那边可以押绸花,这才过去的。”
她押的谁,自然无需多言,她抿了个笑,“马上就是殿试,夫君定能高中。”
看着妻子眉眼间与有荣焉的骄傲和喜色,叶南容也微微笑起来,旋即又凝下心绪,表妹因他而神伤,他如何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夫妻和融。
凝烟感觉他冷淡下来的情绪,只以为他是在为殿试发愁,看到摆在一旁的食盒,起身去拿过来,“这是我从祖母哪里拿的梅花糕,夫君也尝尝味道。”
叶南容不好甜,只点点头没有去拿,凝烟见状又说“这是江宁特有的糕点,是小叔特意带回来”
她说着不自然的顿了顿,“让祖母尝新鲜。”
“是六叔带来的”叶南容诧异问。
虽然不清楚缘由,但他知道六叔与祖母关系并不亲近,六叔最初回京的时候,独住在外头的宅子里,还是祖父过世,才般回来。
“嗯。”凝烟略有奇怪的问“怎么了”
叶南容摇头,拿了一块放到嘴里。
“如何”凝烟期许的问。
大约是因为已经凉了,叶南容并不觉得味道有多出众,点点头说“尚可。”
凝烟难免有几分失落,叶南容不解蹙眉,只是评价一块糕点而已,也值得她这么多愁善感。
果然只有备受呵护的人,才会因一点不如意就伤感,若让妻子去承受表妹所受的苦楚,恐怕早就崩溃。
叶南容没法去苛责妻子,但愈发坚定了要将楚若秋照顾好的决心。
宝荔将为两人特意炖的汤膳端上来,叶南容想起楚若秋憔悴的面容,吩咐道“拿一盅送到松溪院给表姑娘。”
“这。”宝荔一时有些迟疑,怎么忽然说到松溪院了。
叶南容说出口也觉得不合适,并非因为妻子的缘故,而是担心以自己的名义送去,会令楚若秋多想。
“就说是夫人送的。”他说完对凝烟道“我方才回来遇见她了,见她神色不佳,她亲情单薄,你也是她嫂嫂,该多关心关心。”
叶南容把自己和凝烟归为一体,便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对楚若秋都有亏欠,毕竟一切都是他与凝烟成婚导致的。
叶南容的话称不上指责,凝烟却感觉羞愧,夫君说的不错,她是该多照顾楚若秋。
她对宝荔道“快送去吧。”
宝荔面露迟疑,“可是就炖了两盏。”
“那就把我的送去。”
宝荔点头端了汤退下,宝杏在院中,见她出来,手里还端着汤盅奇怪问“怎么了,可是不合郎君口味”
宝荔摇摇头,边往外走边把事情说了一遍,宝杏性子急,当即就气闷不已,“表姑娘身世可怜需要照顾,那我们夫人就不需要照顾了”
“好了。”宝荔左右看看,扯住她的袖子。
凝烟真心实意把汤给楚若秋的举动,
让叶南容感到欣慰,他把另一盏推到她面前。
凝烟微微一愣,意识到叶南容是把汤给自己,很小的一个举动,却让她心里暖盈盈,她感觉到自己被在意,也渴望被人疼惜。
“趁热喝。”叶南容道。
“夫君。”凝烟轻轻唤了声,眼里是掩不住的欣喜。
她拿过一个碗,将汤分作两半,叶南容看着她忙活,直到半碗汤膳端到他面前。
“我与夫君一人一半。”
叶南容的心弦竟又被拨了一下,无序的跳动更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接过汤慢慢的饮,按下心里的波澜。
他始终不认为自己会如高怀瑾所言那样,为美色所惑,他有他的清傲,他把一切反常归为理所当然,若对一切毫无情感,又怎么能称之为人,何况他们是夫妻,朝夕相对。
凝烟把叶南容的话放在了心上,打算一有闲时就多去与楚若秋说话作陪,只是因为她人在白先生处学习雕玉,所以一直没遇上。
故而,凝烟只好每日让宝荔送上一盏炖汤去。
而她自己与夫君的关系也在一日日的相处中变得亲密许多,这天午后她提议去园中走走,他也欣然答应。
楚若秋回到府上,自外院往松溪院的方向走着,凌琴跟在她身边问“姑娘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早。”
楚若秋嘴角轻抿,她情不得已才去学得那劳什子雕玉,偏偏白先生此人又极为严厉,要求日日必须都去,她好不容易才寻了个身体不适的借口,休息两日。
“我与白先生告了假。”她说着抬起眼眸,不料竟看到叶南容与沈凝烟并肩同行,一路有说有笑。
她掐紧手心,不敢置信盯着两人,表哥不是厌恶她么,才多久,为何就变了态度莫非他是忘了对自己的承诺了吗
楚若秋眼里满含怨愤,在看到叶南容抬手拂去掉落在沈凝烟鬓边的花叶时,终于忍不住出声,“表哥,表嫂。”
两人一齐朝她看来,凝烟见是她,笑盈盈道“表妹来了。”
楚若秋敷衍的给了一个笑,把目光移向叶南容,面对她眼里的质问和伤痛,叶南容不禁哑然,心里生出愧疚。
意识到自己的手还停在妻子鬓边,更是皱起眉头,这些日子,他竟在不知不觉中与妻子相处的越发融洽。
他吸了口气把手放下,对楚若秋颔首致意,“表妹。”
楚若秋心头冰冷,似笑非笑道“表哥和表嫂感情真好。”
凝烟面露羞赧,叶南容却听出了她话音里强忍的颤抖,一时间,自疚无以复加。
凝烟提议道“我们去那边亭子里坐坐吧。”
“不了。”楚若秋勉励一笑,“我还要去白先生那里学习,过来就是想谢谢表嫂的汤。”
凝烟朝叶南容看看,笑说“你表哥关心你,特意叮嘱我你身子弱,所以每日炖汤就多炖了你的。”
“原来是这样。”楚若秋非但不觉欢喜,反
而觉得她是在炫耀,炫耀他们现在是夫妻一体。
她含着质问看向叶南容,似乎问他是不是抛弃她了,继而又像知道答案一般,化成恍惚。
叶南容既心疼她如此,又束手无策,却不得不狠下心,“我与你表嫂都会待你好,照顾你。”
楚若秋指尖发凉,表哥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是真的喜欢了沈凝烟喜欢那么一个除了美貌一无是处的女人
绝不可能,她不相信。
楚若秋控制着情绪,慢慢点头,“我知道的,表哥能和表嫂恩爱,我也替表哥高兴。”
恩爱两个字让叶南容眉头拧的极紧,心里下意识反驳楚若秋的话,他只是当凝烟是妻子在相处。
楚若秋看出他眼里的抗拒,渐渐冷静下来,“那我就不打搅表哥表嫂了。”
她朝两人欠身离开,转过身的刹那,表情变得冰冷难看,表哥是君子,有自己的准则,他那么做也是想让自己尽早想明白。
她只觉得心如火煎,要怎么办,表哥分明准备按部就班下去,怎么才能逼他,难道真的要走上母亲的路。
不可以她一定能想出办法
转眼就到殿试这天,圣上会当朝择出三甲,所有新科进士皇命特许,御街夸官,而状元郎更是由礼部、吏部官员亲自牵马,位于众人之前,可谓风光至极。
长街上早早就挤满了翘首张望的百姓,凝烟也同楚若秋,以及叶南容的两个妹妹一同去了悦来楼,就等御街夸官时好立刻就看到叶南容。
“来了来了,状元郎来了”
楼下人群中响起兴奋的高喊声,紧接就是响亮的鸣锣声,路两边被禁军围满,仪仗,华盖,奉皇榜的官员开道,整条长街顷刻间热闹至鼎沸。
“可看到三哥了”
两个姐儿探着身子张望,凝烟也紧张地攥着手绢,视线不敢放松的在队伍中寻找。
“看见了”叶窈欣喜喊出声,手指着长街上道“是探花郎三哥中探花了”
凝烟眼里涌上强烈的欢喜,望着一身进士吉服,风度翩翩,温润俊朗的叶南容眼眶不自觉发烫。
叶南容似有所觉得抬眸,隔着繁闹的人群,终于寻到了那道目光的来源。
凝烟被宝杏扯动衣袖,耳边传来她压低却兴奋的声音,“陆公子,状元郎是陆公子”
凝烟快速朝着最前头骑在高头白马上的男子看去,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她眼睛睁圆,同样高兴道“真的是他”
叶南容的视线就这么与她错开,顺着她看去,眼帘几不可见的微微一沉,她也与旁人一样,在看状元郎么。
队伍渐渐走远,人群有的散去,有的追着队伍而走,凝烟对几人道“我们也该回去了。”
走出悦来楼,楚若秋在凝烟身旁不经意的问“我方才听你唤状元郎陆公子,嫂嫂与他认得。”
她坐的位置离凝烟最近,恰好听见了她与丫鬟的窃窃私语。
凝烟抿唇笑了一下,大大方方道陆公子与我都是江宁人氏,他又是乡试的解元,我自然认得。”
“原来如此。”楚若秋笑着点头,心里却总觉得两人不是认识那么简单。
叶南容高中探花,叶府上下都喜气腾腾,叶老夫人更是倍感光耀,让几房的人一同用膳,热闹热闹。
除了叶忱在宫中来不及回府,其余五房人大多到了,和乐融融吃着饭。
叶窈端起酒杯朝叶南容道贺“恭喜三哥,贺喜三哥。”
叶南容看着这个最小的妹妹笑说“贺喜可以,酒不准喝。”
叶窈撅了撅嘴,“我高兴嘛,三哥可是咱们家第一个探花郎。”
说完扭身朝叶老夫人拉长着嗓音撒娇“祖母,我就喝一回。”
叶老夫人今日也是高兴,“好好好,喝一回。”
叶窈得意地一扬眉,叶南容无奈摇摇头,也没再说什么。
四夫人赵氏在这时候说“可不是嘛,不过当年六爷连中两元,要我说当个状元都绰绰有余,也不知先帝为何。”
“好了。”一直挂着笑的叶老夫人沉下嘴角,“吃饭吧。”
赵氏知趣的不再说,眼里则闪过揶揄,上回她侄儿的事反被叶老夫人训斥,今日她偏要揪着痛处提。
众人岔开话题吃饭,凝烟则还在想着赵氏的话,原来当初小叔竟连中两元
而且照四夫人的说法,六叔的才情足以当状元,却因一些缘故而只得二甲,想到今日的御街夸官的场面,她不由的想,若是六叔着了状元吉服,骑在配红绸金鞍的白马上,该是怎样的惊才绝艳,蕴藉风流。
转过天,高怀瑾在悦来楼做东,邀了几个同科的进士在悦来楼吃饭,自然也包括叶南容。
而凝烟因为惯吃的饴糖没有了,也准备去买些,两人便坐上马车一同出了府。
叶南容看向身旁的妻子道“饴汤铺子附近有书斋,你买好东西可去那里坐会儿,我晚些来接你。”
凝烟知道这样的饭局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摇摇头说“夫君不必担心我,我买好东西自己回去就是了。”
叶南容也怕凝烟一人等的太久,“也好,我将车夫留给你。”
“嗯。”
车夫先先把马车驾去了悦来楼,之后又将凝烟带到了饴汤铺子,铺子里不仅卖各种饴糖、龙须糖,还有现煮的甜汤。
热锅上熬着糖浆糖水,甜为充斥在小小的铺子里,凝烟本想买了糖就离开,可闻着甜甜的味道,就忍不住抿唇不舍得走了。
宝荔见她这样,笑着说“夫人,不如我们吃碗甜汤再走。”
她的提议正合了凝烟的心思,轻一点头,“时候也早,那就吃一些吧。”
宝荔见自家夫人满眼都在那香喷喷的糖水上,哪里还顾得上看天色,没忍住又是一笑,对着熬糖的店主说“店家,要两碗杏仁甜汤。”
店家笑呵呵道“好嘞
,二位里头坐。”
两人走进店里,靠角落的桌子上坐着一个男人,等到两人坐下,那男人竟站起身朝她们走了过去。
○想看嗞咚的叫错夫君后吗请记住的域名
“方才听声音,还有些不确信。”
随着激动含笑的声音落入耳中,男人已经走到了凝烟身侧,忽然有人靠近,她下意识侧身拉开距离,而后抬起视线。
那人声音里的笑意更浓,“没想到真的是你。”
凝烟呆了片刻,眼里顿时溢满欢喜,不可置信道“陆二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陆云霁嘴角的弧度上扬,“来喝糖水。”
见到故人,凝烟发自内心的开心,“你快坐。”
陆云霁掀了衣袍坐下,如兄长一般关心的看着她,“你近来可好”
“一切都好。”凝烟笑着说。
陆云霁痴看着她嫣然的笑脸,眼里划过浅浅的落寞,启唇宠溺道“那就好。”
“倒是我还没来得及恭喜陆二哥哥高中状元。”
“你知道了”
“京城中还有谁不知道陆二哥哥,蟾宫折桂,御街夸官。”凝烟回忆起放榜那日,眼眸轻轻转动,笑得明媚,“风光极了”
陆云霁被她灼灼的目光,看得竟有些不好意思,“你不要打趣我。”
“哪里是打趣。”
面对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凝烟早已当他是兄长一般的存在,相处起来自然熟络。
与此同时,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饴汤铺子前经过,叶忱坐在马车内,透过车轩看着那张艳若新桃的脸庞。
倒是一点没有面对叶家众人,面对他时的谨言慎行。
叶忱放下车轩,“你说,陆云霁曾向沈凝烟提过亲。”
“方才探子来传话,陆承淮已经在通过番商暗查市舶司。”坐在一旁的杨秉屹正禀报着事宜,忽听叶忱这么问,硬生生顿了片刻才道“是。”
陆云霁是乡试解元,会试排名也在前列,大人早就已经派人去查过底细,也知道陆沈两家的事,只是没有过问究竟,怎么现在又提起
杨秉屹目光动了动,回话说“三少夫人幼时随沈老夫人住在乡下,认识了一个村子里的陆云霁,陆云霁中解元后就向曾向沈老夫人表露,求娶三少夫人的心意,沈老夫人也中意陆云霁,是三少夫人的继母,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陆云霁,所以在知道后,就用三少夫人与叶家的婚约为由阻止了。”
那时叶家和沈家的事早就没人在意,杨秉屹猜测,沈夫人根本就是故意而为,“只怕那沈夫人自己也没想到,她本来只是想压着先夫人所生的孩子,结果一语成谶,叶家真的重提了婚事。”
“呵。”
叶忱喉间碾过微凉的笑意。
“陆云霁已经在这饴汤铺子守了好几日,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还有一事。”杨秉毅说着停了一下。
大人有过交代,除非事关生死,关于楚若秋的事一概无须禀报,只是这事不仅关于楚若秋
“楚若秋这几日一直让身边丫鬟去打听三少夫人与陆云霁之前的关系,大抵是想借此来做文章。”
但凭楚若秋一个深闺女眷,想查这些并不容易,若照大人早前的态度,她更别指望能查到,只是现在他实在参不出大人的心思。
杨秉毅思忖着,暗暗去看叶忱的神色。
却见他已经拿从桌上起本书翻看,仿佛刚才的谈话没有发生过一般。
“市舶司的事你传话下去不用管,让他们查。”
“是”杨秉屹时趣的打住话头,复杂的心略微落回了肚子,但愿大人如之前。
杨秉屹心中还没感念完,就听叶忱开口,“既然楚若秋那么想知道,让她知道就是了。”
杨秉屹目光一诧,旋即把头垂低几分,“属下明白了。”
嗞咚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