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想不想出去
十几分钟后。
高克俭推门进来。
齐越起身“科长。”
高克俭来到近前,看了看桌上的纸箱和收音机“这些东西,六组都检查过了,没发现问题。”
齐越说“一般来说,能放在明面上的东西,肯定不怕查。”
高克俭微微点头“有道理”
齐越说“也或者,姜斌是清白的,我们确实冤枉了他。”
高克俭说“但愿吧哦,有件事正要跟你说,昨天夜里、大概11点钟左右,日籍货轮山田号去佳木诗送货,据说是发生了机械故障,在江北一个废弃码头靠岸维修,用时大约二十分钟,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呢”
齐越想了想“您是说、靠岸的二十分钟有蹊跷”
高克俭点点头“码头上空无一人,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见,山田号究竟干了什么,没人知道。”
齐越问“水警查过了吗”
高克俭说“查过了,说是一切正常。可你要知道,对待日籍货船,检查也就是走过场。”
齐越说“按说,有船靠岸,水警应该前去询问情况”
货轮目标明显,很容易被发现。
高克俭叹了口气“水警走到一半,发现快艇漏油,只能返回警署,等他们换了快艇,山田号早就走了。”
齐越问“其他水警呢”
高克俭说“这次属于例行临检,水上警署夜间只安排了一艘快艇,你也知道,检查重点主要放在陆路关卡,目前看来,似乎有些不妥你马上安排人手,去一趟江北那个废弃码头,山田号在那里待了二十多分钟,如果有问题,应该会在岸上留下痕迹。”
齐越说“我下午亲自去一趟”
高克俭说“还是派别人去吧,宁队长这几天不在,科里的大事小情,少了你可不行,你得坐镇。”
齐越说“那就让赵振海去一趟。”
高克俭说“可以。”
其实,他是心存疑虑,假设齐越确实是内奸,派他去查案,即便有线索也可能被故意忽略。
屋外传来敲门声。
赵振海和姜斌一先一后进来。
“科长,您也在。”
姜斌打着招呼。
高克俭说“这两天,委屈你了。”
姜斌说“您千万别这么说,这事儿主要怪我,如果早一点向科里汇报唉,说啥都晚了。”
高克俭说“人没有不犯错的,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注意就行了。哦,工作上的调动,知道了吧”
姜斌说“知道。小赵跟我说了。”
高克俭略一思索“这样吧,你不用急着去治安科报到,我特批你两天假,回去好好休息,权当是补偿吧,中秋节过后再来上班。”
姜斌“治安科那边”
高克俭说“没关系,我跟周科长打过招呼了。”
姜斌恭声说“谢谢科长。”
高克俭说“早点回去歇着吧。”
姜斌把纸箱摞在收音机上。
齐越说“我叫人帮你。”
“不用,小意思。”
姜斌咧嘴一笑,抱着东西走了。
齐越说“赵振海,你下午带人去一趟江北,日籍货轮山田号,昨晚停靠过的废弃码头,务必仔细勘察现场。”
高克俭一摆手“别下午了,夜长梦多,现在就去。”
“是”
赵振海匆忙退了出去。
高克俭踱步到窗前,背着手朝楼下四处看了看,颇为感慨的说“还有两天,就是中秋节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光阴似箭。”
齐越说“中秋节刚好赶上周日。”
高克俭说“周日好,少休一天假。”
齐越笑道“您不喜欢休假”
高克俭面色凝重“不是不喜欢休假,是不喜欢在这种时候休假。中秋节过后,是国党双十国庆日,往年这个时候,反抗组织都会兴风作浪,以所谓民族大义之名,串联各界人士、召开秘密集会、以寻求更多的支持者,警察部门休假,给了反抗组织可乘之机”
齐越说“还真得多加防范”
高克俭说“通知下面的人,在双十日当天,把他们养的那些密探眼线全都撒出去,对车站码头重点布控,发现形迹可疑者,及时汇报”
一小时后。
警察厅监狱北区。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奴隶们起来,起来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哼唱。
很快,更多声音加入。
歌声雄浑有力,震撼人心。
这间牢房关押数十人。
赵光鼎也在其中。
狱友说“兄弟,跟着一起唱”
“我不会,你们唱吧。”
赵光鼎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狱友说“好学,我教你。”
赵光鼎说“我天生脑子笨,学不会。”
狱友好为人师“怎么会呢,我唱一句,你跟着唱一句,预备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
咣当一声响。
监狱铁门打开。
挎着步枪的狱警走进来。
齐越跟在后面。
歌声逐渐微弱。
“要造反啊唱歌的都站起来”
狱警大声呵斥着说。
一多半人毫不犹豫起身。
赵光鼎幸灾乐祸,小声嘟囔着说“唱一次,饿三天,回回这样,一点不长记性,一群大傻子”
齐越环视众人“别以为一起承担,我们就没办法,法不责众,在这里并不适用。唱歌的禁食三天,其他人不加制止,属于从犯,禁食一天”
赵光鼎赶忙说“齐副队长,我一句都没唱,真的。”
齐越说“谁能证明”
赵光鼎看向教他唱歌的狱友。
狱友默然片刻,闷声说“你没唱不假,但你是个懦夫”
赵光鼎松了口气“大哥,你太实诚了,我谢谢你”
“想不想出去”
齐越问赵光鼎。
赵光鼎愣了一瞬,双手抓在铁栏杆上,一迭声的说“想想想做梦都想齐副队长,我和反抗分子真的没关系,我发誓,要是和他们沾一点边,天打雷劈,让我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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