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快乐的时间都如约定俗成似的过得很快。
我拉着里包恩逛完水族馆的展馆,买了写着冲绳二字的包装精美的波子汽水喝我只喝了一点,剩下的都让里包恩解决了,拍了两组戴搞怪墨镜和头饰的大头贴,吃了章鱼烧,再逛了逛帽子店,太阳就不知不觉地下了山,变成水天相交线上的一颗甜橙。
手机的照片和视频一次性多了几十条,加上里包恩拍的,几乎能直接剪成一支完整的vog
除了抓拍到的里包恩穿我的西装外套的照片,和第一张两个人都热得只穿着衬衫的自拍合照,还有在水族馆、逛街时拍到的小视频。
比如,里包恩站在海豚馆的玻璃前,海豚若无其事地在他面前晃过,结果突然张大嘴想要吓小孩。一旁的孩子纷纷发出尖叫,里包恩的头顶却仿佛飘过一串省略号。
海豚见还有个小朋友没反应,尴尬地转了个圈,显得有点丧气。
紧接着,就是拍摄者我的笑声,调侃着谁让你不陪它玩。里包恩睨了镜头一眼,这位小绅士随即体贴地伸出手,掌心贴着玻璃;海豚看到原来这个小不点人类不是不会互动,便用嘴隔着玻璃碰了碰他的手,才心满意足地游远。
再比如,因为我看到有抽奖活动,又决定痛改前非,神神气气地杀了过去抽了一张重在参与奖的明信片和一对四等奖的纪念挂饰,一只是海浪,一只是帆船。虽然没能抽到头奖,但还是兴奋地挤出人群然后找不着里包恩了。
而失踪人口此时正站在楼上,趴着栏杆开录像。
视频里的我就像挨个找病处的白细胞一样四处转,发现一楼确实找不到保镖,才满头问号地停了下来,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
众所周知,人类在决定打电话时,动不动就会抬起头张望一下。我就在此时顺利看见趴在栏杆上老神在在地围观我找人的男孩。
我的心里闪过一丝幸好不是真的失踪的庆幸,但来不及细想,因为我的手头还拿着刚抽到的奖品。于是,在有点远的俯视视角里,我喊着里包恩,你快看、你快看,接着小跑几步,兴高采烈、洋洋自得地向他举起我的战利品晃了晃。
录制的画面也随之模糊地抖了一下,是里包恩移开了手机,继而便是一声哼笑。
视频结束。那时的里包恩从二楼走下来,我问他想要船还是海浪,他拿了船。在这里,又诞生了一张照片我的手拿着海浪挂饰和冲绳景点明信片,从对面伸来另一只手,黑色的外套袖口里微微露出深红色的内衬,拎着属于他的帆船挂饰。
之后,我又问他去楼上做什么。里包恩说看到那里有射击摊,手痒了去玩一玩。
下一秒,他就真如黑魔法师似的,凭空从背后变出一个柔软的、巨大的、呆萌无比的一米七等身海豚抱枕,胳膊肘里还夹着几个小玩偶,有河豚、咸鱼、海胆和灯笼鱼等等。
我瞬时吐槽无能地面瘫了片刻。
哪怕是在特立独行的游客众多的旅游胜地,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依然情不自禁地往这里看,还有人带着小孩过来问玩偶在哪拿的。
而里包恩回答完了路人好奇的问题后,搂着比他自己还大条的海豚抱枕,一副这是射击摊的上限而不是他的极限的表情向我看来。
“它一次就只能拿这些。”他说。
我终于成功重启吐槽功能“那不然你想要拿多少啊你自己打的你自己拿,我是不会帮你的”
当然,晚上带里包恩去当地举办的小集会玩的时候,那里也支了几个射击摊,奖励比海洋馆的周边还丰富。天黑后,街灯、灯笼与各个摊店的霓虹灯,竞相化作地上的斑斓的阳光,如火如荼地点亮沿海繁荣的整条商业线。
我正好看了里包恩玩过之后自己也想玩,于是特别禁止了职业选手参赛,自诩宝刀未老的神枪手挑杆子上。
以前在校园祭玩,我的准头都很不错,现在试了一试,居然也没有退步。
因为十二发子弹只漏了一发,健谈的摊主在闲聊后知道我是从东京来出差的社畜,为了祝我在冲绳玩得愉快,好心地再免费给了我一个子弹,如果打中就能自选奖品。我非常感动,因此拿出一百零一分的严谨态度面对这最后一次机会。
装子弹,端枪,瞄准仅剩的一个气球。或许是看我认真,摊主也有点紧张地站了起来,在一旁小声地喊加油东京,东京必胜。
我心跳加快,手不由稍稍有所偏移,只好重新瞄准这个气球的角度和距离都比较难把控。我顿了顿,心里没底,选取一个角度,正打算赌一把,身后却忽地伸来一只手并不强硬,而是很轻地虚覆着我的手背,把枪身向上再提了一点。
里包恩平稳的嗓音贴在耳后,带着几分不易觉察的鼓励。
“背挺直,右肩放松。”
我照做,扣下扳机,气球应声击破。
摊主一边重新挂上气球,一边吆喝着“恭喜这位来自东京的黑马选手”,围在一边的小孩和家长也煞是捧场地鼓着掌。我不是很好意思地挠挠头,选了一个蓝牙音箱,美滋滋地抱着奖品,把射击位让给别人。
“谢谢你,里包恩教练。”我和保镖穿梭在眼花缭乱的摊位间,半开玩笑道,“这个音响拿回家我们一起用,没事还能听听漫才。”
里包恩相当受用“不客气。你的天赋比我预想的更好。”
我“哼哼,也不看我是谁。”
里包恩“如果以后有进步,还可以获得加入一个很好的黑手党的机会。”
我“谁家hr这样招人啊而且我是从一而终的良民好么”
话又说回来,除了这些以外,还有不少记录储存在手机。为了不跟别的资料混在一起,我给相册分了组,专门开了一个和里包恩的分类。
照片里,小保镖像任何一个普通的男孩一样蹲在金鱼摊边捞鱼,夜幕的垂帘下,红与黄的灯笼明晃晃地勾勒出他小小的影子;
试吃桃子味的香蕉,不太喜欢吃甜的家伙咀嚼两下,就毫不留情地皱起眉头;
还有我拿着手机路过哈哈镜,身形被镜子搞怪地扭曲成扁扁的汉堡胚,抓拍到了里包恩偷笑的下半张脸。
玩到七八点,临海的人行道边便有街头歌手在驻唱。
悠扬的民谣在海风里游荡,近乎饱含爱意地吟唱着对素未谋面的恋人的话语。我踩在细软的沙滩上,刚看完讯息,放下手机后抬头望向夜空下无边无际的大海。
还有不少人在海边散步,或挨坐着依偎。
我不禁感慨道“这个时候真适合喝点小酒。”
可惜我的感冒还没完全康复,依旧时不时有些咳。否则,要是能喝点酒,吹着风,看看海,这就是一个了不起的惬意的傍晚了。
在我找了块地方坐下之际,一瓶玻璃瓶装的零糖桃子味饮料探到眼前。
我下意识接过饮料,几声衣料摩擦的窸窣后,里包恩盘腿坐到我身旁,手里还拿着一罐蓝山咖啡。
海浪涨涨退退,远处偶尔飘来孩童畅快的笑声;有的游客则在拍照,能够听到忽高忽低的指导动作的喊声。我忽地感到放松。
里包恩适时道“没买到酒,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我侧着脑袋闷闷地笑。开了瓶盖,一手托着脸,一手拿着色泽晶莹漂亮的玻璃瓶,与同样开罐凑来的咖啡易拉罐碰了一碰,“干杯。”
休息闲聊时,里包恩问我怎么不穿之前新买的衣服,我这才想起今天穿着衬衫西裤晃了一整天。
“毕竟出发前发现感冒了,我也不确定能翘班玩多久。”我说,“所以避免有什么突发情况,还是等以后真的出去玩,而不是出差的时候再穿吧。”
不过没想到野末前辈是名不虚传的好人,说没工作是真没工作。刚才在小群里问我们的下落,不仅是我,波岛和佐久早也在外面逛,野末前辈只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早点回酒店之后跟他汇报,就没有下文了。
想到这里,我全心全意地点赞道“不戴任何帅哥滤镜地说,野末前辈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人啊,又成熟又稳重,怪不得公司好多同事想方设法要搭上一句话。”
据说在他部门上班甚至每天都有动力。我觉得老板应该给他加工资才对。
里包恩喝了口咖啡,静静地听完,接着似乎哂笑了一声。
“你也是”
我一愣,蓦地想起缀在野末前辈脚后跟后面,如同冰镇的门神般的外川同事,抽了抽嘴角,“算了,我可不敢。”麻烦得很,“况且野末前辈也不是我直系领导,我没事往那边跑也没意思。不在背后说他了。”
说着,我把没喝完的玻璃瓶盖上,放进包里,伸了个懒腰。沿着浅浅的海岸拍照的游客们不时发出笑声。我转头看向里包恩。
他捋着鬓角,圆圆的帽檐掩住了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应该是没听到我再开口,男孩才抬起头,对上我的视线。我拿着手机,指了指不远处看着像大学生的游客,偷偷朝他眨了眨眼。
于是,今天唯一一张拜托别人帮忙拍摄的合照存进了双人相册里。
我们盘腿坐在沙滩上,闪光灯一打,背景是夜晚深沉而悠远的天与海;我在脸颊比了一个耶,脑袋凑在里包恩旁边,后者一手拿着咖啡罐,一手在突然刮大了些的海风中按着礼帽,唇边带着一抹微笑。
而我另一只手放在膝头,一只小变色龙趴在掌心,探头探脑地,也睁着大眼睛面向镜头。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